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承神淡漠，涼颼颼地掃了他一眼，用鼻音哼了聲。

他雖沒說話，但被那雙幽暗的眸子盯著看，楊乾也是吃不消的。

“這件事真不怪我，在黑市挑事，我本不知道是你家的……”

他解釋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那黑市是我的地盤，有人上門挑釁，我要是放任不管，外面那些人還以為我楊家沒人了。”

要是早知道挑事是他家的，給他兩個膽子，他都不敢派人去抓。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大水沖了龍王廟，到頭來都是自己人。

傅君承挪開視線，長隨意搭著，修長的手指撣了撣子上的浮塵。

“現在知道了，那你打算怎麼理？”

楊乾一噎，頓時有種啞吃黃連的覺。

他都親自登門來了，他哪還敢理。

出于強大的求生，他出一抹僵的笑，“不就是一場拳賽，砸了就砸了，無所謂。”

傅君承眉心微舒，角緩緩勾起。

“這次的損失，算一算，記我賬上。”嗓音清冽，帶著沒底線的縱容。

楊乾瞪大了眼，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殺伐果斷，冷心冷的傅君承嗎？

他角一，“你玩真的？”

這看著可不像是一時興起，都有點像互許終了。

傅君承蹙了蹙眉，冷著聲音提醒道，“注意你的措辭。”

什麼玩？

他對他家的小獅子從頭到尾都是真實。

的酸臭味迎面襲來，楊乾無語扶額。

整理了下措辭，他重說一遍，“之前你都不許人靠近你，現在什麼個況？”

傅君承冷嗤，“們又不是。”

提及顧清寧，他殷紅的角浮出淺笑，“不一樣。”

楊乾差點心梗。

“……”

他為要欠問他，生生地被秀一臉恩。

“你能不能有點同心，我剛經歷過的重擊。”

他人都和他鬧離婚了，作為朋友，他居然這麼殘忍地在他面前秀恩。

他還是人嗎？

傅君承笑了聲，看了眼樓上，“都快一年了，你怎麼越弄越糟？”

楊乾嘆了口氣，撈起桌上的煙盒，從里面拿了煙。

點燃，他叼著煙，神有些煩躁，“醫生說晴晴的手傷太重，治愈的可能很低。”

葉晴的畫畫天賦極高，要不是因為他，也不會這麼多的苦，是他沒保護好。

“這一年來，算上今天這次，晴晴自殺了三次，著我和離婚。”

煙霧繚繞，約可見他眉目間的落寞。

“我讓了那麼多委屈和痛苦，恨我也是應該的。”

但是讓他放離開，和離婚，無論是哪一個，他都做不到。

沒了，他無法想象他會做出什麼事來，他的世界會崩塌的。

傅君承安靜聽著，一言不發。

……

二樓。

走進葉晴的房間，顧清寧也不拘謹。

清澈如泉的雙眸打量著房間，一淡淡的香薰味彌漫在空氣中。

顧清寧嗅了下，對擅長調香的來說，輕易便分辨出香薰添加了很多助眠凝神的分。

一旁，葉晴溫啞的聲音傳來。

“隨便坐吧。”

顧清寧頭一偏，轉眸看，葉晴正在倒水，還是用那只纏著繃帶的左手拿著水壺。

而的右手以一種僵的姿勢垂在側，始終沒有過。

注意到這個細節，顧清寧瞳微深。

的右手……

沒有直問，走了過去，往那張簡約奢華的沙發上一坐。

葉晴端起杯子放到面前，隨后在對面坐下。

“不好意思，我這房間里只有白開水。”

“好。”顧清寧道了聲謝，端起杯子，抿了口溫水。

面對面坐著。

葉晴認真打量著對方，覺得有點面。

好像在哪見過。

突然想到前陣子在微博上見過，顧清寧這張致的臉太過招搖，讓人過目想忘記都難。

“你是顧昭的妹妹？”

聲音很輕，是那種虛弱的無力。

顧清寧眼尾一揚，淡眸掃向，“你和我三哥認識？”

葉晴莞爾，“見過兩三次，你三哥的小提琴拉得很好，我看過他的微博，里面有你們的合照。”

話語一頓。

須臾，低著聲音祈求道，“顧小姐，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顧清寧支著下顎，好看的清眸微微瞇起，“幫你離開這？”

一猜一個準。

葉晴輕點了下頭，黛眉微皺，哭紅的水眸看著，帶著哀求。

顧清寧長指撓了撓額角，眼底流轉著淡薄。

剛在黑市挑事，楊乾就氣那樣，要是把他老婆給帶走了，他是不是得提刀追殺？

夫妻兩鬧這樣，難道是楊乾出軌了？腦大開地想著。

與其想，直接問葉晴原因，“你為什麼想離開這？”

葉晴咬著，眉目間浮現出幾分糾結。

的左手攥著角，凄楚的眼神難掩悲痛，“我和他不是同個世界的人，我們本不合適。”

對男這種事，顧清寧也是新手小白。

聽到葉晴的話，納悶了，“既然不合適，那你們兩怎麼還結婚了？”

葉晴搖頭，“領證是他一手辦的，我沒同意。”

顧清寧怔然，眨了眨眼。

楊乾婚。

是這個意思嗎？

嘆息聲在對面響起，葉晴接著道，“我們之間的事復雜的，說來話長，現在我已經累了，沒力氣和他吵了，只想離開這里。”

還有，離開楊乾。

顧清寧看著一副生無可的模樣，視線掃過的右手。

“你的右手？”

葉晴扯了扯，嘲弄的笑著幾分心酸，“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廢了。”

顧清寧已經看出端倪，倒不太驚訝。

“楊乾有個未婚妻，也是他的前友，他們兩人之間有雙方父母訂下的婚事，因為一些事楊乾和分手了，但是他們兩家一直堅持這樁婚事。”

自從手傷之后，一直被楊乾困在這里，已經很久沒見到外界的人了。

像是找到了傾訴的對象，葉晴自言自語地道，“我和楊乾認識，是在他們分手之后，那晚畫廊有點事，我待到很晚，楊乾傷倒在畫廊門口，他一，把我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