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終於結束了曠日持久的遼西之旅。

自打白狼山一戰後，烏桓的主力軍覆滅，接下來便是曹昂與張遼等人對各個殘部進行新一的打擊！

這個時間曠日持久，整整用了一年多

今日，曹昂算是凱旋而歸。

城門口，無數員列隊迎接，圍觀如堵，曹昂高坐在馬上，他努力在員中尋找師傅陸羽以及父親曹，只不過，他們並沒有在這兒。

這時曹昂後幾輛華貴油壁車緩緩挑開窗簾，出其中胡姬人絕的面容，們含著陌生的怯意觀著整個。

更是暢想著日後，在這裏的生活？

而事實上，們多半會贈給有功之臣為妾！胡漢貫穿數百年的爭鬥，規則一向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王敗寇，自古如此！

曹昂翻下馬向荀彧行禮。

荀彧回禮，旋即輕聲道：「公子回來的正好，魏王在宮殿中召集族兄弟、子嗣，在商討一樁大事兒，昂公子即刻趕去，應該還來得及。」

此言一出，曹昂不敢怠慢，趕忙往魏王宮行去。

秋蟬悲鳴，一葉落地而遍地蕭索。

陸羽跪坐在書房，閉著眼睛，像是陷了冥想，他不時的用手指點上水珠在桌案上畫著什麼。

那是三個點連的一條線。

像是輿圖

陸羽慨道：「三點一線，這一趟可並不輕鬆啊！」

萬年公主也在書房，本是要替陸羽研磨，只是這磨簡直研了個寂寞，夫君就沒筆，只是用水滴畫畫。

「這是？」

攔著桌案上的三點一線，劉雪問道。

「這三個點分別是宛城、新野、襄！」陸羽張口道：「要從宛城到襄，哪怕用飛的，也需要通過新野！」

「夫君難道要飛過去？」劉雪不知道熱氣球，可聽陸羽的口氣又不太對。

「唉！」陸羽嘆出口氣。「我是沒想到，他怎麼這麼有膽子呢？」

「夫君的話，妾有些聽不懂了。」劉雪大眼睛連連眨本聽不懂夫君在惆悵些什麼。

陸羽卻是「吧唧」了下，他心裏琢磨著。

老曹啊老曹

以往還真小覷你了，覺得你寧負天下人，敢對人，你也是絕絕了！

除此之外，陸羽敲了敲腦門。「我值得你這般信任麼？」

他自言自語的問道。

儼然，因為這次曹要親自乘坐熱氣球去襄城，陸羽覺得曹對他的信任已經詭異到有些變態的地步了！

這簡直有違常理！

魏王宮正在舉辦酒宴，列座的有曹、夏侯惇、夏侯淵、曹洪、曹仁、曹純、曹丕、曹植、曹彰等譙沛族弟、公子。

曹昂趕來時，正到了觥籌錯的時候。

曹一手拉起曹昂，將他領到自己的旁，舉觴道：「一年多來，子侑帶兵將遼西肅清，如今那遼西之地也併了我大魏的版圖！此雖為一喜，但更大的喜事卻不在此。」

夏侯惇道：「子侑北定烏桓，我那子宇賢弟，又以五石散控制鮮卑、南匈奴等地，從此邊境百姓再無叛，大哥倒是說說，還有何喜事？能過於此！」

倒是曹洪眼珠子轉，起道：「難道是大哥要立下世子了麼？如今我們都大魏國了，世子的確也該立下了！」

「哈哈哈」

聽到這兒，曹大笑出聲。「子廉說的對，孤的確有意立下世子，安我大魏君臣之心！只不過，我本待銅雀臺、冰井臺、金虎臺三臺修建完畢，將此世子人選公佈於銅雀臺上！子桓？此三臺還有多久可以完？」

「其中冰井、金虎兩臺已經修起，

半年之銅雀臺亦可立起。」

因為是事關世子之位，曹丕顯得極為積極。

的確他也是有機會的那個！

「半年麼？」

聞言，曹搖了搖頭。「孤怕這半年中出現什麼意外，故而，特地立下一封立世子的詔書，就懸掛於此魏王宮殿的牌匾之下。」

「若孤有個什麼意外，那爾等均為我族人，當一道揭開，按照其中的人選，附著於他，壯哉我大漢！」

這話口

夏侯淵聽出一別樣的味道，他是數幾個族人中知曉陸羽真實份的。

如果再聯想到。

近來這位大哥與婿的某個計劃，那麼這一封詔書就顯得意味深長了。

「來，接著喝酒！」曹再度舉觴，邀眾人共飲。

眾人也跟著紛紛舉觴，可眼眸卻是向那魏王宮的牌匾之後那裏藏匿著的詔書中，所謂世子究竟是誰？

曹丕、曹植、曹彰亦是心懷浮想。

特別是曹丕，他的眼眸微微的瞇起，眼神中出了幾許森然，如果是沖弟的話那

酒闌人散，夏侯淵陪著曹離開魏王宮。

一邊走，一邊輕聲道：「兄長留下這封世子詔書，可是擔心那熱氣球？」

「不！」曹擺手。「孤相信羽兒！」

就這麼五個字，意味深長！

誠然，曹相信陸羽，可預防萬一，曹還是留了一手，確保羽兒能夠為這大魏世子！能夠撐起這大魏的天，領著大魏，領著這些好兄弟們一統山河！

曹丕與曹植本是去送曹。

可曹示意只讓夏侯淵一人陪著

兩位公子站在門口不懂，著頭頂的議論明月，愁思悵惘。

「二哥」曹植張口：「你想做世子麼？」

這

曹丕沉默不語，既不說想，也不說不想！

曹植搖了搖頭。「若是父王選的世子是沖弟，二哥會與他爭麼？會不念手足誼麼？」

這話口，曹丕的眼眸向曹植，看他神朦朧迷醉。

「四弟醉了！」

「父王最喜歡的是沖弟！」曹植輕

「父王也喜歡你！」曹丕拍了拍曹植的肩膀，「反正人選已經定下了，待得銅雀臺修建完畢，你、我兄弟就知道了！」

講到這兒，曹丕頓了一下。「不論你、我，還是沖弟，亦或者是彰弟，只要是父親認定的人，我們都該誓死效忠的，不是麼？」

呼

曹植輕呼口氣，再度仰頭向天，他似乎心頭生起一抹不祥的預。

「明月何皎皎，照我羅床幃，出戶獨彷徨，愁思當告誰？」

一時間，曹植向隅而嘆。

「二哥送你回去！」曹丕扶起曹植。

曹植卻還在哼著。「出戶獨彷徨，愁思當告誰？二哥我聽說你命人，特地從西域採買了準一些毒鼠！」

咻

此言一出，曹丕嚇了一跳，慌忙捂住了曹植的。

「你聽誰說的？二哥從未買過這些！」

「我不能說，不能說」曹植只是擺手

南，宛城！

自打昔日裏，張綉投降曹以後，宛城就為了連接荊州到南的主要軍事重郡。

其實再往下的汝南距離新野城直線距離更近，可因為山巒多的緣故，諸葛均與劉曄還是選擇了這裏。

如今，城郊的一平原地帶，戒備森嚴

沒有人知道，這裏在幹什麼。

也不會有人看到天空中那飄雲層的飛球。

曹要乘坐熱氣球，這不是鬧著玩兒的，為此劉曄與諸葛均已經忙碌了半個月，從宛城飛往襄城，再飛回來可以說，他們已經飛了不下十次！

整個空域算是十分悉！

此刻三百餘從龍驍營、工房中挑選出的傑出戰士、匠人早就拳掌，當然他們中真正備往返襄飛行經驗的也不過二、三十人！

每日清晨，他們都會依次飛行，將熱氣球升空，陷雲層之中，然後試著往南行，行過新野城，行過荊水，最後落在襄城的上空。

甚至

最近幾次已經選擇了一襄城郊靜謐的所在，降落於此

劉曄算是飛行經驗最富的一個！

每一個選出的飛球兵，他都親自練，甚至要按照陸羽提出的，安全飛行時間超過三十個時辰，才能獨當一面！

這一日

一輛低調的馬車停在此間校場。

曹與陸羽從馬車中徐徐走出。

劉曄當即呈上輿圖，這是空中俯瞰大地產生的輿圖，他主說道。「魏王，白馬侯，這幾日是西南風正適合飛行，所消耗的材料也最，若是要飛到襄，錯過今日可就真的失之臂了！」

曹環著四周蓄勢待發的熱氣球。

「都準備好了麼？」

「乾糧、武，一應就緒，隨時都可以起飛！」劉曄如實道。

聽到這兒，陸羽道：「魏王可要想清楚了，縱然是飛的，可飛去的地方是敵對的荊州！不如」

不等陸羽把話講完。

曹當即擺手。「孤信劉皇叔，信龍驍營，信孤那諸葛婿！」

講到這兒，曹的手按在了陸羽的肩膀上。「孤更信你！」

一言畢，曹振臂一揮。

「出發！」

頃刻間，五、六艘熱氣球進了繃狀態。

命令已經傳達。

這次行的是四艘熱氣球，還有兩艘會護送到荊河，在那邊等待接應而曹的這艘是由「老司機」劉曄親自作。

諸葛均也參與其中，是其中一艘的作手！

現在是下午，無風

這個時候起飛，飛到荊州襄城時，正好是黑夜這有有利於藏與行！

曹跳了藤筐里，不忘朝陸羽招手，第二次做熱氣球，他已經沒有了第一次那般張。

在劉曄的吩咐下，一個個熱氣球已經解開了攬繩，開始飄飛。

劉曄給曹一枚工房研製的特殊護目的鏡子，然後兩人默契的將杯子蓋住了自己的天上冷的。

與劉曄、曹同一個藤筐的還有許褚。

這也是曹的倚仗，只要能安全落地，就算被發現，有許褚在他毫不懷疑，許褚能背著他殺出重圍！

失去了地面攬繩拉扯，熱氣球迅速的騰空。

說話間，熱氣球就飛到了指定的氣流層。

飛球開始往南飛

許褚起初是站著的，似乎這樣可以保持他魁梧的姿態，可架不住他的頭髮被狂風吹，一時間蓬頭垢面，顯得格外狼狽，許褚不得以也坐了下來，躺進了被子裏。

「仲康，在這空中無需戒備。」

曹好似極有膽魄，他將一些大黃魚乾遞給許褚。「吃點兒，仲康最喜歡吃的大黃魚，保存力，今夜還有一場仗。」

許褚腰后的大刀，似乎兩腳一離地，只有把手放在刀上，才能讓他收穫久違的安全。

曹則饒有興緻的詢問劉曄。

「劉皇叔，孤此前只聽說過艾火令子飛，你究竟用了什麼法，讓這球能把人帶的飛起來。」

「這個」劉曄搖了搖頭。「若論功勞，也得是白馬侯第一，丞相的那位諸葛賢婿第二，我最多算是第三吧！哈哈」

劉曄保持著固有的謙遜。

「魏王，許些時候，我也會生起很多疑竇！白馬侯的腦子裏究竟藏著多東西他能讓霹靂車威力增強百倍，他能讓木牛流馬自己起來，他還能創造出那削鐵如泥的鋼戰戟，再加上這熱氣球！」

講到這兒，劉曄頓了一下。「不瞞魏王，在百工一項上，我劉曄自視甚高，可遇到陸子宇，我才發現，是我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呵

聽到這兒，曹笑了，他很喜歡聽別人誇自己的兒子，不不是兒子，而是大魏世子！

「好一個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許多時間，孤又何曾沒有這般想呢？」

藤筐

曹與劉曄聊得是漸佳境，藤筐外，在西南風的吹拂下，在力的加持下，熱氣球迅速的向荊州方向飛行而去！

荊州，襄城

一園林，此刻已近黃昏，蔡夫人卻出現在了這裏，左右尋找，卻見趙雲從花木後走出。

他穿著便裝，披著披風，頭戴斗笠。

迅速的摘下斗笠，趙雲行至蔡夫人的前，兩人的目匯到一。

「想不到，帶話給我的人竟是劉使君手下的趙子龍將軍？」

蔡夫人張口道

趙雲語氣低。

「夫人既來了，那多半也知曉，我家主公與軍師都知道了夫人的行徑。」

「然後呢？」蔡夫人主發問。

儼然因為有楊修的提醒，一早就預料到，劉備會派人來與他談。

只是

沒想到這麼快。

「夫人若是迎回長公子，助長公子為荊州之主，那我家主公與軍師勢必護衛荊州，護衛夫人，不讓夫人到半點傷害！」

「如果？本夫人拒絕呢？」蔡夫人語氣冷冽。「那麼你那主公與軍師就打算與本夫人魚死網破是麼？」

「劉使君與軍師並不想走到這一步！」趙雲的語氣決然。

「哼」蔡夫人冷聲道：「怪不得北境傳回的報紙中，羅列了你那主公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今日一看，劉使君還真是報紙講述的那般假仁假義！」

「請夫人做決定。」趙雲沒有接過蔡夫人的話由，只是冷言道。

「我需要一些時間！」蔡夫人似乎妥協了「十天，回去告訴你的主子，十天後，我給他答案！」

言及此，蔡夫人緩緩退出了此間園林，再度登上了馬車。

倒是趙雲，一不，只是目睹蔡夫人走遠。

就在這時

「沙沙」

花木后響起了輕微的聲響，一個男人從其中走了出來。

「公祐，你也聽到了！」

趙雲低一聲。

他口中的公祐，乃是劉備帳下幕僚孫乾。

說起來，他昔日裏是被師傅鄭玄推薦徐州，劉備領徐州牧時，孫乾乃是從事。

當然，兩者的關係並不簡單。

要知道，鄭玄與盧植均是大儒馬融的弟子，劉備是盧植的徒弟，孫乾乃鄭玄的弟子，這麼去算，兩人都是經學的第四代弟子。

劉備為主，可以號稱為「四代目」，孫乾為從，故而才會在劉備一敗再敗之際，不離不棄！

「子龍，我這就回去，將你與蔡夫人的對話報送給劉使君與軍師！」

「有勞！」

趙雲與孫乾互相行了一禮。

隨著一聲「得得得」的馬鳴聲，孫乾已經走遠，趙雲則眼眸微瞇癡癡的著天。

在他看來

留給陸子宇的時間不多了！

可就在這時，黃昏之下，雲層之中，趙雲赫然看到了什麼！

球

有圓狀球正自上而下的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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