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宮以來,顧似錦常常夜難安枕。
總會想到楚星燃。
閉上眼,便是他們昔日甜的點點滴滴。
一直在遭著自己心的譴責:
不宮,對不起母家;
宮了,對不起郎。
無數個旁人以為風的夜裏,都是和眼淚為伴,熬過漫漫長夜。
然而這一夜,卻睡得很沉。
已經很久都沒有睡過這麼安穩的覺了。
夢裏,回到了自己的豆蔻年華,楚星燃牽著的手,和漫步在花海間。
他說:「總有一天,我會給你一個家。」
便在顧似錦沉溺在好虛幻的夢境中時,天漸明。
皇后們比原本定的時間早來了半個時辰,一進來見跪了滿庭院的奴才卻不見主子,皇后便問:「你家主子呢?可是還在睡著?」
採蓮道:「小主不知道娘娘們會來得這麼早,現下應該還在睡著。奴婢這就去。」
起剛要走,貴妃住,「端妃不在,顧常在就是鍾粹宮的主子。一宮之主沒起來,咱們也不好自顧自賞花。皇後娘娘,不如咱們一併去顧常在起床吧?」
於是乎,后妃們便有說有笑地推開了顧似錦寢殿的門。
然而門才推開,眼前的景象便讓后妃們驚連連。
只見本該是顧似錦獨睡的床榻上,躺著一個只穿了大衩的男子。
他將只以肚兜蔽的顧似錦的摟在懷中,兩個人被子都沒蓋,服更是凌丟了一地。
顧似錦埋在男人膛上的臉頰還噙著淺淺的笑意,好似對於他昨夜的某些表現十分滿意。
眾后妃此起彼伏的尖聲將兩人從睡夢中驚醒,顧似錦發現自己不蔽躺在一個陌生男人懷中,嚇得魂都飛了。
一把將男人推開,拉過被衾將自己裹住,滿臉的驚恐,「你!你是何人?」
男人也驚著了,半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貴妃是所有后妃裏面第一個緩過神來的,指著顧似錦罵道:
「大膽顧似錦!你竟敢背著皇上做出這樣私通之舉!來人!將這對狗男拖出去,打死!」
宮人們魚貫而就要發落顧似錦,皇后抬手將人攔下,沉聲道:「顧常在再怎麼說也是皇上的妃嬪,父親是前朝要員,豈能說殺就殺?這件事事關重大,不能輕易就蓋棺定論。」
看向顧似錦,有些無奈地問道:「顧常在,皇上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做出這種不檢點的事?」
顧似錦哭著解釋:「皇後娘娘,嬪妾是清白的!嬪妾也不知道這人是誰,為何會出現在嬪妾的寢殿裏!」
男人聽了顧似錦的一番話,立馬不願意了,「顧常在怎能說你不知道奴才是誰?你這樣,是想撇下奴才換了自己的清白嗎?」
他爬到了皇後面前,叩首如搗蒜,「皇後娘娘!奴才是鍾粹宮外定遠門的侍衛,是顧常在奴才跟行魚水之歡的!說皇上再三招侍寢,但的肚子遲遲沒有反應,又見奴才健壯,便讓奴才幫完做母親的願!如果奴才不照做,就會殺了奴才!皇後娘娘明鑒!」
聽了侍衛的話,顧似錦徹底傻了。
腦袋嗡嗡作響,覺眼前的畫面都出現了重影。
皇后沒有理會侍衛,而是繼續問顧似錦:「顧常在,你說你無辜,你可能自證清白?」
自證清白?
顧似錦聽見這話,第一時間就想到自己宮裏面伺候的那些奴才。
畢竟一個大活人想要跑到房間里,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夜鍾粹門都是要下鑰的,宮牆深深,沒有人開門的話這侍衛翻牆都翻不進來。
昨天晚上守夜的又是採蓮,一直守在門口,就算這個侍衛能潛宮中,也斷然不可能進房間而不驚醒採蓮。
顧似錦連忙道:「昨天夜裏嬪妾宮裏的人都能為嬪妾作證,嬪妾早早就睡下了,嬪妾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皇后瞥了一眼跪在門外的奴才們,肅聲發問:「你們說,昨天晚上是個什麼況?」
琪琪恰恰蹦蹦拉拉他們異口同聲,說昨天晚上顧似錦早早就睡下了,他們忙碌完也就去休息了。
貴妃:「你們休息了,誰能保證顧常在也睡著了?昨天夜裏守夜的人是誰?」
蹦蹦:「原本是奴才,但是奴才睡覺會打鼾,小主嫌奴才吵鬧,便讓奴才退下,讓採蓮守夜。」
採蓮滿臉惶恐,一個勁地搖頭:「可是昨天晚上奴婢也沒有守夜呀......小主......小主說秋來降溫,前兒個又下了一場雨水庭院的地面返,便讓奴婢回房歇著,說......說不用人守夜......」
顧似錦聽見採蓮說出這些話,整個人彷彿瞬間被空了一般,只覺得陣陣麻木。
昨天分明是蹦蹦守夜,還吩咐採蓮給蹦蹦添一床被子?
為什麼?
為什麼會變這樣?
難道.......
眼裏滿是不解地看著採蓮,眼底似能沁出來。
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一個跟了自己十幾年的婢子,一個被當妹妹一樣照顧的姐妹,竟然會背叛,會想著置於死地。
向來都知道後宮波譎雲詭,明爭暗鬥不休。
也一直都在提防旁人對的算計。
可千小心萬小心,也沒料到最後背叛自己的,竟然會是自己最信任之人。
貴妃見啞口,憤憤道:「你沒得解釋了吧?」
顧似錦絕到了極點。
不知道要如何自證自己的清白,只能反覆申述自己是冤枉的。
然而如今的話語蒼白無力,本沒有任何說服力。
貴妃:「皇後娘娘,這賤蹄子,怕是不打不肯招。既然不說,那便將鍾粹宮東偏殿伺候的所有奴才都抓去慎刑司審問。重刑之下,臣妾相信他們裏一定能吐出真東西。」
皇后思忖片刻,為難道:「為今之計也只能這樣了。來人,將鍾粹宮東偏殿所有宮人都押慎刑司審問,務必要從他們口中套出實。」
貴妃環顧四下,蛾眉輕蹙:「且慢,那日日跟在顧似錦後的寧瀟瀟呢?去把找出來,對用重刑!顧似錦和親近,知道的事,必然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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