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風塵僕僕地策馬來到燕雀樓外。

在蔡夫人婢的安排下，如願進了此間。

燕雀樓點著淡雅的熏香，可楊修的心卻極其張，他四張，卻發現這裏與想像中的截然不同。

「敢問這位姐姐，素聞襄燕雀樓是文人墨客詩作對、詩酒賀詞的場所，可…這其中…」

楊修沒有把話講完，他開手…意思卻再明白不過。

這燕雀樓？哪有什麼文人墨客？

…也沒有詩作對，滿目所見，乃是俊的年與一位位三旬以上，風韻猶存的婦人。

們彼此暢飲，細聊…

不時，有撥的作傳出，若是哪一位婦人與哪一位年輕後生看對了眼兒，便會彼此攙扶著往樓上行去。

鬼都知道，他們去做些什麼！

一幕幕，躍然於楊修的眼前。

簡直…

這燕雀樓簡直…簡直就是青樓、紅館的翻版。

來這裏找樂子的是婦人，而在此間賣笑的則是那些俊的男子。

楊修覺世界觀都震碎了…

「咯咯…」

見楊修驚訝，那蔡夫人的婢「咯咯」笑道：「文人墨客詩作對、詩酒賀詞那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許多年輕公子第一次來到這裏也會拘謹，不過…習慣了就好了，楊公子不妨四逛逛，覓一位有緣的夫人。」

「可…除了你家夫人外，我並不識得們哪…」

楊修回道。

婢莞爾一笑。「若是公子識得這些婦人，那才麻煩呢，此間本就是找樂子、逢場作戲的場所，彼此間…不問姓名，不問過往！楊公子不妨把這兒當一場夢！」

呃…

這下，楊修懂了！

這還不同於青樓的翻版，

這簡直是一俊俏後生與艷婦人放縱的樂園！

「多謝姐姐…」

楊修拱手，那丫鬟笑著便離去了。

呼…

楊修深深的呼出口氣，打從心底里慨。

「燭龍的報沒有錯…蔡夫人真會玩！」

…

…

許都城，白馬侯府。

陸羽在寫著一些新政。

似乎…北境平定之後，他有了一些新的想法，索將這些想法付諸於筆墨！

罕見的姐姐蔡昭姬親自為他研磨，看著弟弟的字跡，仿似回到了小時候，在教弟弟「飛白書」字時的景。

室香煙裊裊，無限靜好。

忽然只聽得「嘭」的一聲，陸羽手握的筆竟是斷了…這很罕見。

蔡昭姬出一抹驚訝。

陸羽卻是微微一笑。

「看起來，這一則新政註定不會是一蹴而就！」

言及此…

陸羽了個懶腰，抬起頭向蔡昭姬。「姐？今兒怎麼有空來我陪我了？太學那邊休假了麼？」

「不休假就不能來陪羽弟聊聊天麼？」蔡昭姬反問一句，言語間出了幾許幽怨。

這樣子…就像是被關在冷宮多年的小怨婦一般。

「姐？我不是這個意思。」陸羽撓撓頭，解釋一句…似乎，在蔡昭姬面前，他總是長不大的樣子。

當然…

莫名的，陸羽有時候會想到那一夜…

便是為此，他心頭對這位姐姐…多出了許多莫名的愫！

只是這一抹愫，在昭姬姐刻意的迴避下，一次又一次的被埋藏了起來。

「好了，姐姐與你說個正事！」

蔡昭姬的表變得一本正經…

「正事？」陸羽抬眸。

蔡昭姬的話接踵而出。「姐姐替你又討了一房夫人！天子特許，一門侯府三夫人，這算是咱們白馬侯府莫大的榮耀了！」

啊…

啊…

蔡昭姬的話讓陸羽幾乎愣住了。

「夫人？又一房夫人？」陸羽一攤手。「怎麼好端端的一門侯府就要變三夫人？誰家的兒呀？」

陸羽很是好奇…

當然，這種事他其實也看了，大漢就講究這等政治聯姻、門當戶對。

若是有人打破這種階層間的聯誼，往往會為這個時代的炸新聞。

比如…

卓文君與司馬相如！

而往往打破這種階層，需要的是男子或子的特別之。

依舊是是卓文君與司馬相如的例子。

在他們的故事中，一個最大的前提，便是司馬相如足夠的帥氣，足夠的吸引人，這點倒是與手機屏幕前的諸位觀眾老爺類似！

「姐，你就莫要賣關子了？是哪家的姑娘？」

陸羽好奇的問道…

「西涼的郡主，伏波將軍馬援的後裔，馬騰之——馬雲祿，這算是將門之後吧？似乎…咱們白馬侯還沒有將門後裔！」

蔡昭姬款款言出。

嘶…

倒是陸羽，他呼出一口氣。

——馬雲祿！

說起來，這個名字並不陌生，昔日裏…鍾繇傳回的書信中，也屢次提到這位塞外的將軍，他用的辭藻是——劍眉冷目，一英氣！

下意識的，陸羽會聯想到雍涼子的彪悍！

沒錯，與羌族接壤的西涼，雍涼子是很彪悍的…至於彪悍到何種程度？

西涼子種地時，邊會帶著一長矛，一聲鑼響，羌人進犯，子們提起長矛就去與羌人拼殺，不死不休！

基於這種文化下的西涼郡主馬雲祿。

陸羽琢磨著，若是來了白馬侯府，那豈不是要鬧得飛狗跳！

可…

陸羽抬眸。「昭姬姐？這多半是你那位兄長的意思吧？」

「是誰的意思重要麼？」蔡昭姬眨了下眼睛。「你可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這馬雲祿的背後是數十萬西涼鐵騎，是關中平原，娶了他對你沒壞的。」

別看蔡昭姬平素里不接政務，可對這種聯姻后，子後的能量極其通！

何況…

往昔的迎娶，不就很說明問題麼？

羽弟娶了萬年公主，這才能得到陛下與漢臣的支持；

羽弟娶了夏侯涓，這才能得到譙沛武人的支持；

還有蔡琰自己，若是沒有們姐弟這層關係，北方士人會支持報社的發展，會任由羽弟這輿論的攻勢席捲八方麼？

就算是貂蟬、靈雎；

是大喬、小喬…們背後的勢力，又哪一個沒有幫助到羽弟呢？

說到底，無論一門侯府多位夫人，這都是政治需要罷了！

對此，蔡琰無比通！

「怎麼不說話了？」

「昭姬姐都這麼講了？我還能說什麼？」陸羽一攤手…

「說說你怎麼看的唄？」

蔡昭姬的問話再度傳出，陸羽微微一笑。「怎麼看？站著看唄…真要我說，娶上一百房夫人，也比不上一個姐姐！」

呼…

這話口，蔡昭姬面靨微紅。

轉過，似乎有些。「羽弟何時學的這般油腔調的…」

「嘿嘿…」陸羽微微笑，不回話…

蔡昭姬卻到了此間空氣中莫名的曖昧氣氛，蓮步輕移，迅速的「逃」走了…

陸羽會不時回憶起，那一夜的風流，蔡昭姬，如何又不會因為那一夜而心頭悸呢！

…

…

荊州，燕雀樓！

裊裊煙塵，鶯鶯耳語，婦人與年勾勒出一副極致的『酒池林』的景象，如夢似幻。

在這一方酒樓里，楊修這樣的英俊公子，自然惹得無數婦人的心。

許多時候，都把楊修給整的臉紅了！

他四下去尋找蔡夫人，可…人太多，蔡夫人在哪？鬼知道…

就在楊修一籌莫展之際。

他驟然發現側婦人桌前的果盤裏有一個不易察覺的字條，字條的末端，赫然寫著兩個字——肋！

登時…

楊修就提起了十二分的神。

他按照字條的要求，借故去茅房…

而在院落茅房后的假山，一張大手迅速的將他拽了進去。

——「燭龍！你怎麼在這兒？」

沒錯…楊修眼前的正是趙雲趙子龍！

趙雲頗為謹慎的四環顧，確保無人注意到這邊，方才開口。「諸葛孔明給我一個任務，收集蔡夫人『不守婦道』的罪證…」

啊…不守婦道？

楊修一怔，可他很快平復住悸的心，似乎有些驚訝，可似乎…此此景之下，蔡夫人的行為，又是如此的理之中。

「那？你可收集到了！」

楊修反問。

趙雲點了點頭。「在三樓左側第四間屋子裏！」

「從後院有一個梯子可以通到三樓，到那邊，你一探便知！」

呃…

楊修心頭「咯噔」一響。

趙雲輕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已經拿到了一些能證明的證據，此番回到新野，勢必會到孔明手中，他有意藉此…敗了蔡家的名聲，扶持劉琦為江東世子！」

言及此…

趙雲頓了一下。「這些，連同你接下來看到的，都務必第一時間報送給陸統領，讓他有所準備！」

儘管滿是震驚，楊修還是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兩人分割許久，從此間假山中走出，楊修則是繞到後院的梯子…

這裏極其，想來是趙雲提前踩點、部署過的。

順著梯子，楊修行至三樓…

捅開窗紙，赫然…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楊修一雙瞳孔瞪得碩大…

這一刻，他才知道，何為——貴圈真！

他的世界觀，這一刻都快要崩塌了！

…

…

五日後，許都城，白馬侯府。

一封加急的信箋呈送到陸羽的桌案前…

當展開信箋的一刻，陸羽覺渾一哆嗦，蔡夫人這麼「奔放」麼？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甚至想到了…穿越前魔都赫赫有名的某家會所！

誰能想到，這位荊州的州牧夫人，豪門族蔡家的子！

…竟有如此邪的一面。

三十如虎…

三十如虎啊！

儼然…年過六旬的劉表，降不住這一隻母老虎！

「呼…」

陸羽呼出一口長氣，心頭喃喃：

——「荊州的貴圈是真的哪！」

言及此，他赫然抬頭。「典校尉？丞相如今在何？」

「在霸府！」

典韋不假思索的回道。

這裏典韋提到的霸府，是曹近來設立的一署，權利極大…

簡單點說，所謂的霸府，就是曹以自己為核心，代替朝廷各員，管轄地盤中各項軍事事的府屬機構。

雖然以往「霸府」並未設立，可本質上，霸府始終存在於曹營之中。

這是因為，按照常理來說，大漢朝廷掌管軍務的是「大將軍」與「太尉」，大將軍還好，曹讓夏侯惇擔任，可這個太尉…自打楊彪辭后，就始終空閑。

退一萬步說，曹怎麼可能讓朝廷調派他的兵馬，真正意義上參與到軍國事中呢？

故而…

曹便設立「霸府」，凡是軍事要務，均由他於這霸府中定奪！

嘶…

聽到曹在霸府。

陸羽補上一問。

「丞相可是與諸文武在商討要事？」

「並沒有，丞相獨自一人在霸府之中。」典韋回道。

「那，領我去！」陸羽眼珠子一。

得到了這一條「肋」送來的，來自荊州的報。

接下來，風起雲湧荊襄，南下…勢必要提上日程了！

…

…

陸羽行至霸府門前時，看到廊下武士個個執戟，上的鎧甲和戰戟的鋒芒閃著寒。

陸羽微微一笑，想不到，自校事府後，老曹又建立起這麼一座總管軍事要務的霸府，這麼一支威風凜凜的校尉！

本進，卻聽得，其中有說話聲。

「今得河北，天下十三州，丞相一人就坐擁八州之地，當封國公，定都鄴城，早立世子！」

這聲音…

陸羽不陌生，是幾位河北的重臣。

「請丞相早日定國，早立世子！」

又一道聲音傳出…

這是其餘河北大臣連聲的附和。

聽到這兒…

曹似乎頓了一下，語氣中有些冷冽與果決。「好了，好了，你們一個個比我還要心急，都下去吧！此事日後再議！」

一干河北文武退了出來，看到陸羽時，微微吃驚。

辛毗行到陸羽的前，先是行了一禮。

「我等勸丞相更進一步，可似乎聽著丞相併不高興啊！白馬侯可知丞相深意？」

陸羽眼珠子一轉…

他知道，可他不想說。「諸位河北名士聯合在一起都無法窺探出丞相的意思，我如何能夠窺探出丞相的想法呢？」

「白馬侯過謙了。」辛毗補上一句…

就在這時，門口的虎賁軍也注意到了陸羽，大聲道：「丞相正在尋白馬侯！」

陸羽看了諸人一眼，旋即走霸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