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特別是漢人,對的完整,是有一種近乎癡迷的執著。
畢竟,古人信奉鬼神,總是覺得人死了還有下半輩子,若是上了點兒什麼,那下半輩子就不完整,有缺陷…投胎只能墜畜生道!
所以,哪怕是一個宦,他畢生的心愿…畢生的積蓄,也是贖回來自己的寶貝兒,然後臨死前放在邊,一起下棺材!
郭嘉縱是平素里生活不怎麼檢點…可他也不想自己人都死了,肚子上卻還有個!
開膛破肚…打從心底里,他是拒絕的。
可拒絕有用麼?
顯然沒有…
郭嘉被幾個醫署學徒直接抬進了蠶房,然後…拔去了他的服,再之後,他就被猛地灌口中「麻沸散」…
也不知道是麻沸散言過其實,還是郭嘉有著堅強的毅力,他眼睛雖然閉上,可卻沒有暈過去…他甚至能到肚子的上方懸掛著一柄「利刃」!
他就要像是羊、狗一般,被開膛破肚了?
兩行不爭氣的淚水自眼角落…
早知今日,他郭嘉一定…一定會節制!無論是對酒,還是對人…
而此刻,蠶房的門外已經圍滿了人。
幾乎,所有的潁川士人都來了…
大傢伙兒見不到陸羽,見不到張仲景,見不到華佗,只能把典韋團團圍住。
「典都統?一路走來?白馬侯到底是打算怎麼救?」
「我怎麼聽說,一個死刑犯被開膛破肚,現在已經奄奄一息了?」
「是啊,典都統…看在我們是奉孝同鄉的份兒上,你就個底兒…讓我們有個心裡準備。」
一個個潁川士人眉頭鎖…
顯示出了無比的關心。
須知,郭嘉祖輩六代都做過廷尉,幾乎壟斷了漢末「廷尉」這個銜,而廷尉掌管的司法,又與每個家族息息相關,
便是為此,哪怕郭嘉沒落…可無論是郭圖,還是郭嘉…都極其到潁川士人的尊敬!
不潁川士人都到過郭嘉的恩惠,如今站在產房外,幫不上忙…可忍不住去細細的詢問一番。
典韋撓撓頭,他哪知道那麼多。
只是…周圍人問的急,他只能把陸羽在路上提到的一腦的道出。
「陸公子說,這腸癱的原理…古時醫者都推斷錯了,並不是人的腸子潰爛,無法醫治,而是連接大腸之間有一條…怎麼說呢?」
典韋撓撓頭,一邊努力的回憶,一邊解釋道。「連接大腸之間有一條類似於蚯蚓的小腸子,陸公子將它稱之為闌尾…」
呃…
儘管沒有聽懂。
可包括荀彧、荀攸、戲志才在的一干潁川人依舊耐心的去聽,努力的去揣。
典韋的話還在繼續。
「簡單點說,就是這小蚯蚓,啊不,是這類似蚯蚓的小腸…它壞了,必須要割掉!」
呃…啊…
無數潁川士人抬著頭,瞠目結舌。
典韋倒是坦然。
一本正經的回道:「陸公子就是這麼說的,哪裡壞了割哪裡!」
「只需要在肚子上開一個口子,然後用刀扯到那壞掉的小腸,一刀給割了,最後上就好!然後以金瘡葯覆蓋,有個月余就能下地!」
語出驚人!
別看典韋說的輕鬆,這蠶房外的所有人,無有例外的驚出了一冷汗!
眾人面面相覷!
似乎,按照陸羽的這個方法,壞掉的小腸是在肚子里,割了它就好了!
可…可…
可這中間有一個大前提,開膛破肚后?人還能活麼?
似乎歷史上記載的,還從未有人在開膛破肚后,還活著吧?
如果這個大前提都是錯誤的,那一切的醫理,不都是耍流氓麼?
「咕咚」一聲,荀彧咽了一口口水。
他覺得,這事兒要不是陸羽親自安排的,他一定會阻止!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覺…
——陸羽這一刀下去,郭嘉有可能會死!
…
…
手刀在火上反覆的又過了幾遍,郭嘉的雙手與雙腳也被綁了起來,他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待崽的羔羊。
之所以這樣五花大綁,是擔心他萬一中間醒過來了,害怕怎麼辦?
萬一一,那刀割到闌尾意外的地方,就不一定了!
「師兄?開始麼?」張仲景詢問道。
陸羽把眼眸向華佗…
華佗回給他一個自信滿滿的眼神。
「奉孝,我與兩位神醫都會儘力!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也莫要怪我們!」陸羽遞給華佗燒好的手刀,最後寬一句。
當然了,陸羽覺得郭嘉沒聽到。
可實際上,每一句話均清晰的傳他的耳中。
只是,郭嘉渾沒有力氣,他想反抗…卻是只能「束手待斃」!
「請相信我!」陸羽補上一句,似乎覺得分量不夠,又加上了一句。「準確的說,是請相信華佗與仲景師弟兩位神醫!」
低的功夫…
華佗已經開始了。
「止鉗!」
「這裡!」
華佗與張仲景一人一句…張仲景已經將止鉗遞上。
華佗則是聚會神的看著郭嘉這被劃開的傷口,誰能想到,文質彬彬的郭嘉,他的皮竟有些厚!
至於止鉗,這種時候並不是用來止的,而是撐開皮,觀察闌尾的位置!
蠶房的燈其實並不好,可在華佗看來,足夠了…
哪怕再暗淡些,他也能夠憑藉富的經驗尋找到那闌尾的所在,一擊必殺!
「華神醫,莫猶豫,切了吧…」
「橫豎都是一刀!」
見華佗有些遲疑,陸羽勸了一句。
華佗點了點頭,其實,他是發現郭嘉的腸道與方才那死囚犯是有些不同的,可大上差不多。
「嘎…」
極輕極細的聲響…
華佗手起刀落,郭嘉的「闌尾」便被割下來了,他頗為練的將闌尾掏了出來,接著道:「還是止鉗!」
這次,陸羽將方才輕微烤好的止鉗再度遞了過去!
郭嘉彌留間的意識,似乎讓他能意識到,有什麼玩意一直在肚子里翻湧!
他琢磨著,自己多半已經被開膛破肚了吧?
他真的覺日了狗了!
之後便是針、紗布、繃帶、無菌針…華佗有特殊的方法消毒,整個過程竟是出奇的順利。
「可以了!」
終於,華佗放下了手中的針,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郭嘉彌留間的意識中,有一個最大的問號!他想知道,他到底活了沒有?他的肚子上不會有傷口吧?這一刀下去,他竟然沒死?
他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去問詢陸羽,可偏偏制於那碗「麻沸散」,他一句話都無法言出!
「好,那我就撤了,一路趕來困的!我回府休息一下,有事兒,你們派人喊我!」
陸羽招呼一聲…
他是真的困。
從徐州東海郡馬不停蹄的趕來,又這般集中神的手,本就是提著一兒勁兒,現在手完了,勁兒卸了,真有點扛不住了。
可郭嘉很無語,都這種時候了,他生死未卜,陸羽竟要回家睡大覺!
這還是一起逛青樓的兄弟麼?
不靠譜啊!
可…他除了覺腹部漸漸有些知覺,然後是針扎的痛,這痛漸漸的在擴大外,他什麼也做不了。
「咚!」
門子打開,儼然,陸羽已經走了。
郭嘉的心自然也是提到了嗓子眼兒!
而張仲景與華佗留在這兒,張仲景還頗為好奇的觀察著郭嘉的「闌尾」,「這便是師兄提及的那壞掉的闌尾麼?」
「應該是吧!」華佗點了點頭。「單單聞味道,可夠臭的!」
「華佗神醫,張某有個大膽的疑問,若是…若是這次的開刀功,那…」張仲景言又止。
華佗眼眸微瞇,「這會是既陸醫仙醫治傷寒癥之後,大漢杏林界的又一次奇跡!」
呼…
張仲景呼出口氣,他把目再度回郭嘉!
他覺得…
會痊癒的,郭嘉一定會痊癒的!
畢竟,他這位師兄最擅長的就是創造奇跡!
…
…
荊州,襄,一頗為豪闊的宅府。
木地板被踩得「咚咚」作響,楊修焦慮不安地負手在書房踱步,經過門口踟躕了一會兒,又唉的作嘆,頓足轉。
他似乎在等些什麼…
可一整個上午,還是沒來…就在楊修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一隻白鴿在空中飛過一道麗的弧線,落在了窗子邊。
楊修急忙握住鴿子,從它們的上取下『信紙』,迅速的張開…
看似,是一篇普普通通的文章,楊修連忙取過燭龍的「雕版」,套到上面,這才看清楚了信箋上的容。
「冬至節,襄城北燕雀樓三層,最靠左室!——燭龍!」
嘶…
楊修倒吸一口涼氣。
最近,趙雲在調查…諸葛亮提及過的,有關襄蔡家的一些事兒,儼然…過這封書信,楊修能判斷,趙雲必定是查到了什麼。
看來,這位在荊襄深耕多年,關係網遍布各個家族的諸葛亮知曉許多,這些荊襄氏族不為人知的幕!
「冬至節,燕雀樓三層?是麼!」
楊修吧唧了下…
他連忙回信。
依舊是按照燭龍的雕版,若是單獨看,誰也不會把這信箋與報聯繫在一起。
「燭龍親啟,我得到準確報,蔡家打算對劉表的長子劉琦手了…近來,他勢必會有求於劉備、諸葛亮!你務必注意!」
寫完這些…
楊修不忘在最末端落款——肋!
…
…
兩日兩夜…
郭嘉不知道何時睡著的,可他覺自己睡得很舒服,再沒有了腹中那折磨著他,說不出的劇痛,沒有渾的力。
漸漸地,他覺自己多了一些力氣。
床榻上,兩日兩夜紋未的郭嘉手指突然了…
他一直都在做夢,夢見他與陸羽去逛青樓,他們看上了同一個花魁,可,突然…陸羽背刺了他一刀!
然後與這花魁步了閨房!
臨進門時,他不忘回頭給了他一個嘲諷滿滿的表!
郭嘉著背後的刀,淋淋的…他覺他對陸子宇所有的信任都日了狗了!
可突然…
他驟然聽到了什麼,準確的說,是對話聲…是華佗與張仲景的對話聲音,將他從這無盡的黑夜中拉了回來。
等等?
他…他活了?
陸子宇這開膛破肚,他…他活了?
「我聽說,兩日前手的那個死囚犯,今日死了…」
張仲景開口道…
「可惜了!」華佗出一抹憾的神,那畢竟是他第一次下刀,衛生條件與郭嘉手時相比也相差甚遠。
「唉…聽說是今早突然斷了呼吸,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走了。」張仲景補充一句。
華佗則下意識的把眼眸轉向郭嘉這邊。
「至,郭校事還有呼吸…」
這一句話口,突然,華佗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呀…」
他猛地發現,郭嘉好像也沒了呼吸!
他連忙手…在郭嘉的鼻腔上比了比,又把手在他的心上。
「不好!」
華佗豁然起:「郭校事似乎也…也…」
他想說也死了,可終究這話不忍說出口。
張仲景也站起來,行至郭嘉的旁,「失敗了…還是失敗了麼?」
登時,兩位神醫的眼眸中都出無限的哀痛…
正打算用布蓋住郭嘉的面頰。
突然…
「咳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傳出。
華佗與張仲景一怔,郭嘉卻是極其虛弱的開口。「你…你到我心口了!我不過…氣…氣來!」
儘管聲音細若遊,可郭嘉已經能夠完全說完這一番話。
而他傳來的反饋,除了口疼外,最直接的是刀傷與流過多的虛弱。
「郭奉孝?」張仲景一把握住郭嘉的手。
華佗亦是趕忙把手從他的心口拿起。
看著漸漸睜開眼睛的郭嘉,張仲景與華佗眼眸中充滿了震撼!
「得…得即刻去告訴師兄!」
張仲景顯得極其激…
功了,大漢第一臺開膛破肚的診治功了!
這得是杏林界的一次全新的篇章!
…
…
十一月份最重要的節日就是冬至。
當然,冬至意味著冬天的殘酷就要到達頂點,也同時意味著這種殘酷開始走向終結!
而冬至節,在大漢各州郡都是極其重要的節日。
白馬侯府為此已經開始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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