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宮，門加活…

按照楊修的理解，那勢必是一個「闊」字，是魏王嫌府門太闊氣，需要拆了重建。

可事實上，曹植《銅雀臺賦》中的兩句就道明的真相。

——天雲垣其既立兮，家願得而獲逞。

——揚仁化於宇兮，盡肅恭於上京。

這是「恭於上京！」

門加「活」，此門者方為活！

只有承認老曹為魏王者，只有徹底站隊老曹這邊者，方能存世、存活！

只是…

這一層意思。

「哈哈哈哈…」

看到陸羽沉，曹心裡琢磨著，羽兒多半是猜到了，當即，他拍了拍陸羽的肩膀。

旋即，第一個邁著龍驤虎步往宮行去。

後百中…

荀彧與荀攸彼此互視。

荀彧當先開口。「以時屈，以義應變，局勢會變，人或許…終究也該尋勢而變！」

荀攸沉了一下。「叔父的功業已經無愧於漢室，如今的魏王之銜，亦是漢室的選擇，無論如何，我們荀氏都沒有做錯，叔父莫要苛責自己就好！」

苛責？

荀彧微微一笑，他抬眼向尤自站在宮門的陸羽，語調低，輕道。「願這一方父子，真的能為萬世開太平…」

言及此，荀彧大踏步第一個邁向此門。

——此門者方為活…

——此門后，萬世方得太平！

「荀令君…」

「白馬侯！」

宮門下，陸羽與荀彧彼此互視…

——「荀令君請！」

——「白馬侯請！」

陸羽沒有跟隨曹當先邁，他扶著荀彧，一步一步的邁此宮闕之中。

不多時…

諸位公卿拜過了魏王。

徐徐退去…

就在這時，一陣「噠噠噠」的馬蹄聲自遠而近。

馬上的騎士宛若十足的疲憊，可他依舊快馬朝這邊趕來，疾馳而過，宛若一道旋風一般！

行至陸羽面前時…馬上的騎士一個翻，拱手遞上一封書信。

——「陸統領！間軍司報！」

間軍司？

陸羽一怔，迅速的展開了報。

而這報不展開還好，一展開之下，他的眉頭鎖…

這…

燭龍這消息，簡直是晴天霹靂！

陸羽一刻不敢停留，當即轉，快步再往魏王宮行去！

…

…

夜已經降臨，貂蟬冒著風站在城，水之畔，這座新的白馬侯府的後門之，水從中穿過，整個府邸便宛若花園一般！

如今…這後門是敞開的，著大門…似乎在癡癡的等待著什麼。

風吹著的袖，顯得那麼單薄凄涼，旁三歲的小靈雎用小手拉拉貂蟬的大手。

「娘？在等什麼？」

「等…」

貂蟬本說話，

可最終還是把話咽回了肚子里，卻又偏偏很想說。

最終，蹲下子，「你那大哥哥告訴娘，今晚會有一個了不起的英雄回來，娘在等他！」

貂蟬口中的大哥哥，自然是指代的陸羽…

昔日，陸羽答應呂布的條件中，就有一條——與靈雎兄妹相稱。

故而，靈雎儘管才四歲，可見到陸羽時，總是大哥哥、大哥哥的個不停。

陸羽對多出這麼一個小妹妹，也是喜聞樂見！

「大英雄？」

靈雎張口，似乎還不理解，大英雄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

貂蟬耐心的說道：「是大英雄，幫助大漢數十萬黎庶駐守邊陲，以自己的辛勞，換取家人的安然！在娘的心目中，他便是大英雄！」

噢…

靈雎撓撓頭。「可大英雄這麼晚了，還沒有來！」

「想來，大英雄總是很忙碌的！」貂蟬輕輕的了靈雎的額頭。「大英雄要去拯救萬民於水火呀！或許…會來晚一些吧！」

這話口。

踏…

踏…

貂蟬宛若聽到了，後有一個沉重的腳步聲。

驀然轉，那假山之下，一材拔、黑袍斗笠的男人正緩緩仰面向。

滄桑的面頰上稜角分明，許多細小的傷痕遍布面頰，那一雙銳利的眸子更是一瞬間就變得盡顯溫！

呂布…除了貂蟬心心念念的呂布？

這男人還能是誰？

踏…

看到呂布，貂蟬幾乎淚崩，瘋了一般的朝呂布跑去。

「娘…」

靈雎不明所以也追向貂蟬。

啪嗒…

貂蟬整個人埋了呂布的懷中。

還有靈雎，呂布將舉起，靈雎本害怕極了，可當呂布讓騎在自己的脖子上時，靈雎笑了，「再高一點，再高一點！」

突然變得格外的興。

「你就是大哥哥說的那個大英雄麼？」

大哥哥？

大英雄？

聽到這兩個特殊的稱呼，呂布的眼眶中竟也多出了幾許淚花。

他回答兒。「應該，是吧！」

「噢…」靈雎笑道：「怪不得，你一見到我，就把我舉高高！」

「哈哈哈…」呂布笑出聲來，這些年遠離中原，當屬回歸的這一日，他的心更加！

可當他的眼眸下移，看到了懷中垂淚的貂蟬，他的笑容登時收起，他不知道該對貂蟬說些什麼？

來這裡之前，他曾準備了無數說辭…

可，當真的到這裡時，他發現…他啞口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只能木訥的手去拍著貂蟬的後背。

過了良久…

呂布才出一句。

「貂蟬，你還好麼？」

曾幾何時，每一個邊陲的夜晚，呂布都會夢到貂蟬，他最多會問出的一句，便是——你還好麼？

當然，呂布也會做噩夢！

他會起方天畫戟大吼一聲——「我的貂蟬在哪裡！」

…

…

魏王宮殿里的曹驟然瞪大了眼睛。

他豁然起，抓住邊的寶劍，「子宇，你…你再說一遍！」

「劉備近來於新野城得到一塊白玉人，每晚都會抱著白玉人去尋甘夫人，說是比較兩人的，可究竟做了什麼，間軍司也不知道！唯獨可以確定的是甘夫人很痛苦，痛不生！」

陸羽細細的說道。「據燭龍來報，甘夫人特地去與他攀談過…燭龍的判斷是，甘夫人已經到極限了！再潛伏在新野，怕是會引發變故！」

這…

曹的表格外的凝重。

他轉過，向左踱了兩步后，又向右踱了兩步…最終站定，張口道：「子宇，孤知道間軍司已經開始了謀取荊州的計劃！」

「孤本不願干擾你們，但，孤現在想問，取荊州？需要多時間！」

這個…

驟然，這麼一個大的問題拋出。

陸羽還沒細細的想過，這中間的變化太多了，何況對手是諸葛孔明…許多時候都得相機行事！

的時間嘛！

「大王，這個…我真說不準！或許是三、五個月，或許是半年、一年！」

陸羽回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而且，就算謀下荊州…那也僅限於襄與南郡，其餘的城池若要攻取，依舊不了一支可堪大用的水軍！比如江夏、江陵…荊南四郡，恕我直言，哪怕現如今能攻取荊州全郡，防守、水戰的力也會極大！故而，大軍南下至會在一年之後！」

一年麼？

曹沉，他瞇著眼對著牆上掛著的地圖。

呼…

一聲重的嘆息。

他等不了一年…

甘夫人也堅持不了一年，他必須迅速的決斷！

心念於此…

曹豁然轉。「子宇，我知道你組建的間軍司已經潛了荊州部，今日，於這新的王宮，我發出第一道『魏王令』！著令間軍司半年之將甘夫人安然無恙的送回來！」

「除此之外，孤的霸府也會開始向新野用兵！」

講到這兒，曹頓了一下。

旋即…

「呼」的一聲出一口氣。

「梅兒已經為孤做的足夠多了，孤寧可負天下人，卻也絕不負！」

咯噔…

曹這話，讓陸羽心頭「咯噔」一響。

魏王令！

從新野「」回甘夫人…

乖乖的…陸羽琢磨著，這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任務啊！

除非…除非用飛的！

沒錯，唯一能在大軍南下之前接回甘夫人的方法，那便是——用飛的，用空軍！

嘶…

陸羽「吧唧」了下，以前怎麼沒想到呢？大魏水戰不行，且水戰不是短時間能夠加強的…那麼，可以用空軍哪！

可以用空軍制衡水軍呀！

一旦運用好了，那排兵布陣，將是徹徹底底的降維打擊！

…

…

白馬侯府，一方閣院。

靈雎已經被媽抱走，貂蟬則在為呂布試披風。

「這是我親手的披風，一共兩件，其中一件贈給了白馬侯，另外一件特地留給你…」

呂布低頭著披風邊緣緻的繡花，百集！

他忽然抬頭。

抓住貂蟬的手。

「嬋兒，有一樁事兒，我得告訴你！」

「何事？」

「我與玲綺打算去徐州東海郡！」

「徐州？東海郡？」貂蟬大驚失，「我聽白馬侯講，侯、魏續他們都死在玲綺的手上，如今，夫君你又在邊陲立下大功，縱使你的份揭，也不會有人說些什麼，留在這也並無不可！緣何…緣何剛回來，又要去東海郡呢？」

貂蟬目低垂，滿滿的不舍與留…

「為了玲綺！」呂布的話十分堅定，「嬋兒，看到你過的好，我就放心了，邊陲立功，那是溫侯呂布變回九原呂奉先的過程，那是一個被紙醉金迷染指的年變回邊陲守護神的救贖！」

「這種救贖的覺，讓我渾激！玲綺也犯下了許多錯，也需要完屬於自己的那份救贖…」

言及此…呂布頓了一下。「九原呂家欠人的恩，當還！」

「那…為何是徐州東海呢？」貂蟬接著問。「張文遠將軍，高順將軍，臧霸將軍…他們…他們在龍驍營也可以立功？夫君，你是無雙戰神？你呂奉先緣何就不能留在龍驍營，留在我邊呢？」

呼…

聽到這兒，呂布再度呼出口氣。

「召我回來時，子宇就告訴我，他有意派一支兵馬往海外的邪馬臺國，征服那裡，然後以那裡為基，征服天下間其它的大陸？」

「其它的大陸？」在貂蟬聽來，夫君呂布的這話…簡直匪夷所思。

這天下不就是只有大漢麼？

「我也是第一次看他在信箋中講述到這些…」呂布眼眸中著些許神往。「此番前來，我是想與他聊聊，看看除了大漢外，天下還有多大？多遼闊？我的方天畫戟能否馳騁於其中！」

幫呂玲綺贖罪，此為其一！

其二，則是呂布對那所謂「其它」大陸的嚮往，他是天生的戰士，他熱衷於騎在馬上，於軍叢中往返廝殺！

他對神的領域充滿了好奇與憧憬！

「夫君，決定了？」

貂蟬再問…

呂布沒有回答，只是他的眼眸變得愈加堅毅！

貂蟬也沒有再勸，只是輕輕的整理著披風…

…希這披風能陪伴著夫君，讓夫君在這所謂真正意義上的天地中翱翔，戟震八方！

…

…

城郊十五里，這裡是龍驍營的營盤。

此刻，正直深夜…

無數甲士都回軍寨中休息，倒是陸羽…他出現在了演武場方向，連帶著，還領來了一干工坊、鍛造坊、制煉坊的匠人。

諸葛均與曹沐也在其中…

就在今日下午，陸羽聯合三坊匠人，準備了大量的材料！且製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現在看來，是要在演武場試驗。

此刻的陸羽看起來也很張，他一邊看著工匠們的準備，一邊口中輕。

「子開小竅，去黃白了，水，又以油紙糊了，日中曬之，可以開起，離地三四尺！」

他背誦的容是北宋學者蘇軾在《類相志》中記載。

說白了，就是所謂的「艾火令子飛」，說人話就是讓子彈…啊不…是讓蛋飛！

的步驟，陸羽已經反覆向匠人們講述。

先是取來一枚蛋，然後去掉蛋，以引燃的艾火放蛋殼中，遇到大風，就會飛向天空。

似乎是做完了準備工作。

之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別說，平日里…夜風很，可今兒個卻格外的平靜。

終於…

一個時辰的等待，總算是來了一陣疾風。

而此間演武場所有的蛋殼在艾火的易燃下…真的都飛了起來…

千上萬…

便宛若黑夜中的螢火蟲一般，瞬間點亮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