蕭姐姐。
曾幾何時,好像有誰這麼喚過。
可是,已想不起來那人是誰,究竟長的是何模樣。
只有這呼喚好悉。
這著急慌張的聲音出的關心語呵護,讓覺得好安全。
那個噩夢,那些可怕的東西,似乎隨著這個低沉的男音縈繞在邊,一點一點離而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混沌中照進了亮,力氣彷彿又回到了里了……
蕭如月驟然醒了過來。
雙目空無神,從一片混沌與噩夢中離出來,渾虛了一樣,滿頭大汗。
「你總算醒了。」宇文赫長長鬆了口氣。
蕭如月雙手被攥住,上也被住,彈不得。
這才發覺,是宇文赫住了的手腳。
「我……怎麼了?」一開口蕭如月便聽見自己的聲音沙啞了。
「你做了噩夢,險些把自己給掐死了。」宇文赫鬆開,扶著坐起來,「有沒有好些?你坐一下,我讓銀臨去給你準備安神茶。」
蕭如月點點頭,多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宇文赫起開門出去,在門口低聲待了什麼,銀臨沒走,是方維庸離開了。
銀臨進來看了看,隨後就離開了。沒過多久,四個小太監抬著浴桶進來,後面還有七八個小宮提著熱水。
大半夜這陣仗,鬧大了。
準備好熱水,其他人就都下去了。
宇文赫也跟著出去,隨後綠便進來了,和銀臨一起服侍蕭如月浴。
蕭如月最後還是拒絕了銀臨和綠的伺候,讓們退下,自己沉熱水之中。
不得不說,還是宇文赫的考慮周全。
出了一汗疲憊不堪的子在熱水中一泡,就舒服多了。也沒那麼難了。
腦子昏昏沉沉的,眼皮也覺得越來越重,不知不覺,蕭如月就失去意識了。
再度醒來時,竟然著中躺在宇文赫懷裏,好好地在睡覺。
明明在洗澡,後面發生什麼了?
蕭如月稍微一,便弄醒了他。
「別,好好睡。」宇文赫的聲音很低,充滿了磁,在蕭如月耳邊縈繞不散。
心裏莫名「咯噔」一下,這聲音會令人沉淪。
「我……」
「你不讓銀臨和綠伺候,自己在浴桶里睡了過去。」不等把話說完,宇文赫便先說出了答案。
顯然他知道想問什麼。
蕭如月啞語。
宇文赫收雙臂,把牢牢錮在懷中,「別多想了,好好睡。天大的事也有我在。天塌不下來。」
也許是他的話太有欺騙,也許是這聲音本就又催眠的作用,也可能是太困的原因,沒多久,就又睡了過去。
黑夜中,宇文赫抱了蕭如月,只有這樣的距離才能使他安心。
蕭姐姐,你放心。
有我再,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一覺睡到自然醒。
刺眼的把蕭如月從睡夢中喚醒,下意識手想擋住。
誰知耳邊就傳來綠略帶調侃的聲音:「娘娘,您再不醒,午膳都不用吃了。」
午膳?!
蕭如月腦子一下子驚醒坐起來,「什麼時候了?」
綠被突如其來的反常嚇一跳,但還是回答道:「巳時三刻已過。」
「銀臨人呢?」
「銀臨姐姐早些時候就出去了。不是娘娘您昨天吩咐的,讓銀臨姐姐今日務必備上賀禮去魏王府看王妃的麼?」綠一頭霧水。
「那君上呢?他午膳要過來邀宮用麼?」
「沒說不過來,應該是照舊沒錯。」綠說道,提到君上就莫名開心。
郡主在王府那會兒被人欺負,這個小丫鬟也沒有好日子過。
但一直記得,郡主心地好,離開王府那個火坑也始終帶著,是真心希郡主能過上好日子的。
郡主既然嫁到西夏來,不管一開始是因為什麼而和親,只要君上是真心喜歡郡主,那郡主往後就算找到真正的靠山了。
這麼一想,綠忍不住暗暗高興。
在綠自己想非非的時候,蕭如月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一會兒才吩咐綠,「伺候我洗漱,還有,傳膳。」
蕭如月洗漱完畢,剛換好裳出來,銀臨便回來了。
仔細回稟了王府里的狀況,說:「魏王妃氣看上去很不錯。奴婢見到的魏王妃,已經完全恢復到之前的樣子,而且好像更年輕了。」
更年輕了。
蕭如月細細斟酌這幾個字,想起梁丘雅音說的話。
葉海棠為了讓姚梓妍相信有通天本領,不惜以這種短命的方式讓姚梓妍在最短的時間恢復年輕。
姚梓妍卻不知道,自己會因此加速毒素堆積,要折壽好多年。
「那魏王呢?他有什麼舉沒有?」蕭如月又問道。
「魏王千叮嚀萬囑咐,讓奴婢一定轉達對娘娘您的謝意。說,雖然太醫沒能幫上忙,但皇後娘娘的心意他已經領了。改日定要宮親自拜見皇後娘娘,好向娘娘當面謝恩。今日不開,特意準備了厚的謝禮,聊表寸心。」
銀臨說著,指著後的兩口大箱子。
「聊表寸心」四個字,咬很重。
蕭如月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魏王非要奴婢拿著,奴婢不好拒絕,便替娘娘做主手下了。還娘娘勿怪。」
蕭如月搖頭笑笑道:「打開瞧瞧裏面是什麼好東西。」
銀臨雙手把謝禮清單呈上,而後開箱清點。
打開箱子,裏面是一個一個大小不一擺放整齊的錦盒。
逐一打開來便能看見,裏面的寶貝有多珍貴。
長而窄的四個錦盒裏,裝的是原本掛在王府正廳里的《梅》、《蘭》、《竹》、《》四幅畫,馬永良的品,一幅價值萬金。
掌心大小的錦盒也有好幾個,打開來,是珠圓玉潤澤極好的珍珠,還有極為罕見的南海夜明珠。
更有迄今為止有上千年歷史的珍貴青銅首樽,青銅爵。
還有各種瑪瑙翡翠珠玉首飾若干。
這樣名貴的謝禮,一般人還真拿不出來。
蕭如月角去一抹冷意,合上禮單,若無其事笑道:「既然是魏王叔的一片好意,那本宮就不客氣收下了。銀臨,你親自負責歸檔庫,一樣都不能。」
銀臨點點頭,拿回清單便去歸置這兩箱禮品了。
宇文練醉翁之意不在酒,還說什麼要親自宮拜見謝恩。
不多時,午膳準備停當,但宇文赫還未過來。
蕭如月讓綠去書房看看,綠才出門,便見了宇文赫的儀仗,就一道回來了。
由於蕭如月睡到了巳時,早膳沒吃上,所以今日的午膳特意都準備的很清淡爽口,還準備了開胃養湯。
蕭如月不看著宇文赫。
宇文赫作為一個丈夫來說,他微,在邊放了得力的人供差遣,明裏暗裏替解決麻煩,把的一切都照顧得妥妥帖帖。
他這個丈夫簡直不能更完更稱職了。
可是,始終覺得對他心中有愧。
說不出口的份和,這會是橫在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
宇文赫,當年那個意外相遇,被我意外救起的年,你我之間,絕無可能。
只待大仇得報,我便會想個萬全之策離開這個地方。
我,並非你的良人。
你值得更好的子。
心裏的念頭讓新湖泛起陣陣漣漪,本來鮮甜可口的湯,口也莫名多了一苦。
「怎麼了?今日的午膳不合你的胃口?」大抵是察覺到蕭如月的異常,宇文赫停箸看來。
蕭如月的手頓了一頓,把碗裏的半碗湯一口喝下去,才沒事人似的對他淡淡笑道,「這湯很好喝。」
宇文赫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閃了閃,眼底飛速掠過一抹深沉的意味。
但那神一閃而逝,蕭如月來不及捕捉就消失了。
他夾了菜到蕭如月面前的瓷碗中,也淡淡笑道:「多吃一點,你太瘦了。」
蕭如月便大口大口吃下,不再多話。
午後,日正好。
花園中的花開到最盛,逐漸呈現凋落。
宇文赫去忙他的政事後,蕭如月也空看完了一沓尚宮局呈上來的,宮中瑣碎事的摺子。都解決了之後,便趁著好時候出來走走散散步。
花園裏三三兩兩的宮在忙碌,澆花的打掃的,但三五不時能聽見在竊竊私語的,一瞧見是皇後娘娘,便遠遠躲開了。
蕭如月開始懷疑:我是長得面目可憎麼?
「真看不出來蕭尚書會是那種人。你說他怎麼會做出這種禽不如的事?」
「可不是嘛,他平日裏客客氣氣,一表人才斯文秀氣的,誰也想不到他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人不可貌相啊!」
拐角,有假山遮住了視線,有宮以為藉助了天然屏障,肆無忌憚的暢所言。
蕭如月聞言腳步一頓,邊的銀臨臉變了變。
他們說的是,蕭尚書蕭大人,那是在說景煜麼?
蕭如月正要快步拐過去問個究竟,便見一個穿著淺綠宮裝的小宮從角落裏躥了出來——
「你們不要說!蕭大人平日裏見了咱們都客客氣氣,他那樣的份地位要什麼子沒有,何須,何須做這種事,肯定都是別人胡說的!我才不信!」
氣得指著在議論的幾個宮罵道,眼眶都紅了。
蕭如月臉一沉,轉而看向邊的銀臨,「宮外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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