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復我山河,不流干,死不休戰
喊話者是張遼張文遠!
第一的齊是他親自領兵…而一句「小小胡兒,可笑可笑」一瞬間點燃了包括蹋頓在,所有烏桓騎士的怒火!
「殺出去!」
「敵襲者不過千人,殺了他們,明天,本汗把最漂亮的人賜給你們!」
憤怒到極點的蹋頓一邊怒吼,一邊組織胡騎向外衝鋒!
「噠噠噠!」
「得得得!」
戰馬的馬蹄聲、嘶鳴聲震天地…無數胡騎朝白狼山方向的龍驍營殺去。
可…
還沒行出太遠!
「咻咻咻!」
伴隨著連續的聲響,無數胡騎直接翻落馬,被後面的騎士從他們的上踐踏,瘋狂的在地上吐著鮮。
而這道鮮的口子瞬間瀰漫開來!
——咻!
——咻!
——咻!
一支支弩矢從連弩中而出,八百先登營與白馬義從本就於箭,再配上作簡單的連弩,漆黑的夜下,宛若一條條奪命的鉤鐮,瘋狂的落衝來的胡騎。
鮮染紅了大地,不過一刻鐘,白狼山下的伏已經超過數千之多,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的擴大!
這場戰役沒有毫的仁慈可言,要麼龍驍營埋骨漠北,諸夏大地的邊陲依舊籠罩在黑暗之中!
要麼,亡了烏桓!
是敲山震虎!
亦是將烏桓的土地盡數收攏,鑄造一個盛世王朝!
「無恥漢人!」
眼看著胡騎一個個倒下,
蹋頓一雙瞳孔幾而出,他不明白,為何…對方的人數明明不多,可出箭矢卻如此的迅捷,宛若蝗蟲過境一般,永無止境!
他們哪裡會知道,連弩…本就是為了剋制騎兵而生。
直線、多重、連續的弩矢,在開闊的平原地帶,幾乎能將每一個突襲而來的騎兵刺蝟!
而這一次的北伐…
之所以晚了三個月,就是在等這一萬連弩,因為是諸葛均的工房製,龍驍營中將此連弩稱之為——諸葛連弩!
「將軍…胡騎距離我們還有兩百步!」
一旁副將提醒張遼…
儘管諸葛連弩對烏桓騎兵造了足夠的殺傷,可胡人尚武,依舊有驍勇的騎士突圍而出…眼看就要近此白狼山腳!
這很危險…
一旦胡騎靠近龍驍營,那麼…他們數量的優勢就會無限放大,而龍驍營這邊莫說是連弩,就是騎兵,在應戰時,也會難度倍增。
要知道…
龍驍營也是長途行軍,力消耗過半,雖說皆是銳,卻不足萬人…
更重要的是,他們輕裝簡行,本沒有輜重補給,很多將士背著連弩翻過徐無山,為了速度,就連鎧甲都沒有穿!
一旦近,那將極度危險!
哪曾想,面對如此間不容髮的境況,張遼眼眸微瞇。
「擂鼓、鳴號,發響箭,按計劃進行!」
話音落下…
「嗚——嗚——嗚!」
傳令兵吹起了號角,持弓者立刻換上了響箭在臨近同伴手中的火把上點燃。
然後,鬆開弓弦!
無數帶有「記號」,且燃燒的「火鳥」送上夜空…而那些火鳥落下時,烏桓的騎兵與他們的距離只有百步!
就在這時…
「轟!」
「轟隆隆!」
白狼山下,塞外的淺草之中驟然燃起了熊熊烈火,火焰迅速的升騰,剎那間匯聚了一條條火龍,燒紅了半邊天空!
滾滾的塵煙使人窒息!
巨大的濃煙將無數胡騎包裹在其中,四面八方都是火焰…火焰迅速的將他們點燃,連人帶馬,哀嚎著、嘶鳴著,被點燃著四奔跑!
火人…
無數的火人!
他們宛若沒頭蒼蠅一般奔撞,更多的人暈厥在地,漸漸地…在火焰中,那些火人宛若窒息了一半,跪倒…整個人已經被燒了焦黑一片!
「這是…哪來的火?」
蹋頓差一點就被火焰給焚燼…
得虧他不是前軍…
可…看著無數胡人在烈焰中被燒了灰燼,他的瞳孔裂,他悲憤到了極點…然而,他的悲憤沒有一點兒卵用!
夜下的山風搖曳著火焰,不斷噴出新的火焰,火焰燃燒之後的灰燼,如雨一般的灑落,這灰燼只有薄薄的一層,卻覆蓋在每一個駐足的烏桓騎士臉上。
恐懼…
他們此刻到的是更加深層次的恐懼!
呵…
看著眼前的火焰,白狼山腳的張遼臉依舊凝起,只不過,嚴肅的面頰上,角微微的勾了一下,出了一瞬間的喜。
「制煉坊的白磷威力竟恐怖至此!」
張遼慨一聲。
一旁的副將補充道。「文遠難道忘記了,昔日里,一干太學生憑著這白磷焚燒了那大耳賊三萬賊騎!」
「哈哈!」張遼笑道:「我且問爾等,若此時你們是烏桓的單于蹋頓,看到這一幕會如何想?」
這…
遲疑許久,一干副將均是沉默,倒是曹休站出一步。「若是有人放火燒了我的國人,我會仇視他們,可…若是我連他們如何放火的都不知道,那麼…我想會是恐懼更多一分!」
聽到這兒,張遼點了點頭。
「不愧是最早就追隨陸統領的曹將軍,見識獨到!」
「文遠。」曹休補充道:「現在似乎不是聊這個的時候!白磷固然能焚滅烏桓的先鋒騎士,可他們的數量已經不,縱是恐懼,可我不覺得他們會退!」
言及此…
曹休的眼眸中閃過一擔憂!
果然…
短暫的遲疑過後,「噠噠噠、噠噠噠…」急促的馬蹄聲再度響起,蹋頓領著剩下的騎士再度衝來!
這一戰,他們已經沒有退路。
只是,張遼依舊面如常,或者說…他早就做出了萬全的準備!
他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
自打聶家被迫改姓「張」后,聶氏一族的族人,無時無刻,都在為這一天而做準備。
「鳴號角!」
淡淡的發出一聲…
接著,低沉的鼓聲響徹而起,幾名鼓手力的揮舞著鼓槌,將令人脈沸騰的節奏傳遍全軍!
「嗚嗚——嗚嗚——嗚嗚!」
好角聲高起伏,宛若龍虎嘯!
龍驍營中,陷陣營、先登營、槍兵營中,每一個將士均是提起十二分神,雙手握兵刃,列陣與胡騎正面鋒!
白狼山上,便是此間戰場!
「文遠…你瘋了?你要正面打麼?」
曹休驚愕的問道…
沒有重甲,正面打…會損失慘重!
哪曾想,張遼只是揮揮手。
「的確是正面打,但不包括你、我的騎兵…」
這…
這是什麼意思?
曹休懵了…
張遼的令旗再度舉起,所有騎兵退到了步兵之後的白狼山之中,似乎…並不打算讓騎兵針尖對麥芒的撞!
「文遠,你…」
曹休還想說點什麼,可話到了邊…張遼已經帶著并州狼騎退遠。
誰讓他是主帥呢?
曹休無奈也帶著本部龍驍騎士退白狼山…
而當他重新立於高時,驟然發現…原本那支悍的胡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行緩慢、軍容不整、表現麻木的殘兵!
這…
「啊…啊…」
「啊…」
連續有胡騎被戰馬甩下,似乎,戰馬的蹄子踩到了什麼。
鐵蒺藜…
沒錯,此間白狼山灑滿了鐵蒺藜!
這個時代的馬兒沒有打鐵馬丁,也沒有馬蹄鐵,鐵蒺藜對他們能造極大的殺傷,更何況是在這白狼山,林草叢生,誰也不知道…腳下的草地藏著多暗!
可…哪怕是這樣?
似乎,這支來勢洶洶的胡騎也不應該如此萎靡吧?
「文遠將軍…」
曹休忍不住問道…「這是!」
「曹將軍沒有在邊陲過,自然,不通胡人的習!」張遼開口解釋道:「這些胡騎平日里野慣了,平原上打仗,大吼大的砍,單兵作戰能力很強,可若是到山裡列陣攻擊,那便是他們的肋!」
「莫說是先登營、陷陣營、槍兵營!便是尋常的泰山軍,他們也都差了一大截!」
呃…
此言一出,曹休的眼眸徒然睜大,他不可思議再度扭頭去向白狼山中的胡人,的確…他們的戰鬥力弱了何止一大截?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這一刻,曹休方才會到,為何這一次的北伐陸公子出乎意料的拜「張遼」為帥!
他對這些胡人太了解了!
「文遠將軍部署得當,在下佩服!」騎在馬上,曹休朝張遼拱手,打從心底里的佩服。
張遼的眼眸卻是瞇起…
他觀察著戰場局勢…沉了許久,方才發出最後一道將令。
「擂鼓,鳴號!」
嗚嗚——
嗚嗚——
一如既往的鳴號,這已經是這一夜的第四次鳴起號角!
第一次,是讓輕騎用火矢引出敵軍!
第二次,是將敵軍引特定的地點,點燃白磷,火燒胡騎!
第三次,是讓步兵列好陣型藉助白狼山的地利與胡人廝殺…
而這第四次,也是最後一次,反攻、決勝的時機已經來臨了!
「嗚嗚——嗚嗚——嗚嗚」
角聲高起伏,宛若龍虎嘯!
天地之間,彷彿有數百支號角在呼應,白狼山巒之上,山腳之下,半山之腰,無數火把點燃,那高高豎起的「龍驍」軍旗鋪天蓋地!
大地在搖晃…
白狼山也在搖晃!
頭頂上的繁星,彷彿也在搖晃!
令人戰粟的覺從腳下用起來,瞬間傳遍胡騎的全,嚇得他們一個個兩發,臉煞白!
「曹將軍,可有興趣,比一比誰梟首的胡兒更多一些?」
「哈哈哈…樂意奉陪!」
張遼與曹休各出一句。
「噠噠噠」的馬蹄聲再度響起…
而與之相伴的是將士們口中那激昂而壯烈的戰歌!
——「豈曰無,與子同袍!」
——「復我山河,不流干,死不休戰!」
——「披鐵甲兮,挎長刀…」
——「怒髮衝冠憑欄…三十功名塵與土,舉杯喝飲匈奴!」
——「龍驍營,何惜死戰?」
殘布滿這片夜空,亦布滿了這片腥殺戮的戰場。
這一戰從夜半殺到了晨曦!
整個白狼山腳下,幾乎被胡人的染紅…
…
…
一艘烏篷船去勢如飛,翻開翻湧的波濤,起伏在一無垠的江面上。
司馬懿與張春華坐在船頭,著兩岸遙遠縹緲的青山…
張春華輕聲嘆。「本以為白馬侯會帶夫君去北伐的,誰曾想,走到幽州,竟最後改南下了。」
「無妨!」司馬懿笑著回道:「這江南的風的確旖旎,四季如春,青山如黛,這樣一方樂土上的百姓,想必會捨命守衛這安定的家園吧?看起來,北伐容易,南下卻不簡單!」
聞言,張春華點了點頭,似乎頗為贊同司馬懿的話。
「也得虧白馬侯想出別樣的方法去一統這殘破的山河,否則,若真的與江東兵戎相見,未必能攻取下來!」
言及此,張春華指向兩岸忙碌的漁民。「戰爭的目的不就是換取和平麼?這裡的百姓卻已經有了和平,為了守護和平,多半會是全民皆兵吧?」
聽到這兒,司馬懿眼眸微瞇。
沉許久方才出兩個字。
「攻心,攻心!」
這一趟來江東,他的目的…便是為了攻心!
準確的說,是幫江東陸氏一族攻取山越人的心,攻取各大家族的心,攻取民心…
與此同時,還要建立出一支陸家軍,一支百戰之師。
呼…
想到這兒,司馬懿呼出口氣。
「得虧,陸師傅的母族是吳郡四大家族之一的陸氏,否則…這江東,怕是一塊最難啃的骨頭了!」
言及此,司馬懿不再開口,只是張著四的青山,心頭慨連連!
天下如棋,似乎,每一步棋的背後,都有陸師傅那雙看不見的手!
可敬,可怕!
得虧他是師傅,不是敵人!
…
…
徐州,東海郡,海港之旁!
清晨的第一道曙,帶著輝撒落在大地上,也照亮了這東海郡外那波漾的海面。
一艘艘船在波粼粼中,徐徐回到了港灣…
「兒啊,這一趟看起來,又是收穫頗。」
說話的是黃忠…
自打兒子黃敘來到徐州東海郡,負責這製鹽、捕魚的事項后,黃忠主請纓也來到了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