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司空,此人姓張名療,字文遠,乃是忠義之士,昨日他與三百并州義士跪在呂奉先前,那是念舊主之,這是忠義之士的明證,還曹司空饒他們一命啊!」
劉備開口了。
他是被迫開口,如果按照他心的想法,呂布的部將,特別是這些忠義之士,最好都不要投降曹,否則…曹的戰力將會暴漲!
要知道,首鼠兩端的兵不可怕,可這忠義之士就太可怕了,一旦他們認定主公,那是能把命豁出去的。
但…
他又如何看不出,現在的局勢,陳宮降了,高順降了,陷陣營降了…張遼與這三百并州義士如何會不降呢?
索,劉備主出此言。
一則提醒曹,張遼與三百并州義士念舊主,對於他而言是個患,生多疑的曹保不齊會有所遲疑…
二則,就算曹已經提前招降他們,劉備提出此言,也算是送了張遼以及這三百并州義士一個順水人!
在這世之中,忠義之士的人,還是很值錢的!
就在這時,關羽也站出一步,「關某素知文遠乃忠義之人,曹司空正當留用!」
別看是相同的意思,可關羽與劉備的話截然不同!
一個是口腹劍,一個是真心實意…
曹看看劉備,再看看關羽,哈哈…哈哈哈哈…登時,他大笑了起來。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殺文遠麼?」
講到這兒,曹抬起眼眸向張遼。「文遠,你來選擇,我這裏有陛下親賜『安南將軍』的印,亦有統三萬兵馬的兵符,同樣的,我還有龍驍營牙門將的任命,所部不過數百人,你要選哪個呢?」
張遼,張文遠…
曹當然聽說過他的名字!
只是…曹只知道他的武藝高強,擅長統兵作戰,他的忠義,他那突襲用兵的特點,曹更多的是從羽兒口中得知的。
故而,曹直接拋出兩個選擇。
一是安東將軍,統三萬兵馬!
一是龍驍營牙門將,統百人…
兩者天壤之別,懸殊之大,看似本不用選,顯而易見,可事實上,曹心頭大致已經能判斷。
若然張遼像羽兒,像關羽說的這麼出,那他…必定會選擇…
「這用選麼?自然是龍驍營牙門將了!」張遼拱手一拜。「曹司空在上,龍驍營牙門將張遼拜見曹司空!」
霍…
這個選擇一出,滿座震驚。
這下,除了曹之外,所有人…包括曹仁、夏侯淵,包括荀攸、戲志才…更包括劉、關、張三兄弟,他們的眼眸一個個瞪大,眼神中著不可思議的芒。
龍驍營…
誠然,許多人都知道,龍驍營待遇好,伙食好,威震天下,響徹八方!
可實際上…
若是把三萬兵的統與安東將軍的頭銜與之相比,似乎…正常人來選,都會選擇三萬兵與安東將軍的頭銜吧?
可張遼…
他選擇的卻是龍驍營,
選擇的是統百人的牙門將。
那麼…
到底龍驍營有何等魔力呢?
無數人沉默了,無數人陷沉思!
「奇了怪了呀…」張飛子直,他忍不住嚷嚷道:「怎麼今日這白門樓上儘是這般奇怪的事兒?看不懂了,俺張飛咋就看不懂了呢。」
區別於張飛的嚷嚷,關羽一言不發。
只是…
那張亙古不變的面癱臉下,潛藏著的是心中的悸連連。
這一刻,在關羽的心目中,他不得不將「龍驍營」擺在更顯眼的位置,這將是比陷陣營難纏十倍的對手,當然…他也十分期待,想與這龍驍營鋒一次,試試這位陸統領的深淺。
至於劉備…
他的表已經變得猶如苦瓜一般,可他極力的讓自己的面頰變的淡然一些,試圖遮掩他心中的想法。
只是!
這一刻,無論是龍驍營,還是陸羽…帶給他的威懾太大了。
呼…
長長的呼出口氣,原本就威震九州的龍驍營,如今加了張遼、高順、陷陣營、數百并州狼騎,如虎添翼…這在未來將是一個何等可怕的對手呢?
「哈哈…」
「哈哈哈哈…」
在一眾震驚的目中,唯獨曹悵然的大笑了起來。
意料之中,理之中,這樣的忠義之士加龍驍營,羽兒的羽翼才能更加的滿,羽兒獎勵的功勛才能夠愈發的鋒芒畢,而這…均是曹喜聞樂見的。
「好,從即刻起,張文遠率三百并州義士併龍驍營,任命張文遠為龍驍營牙門將!唯龍驍營統領陸羽之命是從」
「謝曹司空!」張遼拱手一拜。
這下…
整個招降敵將塵埃落定。
可對於所有人…心尤自悸連連。
更多的人不明所以。
為何?
為何昨日還堅持要與呂布共赴黃泉的諸將士,今日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翻轉。
又為何?
這些「敵將」中最卓絕的將領,他們寧肯放棄高厚祿,放棄統數萬兵馬,也要加龍驍營!
這…
太過玄奇,太過匪夷所思。
「好了,各部休整,十日之後班師回朝!」
曹最後吩咐一聲,旋即就打算走下這白門樓。
可…
剛剛走到石梯上,曹腳步一頓,他猛然又想到了什麼。
「對了,忘記告訴你們了,就在今早登上這白門樓之前,我曹與溫侯妾貂蟬結為異兄妹,從此之後,貂蟬為吾妹,吾為貂蟬兄,誰人若敢欺辱貂蟬,便是欺辱我曹,後果自負!」
講到這兒,曹頓了一下。
旋即繼續道:
「至於溫侯,以王公之禮厚葬,著匠人打造楠木棺材一口,六尺玉石一方,其碑上我曹要親自提字——漢溫侯,威將軍呂奉先之墓!」
一言蔽…
踏…踏…
邁著鏗鏘有力的步伐,曹邁下了臺階,離開了此間白門樓!
無數人聽著曹的話,只覺得匪夷所思…
曹司空與貂蟬結為異兄妹?
等等…
這待遇有點不同啊,要知道…曹攻陷袁的壽春城后,第一件事,就是納袁之妻馮夫人為妾,納何進兒媳尹夫人為妾。
這一次攻陷下邳城后,見鬼了呀…
說個笑話,曹司空不好人妻了!
人都說江山易改,本難移,可…這又要如何解釋呢?
當然了,這娶妻納妾什麼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白門樓上今日發生了所有事,圍觀文武…似乎懂了,又似乎沒懂!
總而言之,這事兒無比的玄奇!玄之又玄!
…
…
九月初,曹平呂布,徐州大定的消息傳於四方,傳遍大江南北。
冀州,魏郡,鄴城!
州牧府大堂之,袁紹麾下滿座文武盡皆默然,整個衙署的氣氛變得格外的凝重。
擊敗呂布,意味著曹平定徐州,整個中原再無人能威脅到他的地位。
除此之外,曹勢力的手已經到了三輔之地,加上張楊覆滅,部將楊丑率眾投降曹,可以說,如今的曹攬弘農,河南尹,河懷…再加上原本的司、徐、兗、豫四州,其勢力已經無限接近於北四境!
或許…曹的兵馬還沒有袁紹那麼多,可連續幾年的征戰,曹書寫了一個又一個傳奇…
——戰無不勝也就罷了,偏偏兵不刃。
在袁紹看來,曹邪乎的很…
他的兵馬就像是有繁能力一樣,越打越多,越打越多,從起初不過寥寥幾萬人的曹軍,如今已經擴張了二十餘萬的龐然大!
這也讓袁紹麾下的謀臣,無論是汝潁門閥一派,還是冀州才俊一派,達了短暫的和解。
共同商議如何遏制曹。
「袁公…」汝潁門閥一派中,特例獨行的存在許攸當先開口。「呂布殞命白門樓,廣陵郡陳矽獻城,如今,整個中原都是曹的了!」
「是啊…」
「呂布死了,中原歸曹了。」
袁紹的眼眸中滿是複雜、驚愕的神,他的話語中帶著幾許嘲弄。
「虎牢關一戰,讓十八路諸侯都見識到了呂布呂奉先的神勇無敵,呵呵,我原本以為,這世間本無人能與之匹敵,可現在他還是死了,死在了下邳城,死在了那白門樓上!」
呼…
袁紹的話,讓此間大堂的氣氛變得更加冷峻。
冀州才俊派的核心人田起道:「曹軍於謀算,相傳曹得麟相助,每每悉時局,窺探人心,如此…一個無雙飛將,不足以與之匹敵,也改變不了一場戰爭的局勢!」
這話口…
同為冀州才俊一派的沮授拱手道:「昔日我便提及,若然我軍不予以限制,曹必定做大,如今看來,麟在曹,也難怪他曹能問鼎中原,只是…現在…」
沮授冷然的瞪了汝潁門閥一派中郭圖、逢紀等人,意思再明白不過,若然當初不是他們的阻攔,那袁公怎麼可能放任曹做大。
可現在呢?
袁紹還未平北境…
曹卻已經問鼎中原,局勢翻轉了,主權掌握在人家曹手裏了。
沮授的話繼續出。
「徐州陷落,呂布之死,早已註定,他與劉備佔據下邳城、廣陵城、小沛城,素有大志的曹、悉時局的麟,怎麼可能放任他們的邊臥有輒吞人的一龍一虎!曹太幸運了!呂布與劉備太不幸了!」
「呵呵…」袁紹譏嘲道:「曾經在捉遛狗,跟在我屁後面的小老弟曹阿瞞,如今,大勢了。」
「主公!」許攸再度開口道:「我聽聞曹派人趕赴關中,看來,問鼎中原后,他下一步的計劃是穩住關中局勢,一旦關中落曹之手,那下一步,曹就可以駐兵黃河南岸,藉此與我們對峙,這天下大勢,袁公與曹阿瞞勢必會有一場決戰!」
「而曹如今收編了呂布的兵馬,兵鋒更勝,聽聞其中有一支陷陣營…這可是呂布手下最王牌的步軍軍團,縱是袁公的大戟士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而更可怕的是,這支陷陣營併了曹營中那支聞名天下的龍驍營,強強聯手,不容小覷呀!」
唔…
聽到這兒,袁紹的眼眸冷凝,心一下子更沉重了。
哪曾想,就在這時。
「區區陷陣營?何懼之有?」
一魁梧的武人站出一步,他的面頰不是多麼的英俊,可唯獨一抹劍眉很重,讓人印象深刻,若非這劍眉的話,這等模樣放在人群中,怕都不會被多看一眼。
這重劍眉的男人,在袁紹麾下中可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麴義!
他手下的兵馬更是袁紹的王牌之師——先登死士!
這是一支強悍的混合兵種,他們每人佩戴強弩、佩刀、長矛,重盾,他們可以在攻城時,每戰先登,奪下城池!
也可以在對騎兵時,拉近距離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哈哈哈哈…」麴義大笑道:「昔日裏,公孫瓚手下那支白馬義從也被你們吹到天上去了,可在戰場上,對上我的先登死士不照樣頃刻間覆滅了!呵呵,什麼狗屁陷陣營,什麼狗屁龍驍騎,言過其實,不舞之鶴罷了!」
驕傲,十足的驕傲!
麴義著脯,雖然沒有明說,可他表里,言語間流出來的意思就一句話——我不是針對某個人,在座的都是垃圾!
「好了…」
提到這兵種之爭,袁紹覺到一索然無味的味道。
麴義的先登營是厲害,可他太傲了,而袁紹也很傲,傲氣的人最不喜歡的便是「更傲氣」的人。
就在這時,許攸開口道:「是啊,別扯那些沒用的,當務之急,今年必須要攻下幽州,將公孫瓚殺死,然後袁公親率大軍揮師南下屯兵黃河北岸,迫使曹阿瞞與我軍戰,倘若再拖延下去,還不知道這曹阿瞞會壯大什麼樣子!」
「在下附議!」
「在下也附議!」
「在下附議!」
沮授、田、郭圖、逢紀拱手附議!
這些謀士難得的達了一致,這在袁營里極其罕見,說到底,曹發展的過快、過猛,讓袁營謀士們到了巨大的威脅。
「末將附議!」
良、文丑、張郃、高覽四人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