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棠興地在床上打了一套拳,才重新拿起信逐字逐句地看。
信中說,之前沒找到謝云飛的信息,是因為他本沒有投踏炎軍,而是去了西邊的玄甲軍。
六年前伍,恰逢西域三十六國發生戰,吐蕃一口氣攻打吞并了數個小國,玄甲軍急需培養一批新的斥候。
謝云飛年輕力壯腦子靈活,就被挑選進了訓練營。
斥候的份特殊,從招募、選拔、訓練、管理、分派任務都全程保,只有負責的將領知道份。
因此哪怕蕭昀舒已經接管了蕭家大半的報網,也很難在玄甲軍的地盤查到謝云飛的況。
事的轉折發生在張史被貶后,張家人惹不起嚴氏和崔氏,就想將氣撒在無權無勢的老程家人上。
蕭昀舒剛做好將張氏連拔起的計劃,沈老夫人就出手了。
這讓蕭昀舒對沈家多了一些信任,終于讓人出口風,他要找的人是程小棠的親舅舅。
而親手將玄甲軍打造出來的沈老將軍,正是沈老夫人的亡夫。如今駐守邊陲的驃騎大將軍,是沈老夫人的長子。
有了這層關系,謝云飛的份很快就被核實了。
由于在訓練營中表現優異,謝云飛第二年就為一名斥候,在西域各國間游走。
三年前聽說北方大旱,還花錢請人寫了一封家書,將省下的所以餉銀都帶給姐姐渡過難關。
可惜信差時運不濟,抄近道時被猖獗的馬賊攔路搶,直接逃了。
謝云飛得知后心痛的滴,從此不敢再讓人帶信,只想著建功立業后再風風回家。
這之后謝云飛繼續深西域,謝玲花一路南下逃荒,姐弟倆相距越來越遠。
若不是有蕭昀舒和沈老夫人幫忙,短期很難再相見。
現在最好的消息是,沈三公子將于八月回京,屆時會帶著完任務回營的謝云飛一起,來關凌村探親。
程小棠在“八月”兩個字上畫了一個圈,考慮再三,決定先不告訴家里人。
萬一有什麼變,最擔心謝云飛的謝玲花肯定會大打擊。
懷著激的心,程小棠寫給蕭昀舒的信中,強調了三遍不用攢百萬兩白銀,已經還完一半了。
京城遍地是權貴,心腸個頂個的黑,擔心劫富濟貧的好人會吃虧。
定安侯的確位高權重,卻遠在幽州。
蕭昀舒要是被套麻袋打一頓出氣,他也不能發兵給兒子報仇。
程小棠洋洋灑灑寫了三大張紙,再加上用油紙包裹的糖,一并給了應寒。
在有限的條件下,艱難地復刻出了七像的大白兔糖。過程太浪費,沒敢在家里做,全是在趁著做水車時搗鼓。
最后品只有一小盒,程小棠都沒舍得拿出來招待閔侍郎。
第二日一早,程小棠笑瞇瞇地坐在木馬上晃來晃去,獨自樂,誰問都不說。
謝玲花親昵地了下兒的鼻子,“淘氣包,這麼小就跟娘有了。”
“娘,你很快就會知道啦。”程小棠努力收起小梨渦,怕一不留神就說。
程天壽好奇極了,一路上變著花樣哄妹妹,“棠寶,悄悄跟四哥說,我絕對不告訴任何人。”
“不行。”程小棠很有原則地拒絕,“說出口,就不是了。”
穩妥起見,起碼要等沈三公子出發后,再告訴家里人。
人逢喜事神爽,程小棠在短暫的假期后回到學堂,同窗們都到了小棠學監的愉悅。
以往總是像小大人一般勸學,今日卻對所有人都是一頓夸。
連向來跟程小棠不對付的胡景善都被夸了一句,“今日不見,胡學兄的聲音比之前好聽了些許。”
胡景善還在疑中,就看到程小棠練地走向夫子授課的位置,取出一張寫滿字的紙,踩著小馬扎釘在了木板上。
這塊跟布告欄一樣的木板,也是小棠學監的杰作,主要用來張文章,以供鑒賞好文或公開刑。
胡景煥和胡景善是常客,只不過兩極分化。
“棠寶,這不是你寫的吧?”胡景煥只看了一眼,口而出。
字跡如行云流水,筆酣墨飽,都可以當字帖臨摹了。
程小棠哼了一聲,心好不跟胡景煥計較,“這是戶部侍郎閔大人當初參加鄉試前的讀書日程,送給咱們學習的。”
崔縣令當初也給過,可惜此人不僅天資屬于學神級別,還擁有頂級的名師資源。十四歲就讀國子監,出門左拐就是當朝太傅府。
毫無參考價值。
而閔侍郎是從鎮上的私塾一步步考到縣學、府學、國子監,絕對的考試英。
聽到是侍郎大人的經驗,胡景和第一個興地沖了過來。
然后他本就偏黃的臉一點點難看起來,想要金榜題名,真的需要這麼辛苦嗎?
連向來被認為是全學堂最刻苦的甘毅,都懷疑這個侍郎大人這個嚴合的作息,是不是有夸大的地方。
他不敢保證,自己能做到。
程小棠剛拿到的時候也這麼懷疑過,一天只睡兩個時辰,堅持三年,真的還能擁有閔侍郎那一頭烏黑亮澤的秀發嗎?
作息表和頭發,肯定有一個是假的。
但這不影響程小棠拿來激勵同窗,反正白老夫子會因材施教。
要做的,只是盡己所能,為學堂的發展貢獻一份力量,順便賺點積分。
胡景煥看到程小棠眉開眼笑的模樣,猜到肯定又在幸災樂禍,不好笑又好氣。
明明夫子們總是暗自可惜程小棠不是男子,天賦再高也無法參加科考。
若是易地而,胡景煥覺得自己肯定會憤憤不平。
然而小丫頭不僅不抱怨,還總琢磨著給白老夫子提建議。就算一開始不被同窗們理解,始終不吝嗇分。
上次還帶了一本高深的《夏侯算經》,連夫子們都爭先鉆研。
這般聰慧善良,就算會因為落榜將他關進書房苦讀三年,胡景煥也是愿意的。
程小棠突然覺得左臉有些發,扭頭就看到胡景煥一臉的表,下意識抖了抖,“景煥學兄,你怎麼了?”
“沒什麼。”胡景煥臉一紅,抿了抿開口道,“棠寶,過兩天是我生辰,你要來嗎?”
“還有阿壽一起。”
“當然要去啊。”程小棠狐疑地打量著胡景煥,“不是早就說好了嘛?”
胡景煥臉更紅了,“嗯,就是提醒下你。”
程小棠頓時明白過來,這是怕忘記準備禮呢,果然還是小孩子。
早就拜托魯方做好了,肯定會讓胡景煥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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