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臣以為我們還是要著眼于當下!”
尉繚看著秦王政,眼中滿是肅然:“我們只有有了當下,才會有未來,就算是未來如何的艱難,我們也有機會改變。”
“可若是沒有了當下,又何談未來!”
聞言,秦王政點了點頭。
他不得不承認,尉繚說的對,人只有考慮了當下,才會資格談及未來。
只是對于一個國家而言,不是要考慮當下,也要考慮未來。
沉了半響,秦王政朝著尉繚與馮去疾等人,道:“你們下去之后,將各自的想法整理奏報送上來。”
“這件事,寡人在考慮考慮!”
“諾。”
點頭答應一聲,群臣點頭離去,秦王政眼底深掠過一抹肅然,對于燕王喜的置,牽扯太大了。
他雖然可以乾綱獨斷,但,終究是不能服人,他也要為大秦考慮。
秦王政正在考慮大秦的命運,而趙則一直在書房之中,他倒不是不想去勾欄聽曲兒。
特別是對于秦樓楚館等地,甚至于大秦教坊司,但是,今時不同往日,秦王政明確了要賜婚。
只怕他前腳剛踏進教坊司,后腳消息就送到了章臺宮中,秦王政對于滋很是寵,趙覺得還是不要挑釁秦王政的耐。
消磨戰場煞氣以及影響,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讀書,以先賢典籍之中的智慧,磨滅戰爭帶來的影響。
他天資聰穎,就算是沒有老師教導,對于各種典籍也所學頗深,他喜歡溫一壺老黃酒,然后趁著看書。
翌日。
在書房中,待了三日,趙方才走出了書房,他心頭略微平和了許多。
“鐵七,準備軺車,讓家老收拾禮,然后前往長史府邸!”說到這里,趙眼中掠過一抹肅然,道:“派人提前送上拜帖!”
“諾。”
以趙的份,前往李斯的府上,本不需要拜帖,但是這些日子李斯極為的忙碌,若是不送上拜帖,極有可能會白跑一趟。
當提著禮品抵達長史府邸,趙收拾了一下衫,然后走進了府邸。
“公子,家主在書房,請你過去!”家老對于趙也早已經悉,自然清楚,趙與李斯的關系,這一刻見到趙到來,臉上堆滿了笑容。
“多謝家老!”
趙微微頷首,笑著,道:“有勞!”
將禮品遞給家老,趙便來到了書房,朝著李斯,道:“學生見過老師!”
“公子不必多禮!”
李斯笑著手,示意趙落座:“來老夫的府上,以后別送拜帖了,也別送禮品了。”
“哈哈,也不是什麼貴重之,在燕王宮中,得到了一些珍藏的燕酒,我給老師帶了一些過來。”
聞言,趙笑了笑,朝著李斯,道:“這東西,以后會越來越,趁著還有,老師閑暇時間,可以嘗一嘗!”
“老師近來可好?”
“老夫尚好,一天都在國府署忙碌,忙碌,也充足!”李斯笑了笑,雖然很忙碌,但他樂在其中。
寒暄了幾句,李斯話鋒一轉,道:“你此番回來,還是主持上林新城?”
“嗯!”
微微頷首,趙輕笑,道:“王上,讓我過幾日接手,說是老師太過于忙碌,顧不過來,章邯將軍一介武將,多有不便。”
“老師,朝中局勢如何,可有學生需要注意的地方?”
他久不在咸,對于大秦朝堂之上的況,并不了解,自然是想要詢問李斯,從而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他,早已經不是當初,不能靠一子魯莽闖,更需要謹小慎微。
見到趙如此問,李斯欣的笑了笑,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趙不是一個莽夫。
至,趙在政治嗅覺之上,極為的敏銳,同樣的格也極為的謹慎。
一念至此,李斯沉聲,道:“朝中局勢大致上沒有變化,就是對于趙地,韓地,燕地的統治,群臣發生了分歧。”
“王上提及讓你婚,老夫為你婉拒了,等你爵位踏足大良造,大概率就要婚了。”
“你的正妻只能是滋,這一點,你當謹記!”
聞言,趙點了點頭,眼中浮現一抹:“老師,此事王上對于學生也曾提及。”
“學生心中知曉輕重,也曾叮囑家父......”
“嗯!”
抿了一口涼茶,李斯深深地看了一眼趙,一字一頓,道:“以老夫的猜測,你這一次滅燕歸來,當爵位提升至左庶長。”
“而等你爵位至大良造,娶妻滋,對于此,可有什麼想法?”
抿了一口茶水,趙眼底深掠過一抹肅然,沉了半響,道:“王上是打算讓我重塑商君的路?”
這一刻,趙有些沉默了。
他可是清楚,商君是何許人也。
那是鑄就大秦基的先驅。
趙雖然有心改變大秦,但是他心里清楚,想要做到到底有多難,他沒有商君那樣的無畏。
明知必死,而踐行大道。
“老師,學生不是商君,也做不到商君那樣一往無前,王上高看我了!”
趙苦笑一聲,看著李斯,道:“我對于大秦,自然熱衷,也愿意為大秦赴死。”
“但是,我終究不是孤家寡人.......”
這一刻,書房之中氣氛凝重,彼此眼中滿是肅然,李斯清楚,自從秦王政告訴他讓趙娶滋,就注定了這一切。
畢竟這不是尚公主,而是大秦王嫁人,這其中的意義極大,除了商君之外,也只有寥寥幾人而已。
沉了半響,李斯深深地看看了一眼趙,一字一頓,道:“所以,你在軍中的地位與勢力不能丟棄,在關鍵時刻,手握大秦銳士,才是逆轉一切的資本。”
“學生多謝老師教誨!”
這一刻,趙朝著李斯深深一躬,他心里清楚,李斯這樣說,就意味著將他真正的當做了學生。
李斯是站在他的位置上,為他想辦法,而不是站在大秦朝臣的位置上。
一念至此,趙心頭微暖:“老師放心,王上正值壯年,一切都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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