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禮?」
這下,戲志才更是雲里霧裡了。
這…到底?什麼況?
「哈哈哈…先不忙著說這件事。」曹走到戲志才的邊,拍拍他的肩膀。「正好,公達也在,我還正想傳你們來,一起商討下咱們接下來的戰略呢?」
戰略?
戲志才更懵了,剛剛提及的還是劉備的問題,怎麼一下子又變大戰略了?
不過…
似乎…攻下壽春之後,曹軍的確也該制定出一個全新的戰略規劃。
總不能像是一個無頭蒼蠅那般,四撞吧。
當即,戲志才安靜了下來,準備聽曹細細的講。
倒是荀攸,他的眼眸一凝,提及戰略,他心中其實是有話要講的,而且這話,異常重要!
「既曹司空提及戰略,不妨…先聽荀某一言!」
「公達,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曹的眼神向荀攸…
荀攸略微停頓了一下,旋即開口道:「曹司空可懂圍棋?」
「倒是懂一點兒!」作為曾經的太學生,不是要學君子六藝,四書五經。
琴棋書畫也是一門課程…
這圍棋,曹不說學的多麼湛,一些簡單的棋理,他還是知悉一些的。
「那…曹司空可知曉——圍棋中長長談論的『金角、銀邊、草肚皮』的道理?」
這…
荀攸的話口,曹的臉驟然變了。
他多聰明,通過荀攸的話,一下子就聽出來,他的意思。
所謂圍棋棋理中的——金角銀邊草肚皮。
是指,在圍棋中,搶先要佔據的是「金角、銀邊」,這種位置易守難攻,不誇張的說,誰要能佔據這些邊邊角角,以此為機逐鹿中央棋盤,進可攻、退可守贏面會變得極大。
反而,倘若是只在棋盤的中間做文章。
那…
哪怕佔據的地盤再多,再大,也不過是空中樓閣,隨時面臨著四方的攻伐,分兵作戰,腹背敵。
而荀攸要表達的意思正是。
別看他曹如今是——奉天子以令諸侯。
可實際上,曹所佔據的地盤無外乎是司、徐、兗、豫、揚州半境,無一不是於「棋盤」的中央地帶!
與之相比,公孫瓚與袁紹拚死爭奪幽州,那是要佔據東北方向的「金角銀邊」!
孫策連下江東六郡,他的戰略是看到了東南方向的「金角銀邊」!
而益州的劉璋,因為父輩提出並踐行的「廢史立牧」,早在十餘年前就穩穩的佔據了益州這個大漢西南的「金角銀邊」!
就連關西諸侯,李傕、郭汜、馬騰、韓遂…連年征戰,不也是為了搶佔關西,雍涼之地的這金角銀邊嘛?
呼…
想到這兒,曹不由得呼出口氣。
荀攸提醒的是地緣爭霸呀!
這麼算下來,最尷尬的當屬他曹,地盤不小卻盡在中原,四戰之地,西有關西諸侯,東有呂布、劉備,南有孫策、劉表,北有袁紹、公孫瓚,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最關鍵的問題是。
那些佔據了金角銀邊的諸侯,他們可以失敗一百次,一千次!只要牢牢握這「金角銀邊」早晚能東山再起。
可對於曹而言,這危如累卵的中原,他一次都不能失敗。
任何一次微小的潰敗,就會讓這看似雄壯威武的地盤,頃刻間覆滅、焚毀。
而這還是眼前的境況…
放眼之後幾年,倘若四方諸侯真的佔穩了這金角銀邊,以此為基逐鹿中原,他曹勢必要多線作戰,腹背敵。
那時候,就真的是疲於奔命,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呼…
曹再度呼出口氣,一時間,荀攸的話讓他有些悚然,骨悚然!
卻就在這時…
曹猛地想起了十個字,沒錯…正是羽兒提及的那十個字。
對呀…
羽兒提出的這十個字,不正映襯著荀攸此番提出的危機麼?
「志才,公達…」
曹示意他們倆靠近一些…
等三人湊到一起,曹才開口道:「這金角銀邊,我曹暫時是無法企及,不過…」
講到這兒,曹眼眸一凝,一抹乍然浮現。
與之同時,一句話接踵而出。
——「就在幾日前,在陳國,陸司農向我提出了一個十字方略——東,西攏,南橫,北和,中定!」
——「我原本正想與二位好好議論一番!」
——「正巧了,公達提出的這難題,似乎這十個字正可迎刃而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