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瞇起銳利的眸子，不聲地打量著顧清寧。

任由他審視，顧清寧從容地站在原地。

傅君承側了下，巧妙地擋住老爺子的視線，主介紹道，“爺爺，這是寧寧。”

傅老爺子收回目，意味深長地瞅了傅君承一眼。

臭小子，這麼快就護上了。

傅君承低眸看向顧清寧，給介紹屋里的人，“寧寧，這位是我爺爺，旁邊那位是殷老爺子。”

顧清寧眸輕抬，一一打招呼，淡漠的語氣帶著一疏離。

“傅老先生。”

“殷老先生。”

淡漠的涼眸微微瞇起，視線在殷老爺子上多停留了幾秒。

有點眼。

下一刻，坐在椅子上的老人蹭地站起。

“沒想到這麼快又見到了，小丫頭。”

他健步如飛地走到顧清寧面前，眸子帶著驚喜的笑。

“上次在黑市，你買草藥，記不記得？”

他一提醒，顧清寧這才想起來他是誰。

不怪一時間沒有認出來，之前在黑市賣藥材的老人一臉黑漆漆的，一洗得泛白的服十分樸素，和他現在的模樣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您的臉？”

殷老爺子笑聲嘹亮，解釋道，“抹了點鍋炭。”

看來他的偽裝還是十分功的嘛。

“什麼黑市？”陶秋玥一頭霧水地看向顧清寧，好奇地問道，“小寧，你和殷老爺子認識？”

顧清寧點頭，“偶然見過一面。”

“小丫頭，我可一直在找你。”殷老爺子興地道。

對上殷老爺子灼熱的目，顧清寧神淡淡，“找我？”

殷老爺子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我那還有很多藥材，你還要不要？”

話出，氣氛變得微妙。

在場的人除了顧清寧之外，其他人都知道殷老爺子的份。

能讓他這般放低姿態的，可是極為罕見。

傅老爺子不由重新審視面前的小丫頭，老殷前兩天和他提過的醫學天才難道是指小寧？

顧清寧問得直接，“多錢？”

那些藥材確實不錯，在一般的藥行都很難找到的。

“不要錢。”

頓了頓，殷老爺子話鋒一轉，說到重點上，“聽秋玥說，你很快就要高考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報醫學院？”

顧清寧面錯愕，沒說話。

一旁，傅老爺子和陶秋玥也愣住了。

讓醫學院院長親自邀請的殊榮，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傅君承冷眸微瞇，瞥了殷老爺子一眼，眼底浮出星點幽暗的澤。

他上前一步，擋在顧清寧前，神平淡，“殷爺爺，寧寧已經決定要報A大了。”

醫學院這幾年來一直不太平靜，那趟渾水最好是能避就避。

顧清寧一抬頭，男人高大拔的影映在眼底，眸子閃了閃。

雖然他們現在在一起了，但傅君承一直都很尊重的選擇，這次卻一反常態替回絕了殷老爺子的邀請。

這里面肯定有貓膩。

“我又不是問你，小寧都沒說話，你急什麼。”殷老爺子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手推開他。

等了這麼多年，可算是讓他找到個滿意的繼承人，誰敢攔他收徒弟，他就和誰急。

他看向顧清寧，又換了一副笑臉，語氣溫和，“小寧，A大其實也就那樣，我的醫學院可不比A大差，你要是去醫學院，那里的藥材隨便你拿，醫書隨便你看，我也會把我畢生所學都教給你的。”

傳說中的糖炮彈，顧清寧想是見到了。

扯了扯，淡笑道，“殷老先生，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已經決定報A大了。”

沒想到這麼快就拒絕了，殷老爺子臉上的笑僵住。

他捉急地撓了撓頭，大腦飛速運轉，心生一計。

“其實醫學院離A大也不是很遠，都在京城，要不這樣，你呢不用上課的時候就來醫學院，這樣兩邊都能兼顧。”

顧清寧了，剛要說話，又被殷老爺子搶先了。

“你先別急著拒絕，我是真心想收你為徒的，進了醫學院，有可多好了，你認真考慮一下。”

他豪橫地道，“而且，當我徒弟，以后你在京圈橫著走都沒人敢拿你怎麼樣。”

又是一波糖炮彈。

顧清寧勾一笑，聽了這麼久，大概也能猜到殷老爺子的份了。

醫學院的院長在黑市擺攤，他也算是一清流了。

生怕又拒絕，殷老爺子一錘定音地道，“就這麼說定了，你回去好好考慮考慮。”

強買強賣，陶秋玥見過，但是強收徒弟，這可還是第一次見。

搖頭笑了笑，“殷老爺子，醫學院那麼多好苗子，您為什麼非要收小寧為徒？”

殷老爺子一本正經地道，“那不一樣。”

好苗子再多，還得看天賦，看人品，還有眼緣。

一個小丫頭年紀輕輕就敢去黑市那種地方逛，沒有一定的膽量可干不出來。

最重要的是，他看人一向很準，顧清寧年輕雖小，但上那沉穩斂的氣勢，絕非常人能有。

陶秋玥愣了下，視線移到顧清寧上，眼神充滿驕傲。

瞧瞧家未來兒媳婦，多優秀。

傅君承薄輕啟，音低沉，“媽，寧寧還有事，我先送回去。”

話落，陶秋玥快步走了過來，手拉過顧清寧，橫了傅君承一眼，“阿承，說好讓小寧在這吃晚飯的，你要是想走你自己先走好了。”

臭兒子，為了給他創造和媳婦培養的機會，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一點都不知道把握。

傅君承沒說話，黑眸看向顧清寧，兩人換了個眼神，顧清寧了，“陶姨，我老師剛才打電話來，流會那邊確實有點事，我得先回去了。”

他們的關系還沒公開，這麼多人看著，要是真去傅君承的臥室睡，不要面子的啊。

陶秋玥面憾，“那你有空一定要常來。”

顧清寧抿一笑，“嗯。”

和兩位老爺子打了聲招呼，傅君承帶著顧清寧先走了。

待兩人走遠了，陶秋玥看向傅老爺子，開始探他的口風，“爸，人也您見過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