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城郊,皇莊之外,夜半時分。
皇莊的大門推開…
三個男人從其中徐徐走出。
「公子莫送,我與奉孝明日再來…」
說話的是沮授,郭嘉也站在他的旁,他們是下午就來到了這邊,在皇莊與陸羽細聊了許多,有關乎校事府的,也有關乎時局。
陸羽對沮授、郭嘉兩人,可謂是推心置腹了,他將他的計劃全盤告訴給他倆。
沮授與郭嘉也替陸羽將這「北境大門」開的計劃,細細的完善了一番。
如今已經到了夜晚,再不回去就要宵了,故而,兩人向陸羽辭行,明日再來。
「讓龍驍營騎士護送兩位先生回府吧!」
「多謝公子。」
三人又是一番對話,沮授、郭嘉上了馬車,馬車駛,徐徐消失在這黑暗的道上。
呼…
陸羽輕呼口氣,表並不輕鬆。
就在這時。
「踏踏」
…輕的腳步聲從陸羽的後傳來,陸羽轉過頭一看,卻不是萬年公主劉雪,還能有誰?「這麼晚了?還不睡?」
陸羽當先問道。
「侯爺不是也沒睡?」劉雪搖了搖頭,旋即慨道:「侯爺走一步算三步,此番,藉此皇莊與萬年,功的掩人耳目,暗中部署北境戰事,麻痹了敵人,也瞞住了所有的自己人,這讓妾佩服的五投地。」
誠如劉雪說的那樣,陸羽凱旋歸來,轉道了這皇莊后,已經有三天沒有走出這皇莊了。
坊間議論紛紛,有的說是英雄難過人關,有的說是漢室公主求不滿,勢要榨乾白馬侯,更有的說,白馬侯從此居,與公主過上沒沒臊的快樂生活。
總而言之,說什麼的都有。
可唯獨不會有人想到,如今的這一皇莊,既連接著許都城的校事府,又與北境局勢息息相關,
皇莊的陸羽每天要見十幾個人,理一大疊子事,別說是醉臥人膝了,睡個自然醒都是一種奢。
好在公主劉雪很理解他,也很配合他,這倒是讓陸羽有一種覓得良配的既視。
「我倒是無所謂,只是委屈的是你的名聲。」
陸羽向劉雪的眼眸中,多出了幾許歉意…
騙過北境的敵人,騙過所有人的代價,是萬年公主自己的名聲啊?
哪怕是就要嫁做侯府夫人,可類似於「求不滿」、「索求無度」這樣的辭藻強加在一位公主的上,似乎也並不好聽。
「侯爺志在天下,在這點兒上,妾應該幫助侯爺!區區名聲又何足掛齒?」
劉雪微微一笑,的一隻手從背後垂下,手上拿著一個暖手的雪白狐皮套,輕聲道:「陛下狩獵時打的狐貍,且親手做的皮套,夜晚冷,暖暖手吧?」
「沒那麼冷。」陸羽微笑。
劉雪卻拉住了他的手。「還說不冷,這皇莊也不知道因為什麼,每逢早晚出奇的冷,侯爺與部下一聊就是半夜,哪裏會不冷呢?再說了,侯爺也沒必要騙妾呀!」
聽到這兒,陸羽笑了。
他戴上了這狐皮手套,不忘把手放在劉雪的手上。
「想不到公主竟是如此的賢惠,這讓我覺得有些意外。」
劉雪莞爾一笑。「對我未來的夫君好,這既是對我好,也是對漢室好?夫君覺得呢?」
言及此,朝陸羽眨了下眼睛,然後轉過又退了皇莊。
一邊走,心格外的晴朗。
抬頭看看天空,漆黑的天幕猶如籠罩在與漢庭頭上的枷鎖,但,彷彿看到了這天幕了一個,依稀的星漸漸的明朗了不。
再漆黑的天,也會有亮的那天吧?
此時此刻…
一輛車停在皇莊外,是侯府的車,蔡昭姬從車窗里看著剛剛出門的羽弟與萬年公主,手中懷抱著一件狐皮披風。
旁還有一對白狐皮的手套…
這披風是大喬一針一線為羽弟做的!
至於手套,一支是親自的,太學的事很多,很繁瑣,但蔡昭姬還是時間了這麼一隻,至於另外一隻,則是小喬的,每一個針腳都極其講究,顯然是用心了。
只不過…
輕輕的搖頭,蔡昭姬悵然吩咐:「回去吧。」
馬夫是白馬侯府的管家,他有些詫異。「蔡姑娘不是要來給陸公子送裳的麼?」
呼…
蔡昭姬頓了一下。「你就跟大喬、小喬說,衫、手套都已經送過了,至於…們要問弟弟什麼時候回府,你只需告訴們,羽弟辦完了事兒,自然會回家。」
講到這兒,蔡昭姬一擺手。
「去太學,今晚我住在那裏!」
話音落下,一時間,蔡昭姬那清澈的眼眸中,出了許多別樣的、耐人尋味的深意。
…
…
許都城,侯府。
一明月朗照在這裏,月明星稀,「在水一方」院落的閨房卻是燭火點亮。
「姐?你倒是說說,咱們這府邸…就要有兩位夫人了?那咱們姐妹算什麼?」
說話的是小喬,嘟著,儼然有些報不平的味道。
「咱們姐妹是妾室啊!」大喬輕輕的小喬那散落的長發…寬道:「夫君於咱們家族有恩,當初…妹妹不是說做牛做馬也在所不惜嘛?怎麼?這侯府才多兩房夫人?妹妹就坐不住了?」
講到這兒,大喬頓了一下,繼續開口。
「再說了,咱們的夫君是麟,是白馬侯,是曹丞相與天子都重的人,他的芒勢必閃耀萬丈,他邊的人也會越來越多,若是現在就開始吃醋,那以後…妹妹有的酸了!」
作為姐妹…
大喬一眼就看出妹妹小喬酸了,很酸…比醋都要酸的那種。
「姐姐,不是你想的這樣…」小喬噘著,「我倒不是吃醋…是…是…」
一句話到了邊,卻磕絆了起來。
「是什麼?」大喬好奇的問。
小喬直了脯,面頰上愁容滿面,都不漂亮了。
「姐,你看看那萬年公主…」
「夫君凱旋歸來,這還沒回府,沒有拜見昭姬姐,就被那萬年公主騙到了城外皇莊,這都幾天了?是要幹嘛…坊間的話可難聽了,說是萬年公主要榨乾咱們夫君呢?」
「不許胡說…」大喬手示意。
小喬卻好似打開了話匣子,本收不住了一般。「姐,不是我吃醋,是這萬年公主做的忒過分了,咱們侯府又不是一個夫人,夏侯氏的娟兒妹妹也是夫人!」
「涓兒妹妹都登門與咱們姐妹見過三次了,哪一次不是又帶著可口的飯食,又帶著禮,完全沒有把咱們姐妹當妾室,依我看,涓兒妹妹更像是一房夫人。」
講到這兒,小喬頓了一下,需要理一下思路。
畢竟,心中的抱怨太多了,都不知道,該從哪繼續談起了?
「姐?難道…那萬年公主一直霸著夫君?咱們就什麼也不管?不問?萬年公主眼裏還有昭姬姐麼?」
「若是再這麼下去,三天三夜後面又是三天三夜,依妹妹看,都不用大婚了,小鱸魚都要出來了!」
噗…
小喬的話直接把大喬說樂了。
小鱸魚都出來…
「你呀…」
大喬出食指點了一下小喬的額頭,就在這時。
「兩位喬姑娘…」
一位丫鬟的聲音從閨房外傳來。
「蔡琰姑娘讓管家帶話來給兩位喬姑娘,說是兩位姑娘的手套、披風,公子都收到了!」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小喬下意識的問道。
「這個…」丫鬟踟躕了一下,繼而開口:「蔡琰姑娘提到了,說是辦完了事兒,自然會回家。」
一言畢…
丫鬟徐徐退下。
「看…」小喬一攤手,臉很難看。「姐,你看看…等咱們夫君回來,保不齊小鱸魚也回來了!」
「呵…」大喬莞爾一笑,沒有回答,自己這妹妹的子,最清楚了…過了今晚,睡一覺…就好了,緒也就平復了!
大喬抬起頭,隔著窗子向天。
月明星稀,誰家娘子,不思念的郎呢?
小喬念?
大喬,又如何會不念呢?
谷廹
唉…郎在何方?郎何時歸故鄉?
…
…
翌日,室點著淡雅的熏香,窗外面飄著小雨。
陸羽面前的桌案上堆積著幾份竹簡,郭嘉與沮授就坐在他的對面,門外曹休與典韋小心翼翼的守護著此間。
百米之,非陸統領點名之人不得。
萬年公主劉雪走了進來,的後跟著三名婢,捧著飯菜。
劉雪給婢使眼,三名婢分別將飯菜擺放在陸羽、郭嘉、沮授面前的桌案上。
劉雪笑著說道:「軍務就不急於一時,可若是讓兩位先生到了,那妾可就對不起我家夫君了,我家夫君可千萬囑咐,讓我不能怠慢了兩位先生。」
知書達理,溫婉賢淑…
劉雪自小學習宮廷禮儀,面對什麼人該說什麼話,該做什麼作,每一句都很得。
「多謝公主…」
沮授向劉雪行禮,說話間,不忘再回陸羽,心頭琢磨著,也只有萬年公主這樣份,這樣溫婉的子才配得上這位史大夫吧?
郭嘉則是笑問道:「公主?這飯食雖好,卻是得一方酒水?難不是太學酒坊沒有把酒送來麼?」
郭嘉猛地抬頭,看著劉雪。
在他的詢問下,劉雪依舊是從容有度,「夫君代過,郭先生懷肺疾,不能飲酒,至不能在夫君面前飲酒。」
此言一出…
哈哈…
郭嘉驟然大笑,他回向陸羽。「子宇,你是史大夫,監察百,你這位公主夫人,乾脆也給個稱號做史夫人好了。」
這話如果別人說,那是反話…
可郭嘉說出口,就不一樣了,兩個摯友之間哪裏有反話?開個玩笑而已。
「哪裏的話,郭先生任職於校事府,是郭先生監察我才對!」劉雪嫣然一笑,依舊是大方得。
「良配,良配!」郭嘉著陸羽,大笑道。
一言落下,劉雪跪坐到陸羽的桌案旁,親自幫他研磨,也看著陸羽批註一些文章。
難得閑暇,郭嘉與沮授用起飯來,一時間,室香煙裊裊,倒是有幾分無限靜好的味道。
當然…
陸羽並不排斥劉雪,既願意研磨,那就讓這麼做就好了,如此…也算是表達…間接的接了漢室的善意。
過得片刻,幾人都用過膳,陸羽才張口問道:「沮先生的信多半已經到司馬仲達的手裏了吧?」
「算算日子差不多了。」沮授點了點頭。「吾弟沮宗看到信箋,即能會我這兄長的良苦用心,勢必會按照計劃行事。」
沮宗是沮授的弟弟,沮家也算是冀州的名門族…
如果說司馬懿是陸羽埋在北境明面上的棋子,那沮宗就是潛藏著的棋子!
當然,如今的沮宗以為沮授已經被曹給斬殺了,袁譚、袁尚自然也會這麼認為…
這種時候,一封沮授的親筆信,足以讓他這侄兒起到一個至關重要的作用。
這是陸羽的一個計劃…
從當初明面上下令殺死沮授,暗地裏卻留下他命開始,這個計劃就已經在路上了。
聽過沮授的話…
陸羽點了點頭。「程司馬已經將他派往幽州,一旦黎城破,我大軍即可北上將鄴城團團圍住,鄴城一旦有失,那程司馬在幽州的任務就會輕鬆許多,而這一切的源頭,都在沮先生的這位弟弟上了。」
「陸公子放心。」沮授頗為自信。「詳細的計劃,陸公子已經定出,我與奉孝商議許久,確保萬無一失,這一仗穩如泰山,且會令袁軍膽寒!」
「很好。」陸羽輕點了下額頭,算是過了這一環,他詢問郭嘉。「奉孝,我特地讓你收集有關江東的報,如今,江東的報如何?」
「我正想說這件事兒呢!」郭嘉抬起眼眸。「孫家長子孫策臥床三年,最後還是不治亡了,江東送來一隻大象,據說…先是孫家三子孫翊提出,隨後孫家二子孫權也附和,有些傳言,孫家這二子、三子似乎在爭奪這江東的大權!」
講到這兒,郭嘉頓了一下。
「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這大象是江東孫家試探中原曹丞相的態度…至於怎麼試探?我也不知道,但好像,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推著這件事兒的發展,或許等大象到了,一切疑問就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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