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若曦在路上跑了大半天,中午也沒下來休息,而是掏出了隨帶著的幹糧。一邊啃了幾口,一邊埋怨萬惡的舊社會,出門沒有自熱火鍋也就罷了,連個鬆的麵包也沒有,隻能啃冷的麵餅,夾點幹嚼都嚼不,哎……
天有些黑的時候,終於到了地圖上的第一個地點,一個小鎮。
離京城一天路程,這地方並不是什麽荒涼所在,但是這小鎮顯然有些奇怪。
景若曦戴著麵紗的帽子,牽著馬進了鎮子,隻覺得這鎮子人好像有點,雖然街上也看見了人,可是比起京城來差遠了。
當然京城的夜晚街上也是無人的,但怎麽也是在天黑以後,現在天蒙蒙亮呢,怎麽可能就稀稀拉拉三三兩兩的人。又不是大冬天大家都窩在家裏不願意出門,這個時候天氣不冷不熱,正是出門散步的好時間。
可是這做武鄉縣的地方,街上卻冷清的很,店鋪全都關門了不說,街上偶爾有人走過也是匆匆忙忙,甚至包裹的比景若曦還要嚴實。在這絕對談不上冷的季節裏,恨不得把頭臉都遮著,隻出一雙眼睛。
景若曦慢慢的走著,看著路邊總算有一個客棧,但卻是門窗閉的,半點也沒有做生意的樣子。客棧這種地方不應該是二十四個時辰開著門麽,心裏奇怪,但還是去敲了敲門。
裏麵沒有聲音,景若曦又敲了敲:“有人門,我要住店。”
等了一會兒,裏麵終於傳出了聲音來:“來了來了。”
終於,門打開了,但是隻開了一個小隙,一個中年男人從裏麵探出頭來。
“你這裏是客棧麽?”景若曦指了指上麵的招牌:“老板,你們做生意麽,我要住店。”
“做……生意,做的。”客棧老板雖然這麽說,但是顯然有些猶豫的打量了景若曦一下:“不過我得先問一下,看姑娘風塵仆仆的,您是從哪兒來?”
“京城。”景若曦道:“路過這裏,天晚了想要休息一夜。隻是……”
景若曦往後一揮手:“老板,你們這裏是出什麽事了麽,怎麽覺怪怪的,這天還沒黑呢,店怎麽都關門了?”
“哎,一言難盡啊。”老板臉發苦:“姑娘,不是我不想做生意,不過我勸你還是別在這裏住,要是往西南去最好繞路。我看你有馬,繞過這一片也就是多幾天路程,安全第一啊。”
“到底是怎麽了?”景若曦隻聽得雲裏霧裏:“是出了什麽山賊土匪麽,不應該啊,這裏離京城又不遠,大梁兵強馬壯,不應該坐視不理啊。”
“不是山賊土匪,要是山賊土匪就好了。”老板歎口氣。
門外一陣風吹過,景若曦看了看天:“罷了,不管上什麽原因,老板你讓我住一夜吧。就算不住一夜,我也要讓馬歇一歇,吃口熱飯熱菜。”
看了地圖,如果從這裏直接過去,到下一個鎮子也要一個多時辰,而且還是正常速度,現在天黑了,也跑了一天,就算人還能堅持馬肯定不能那麽跑,最好的是休息一夜換個馬。
如果不出意外,葉長安要去的地方離著裏不遠了,雖然不知道是辦什麽事,但辦事總是要時間的,葉長安是個大膽又穩妥的人,做事說話都會留有餘地,在時間上也會這樣。
兩個時辰能辦完的事,在葉長安口中至是半天,所以無論是什麽事,就算是再簡單的,景若曦也預計他一定要留出半天的時間來,如果稍微複雜一些就是一天,那麽目的地就不會太遠。太遠了,三天時間絕對不夠。
“老板。”景若曦想著從懷裏出一錠銀子來:“麻煩你了,我這人也累了馬也累了,實在走不了。就讓我在這裏休息一晚,給我準備點吃的喝的。”
老板拉開了門:“我不是不接待你,你從京城來的,很安全,我是怕你有危險。”
“一個姑娘家趕夜路不是更危險麽?”景若曦走了進去:“我的馬……”
老板轉喊了一句,有個小夥計出來,牽了景若曦的馬去了後院。
“姑娘您吃點什麽,嗨,我跟您實話說了吧,現在東西也不多,我就讓廚房看著做,有點什麽您吃點什麽,行麽?”老板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因為最近賣菜賣的都不願意出來,我們也是自己院子裏種了一些,還養了一些鴨什麽的,就實在是沒有了。”
“沒事,有什麽吃什麽,我不挑。”景若曦擺了擺手:“就是趕了一天有點累,先給我燒點水吧,我泡個腳。”
景若曦這麽好說話,老板鬆了口氣,讓夥計帶上二樓客房。
客棧一樓是個吃飯的地方,現在椅子都放在桌子上,雖然沒有灰,但是看起來像是有陣子沒做生意的樣子,景若曦好奇,放下行李問夥計:“夥計,這鎮子上到底是出什麽事了,為什麽冷冷清清,如臨大敵的?”
“哎。”夥計歎了口氣,看著景若曦要打開窗子氣,連忙阻攔:“姑娘,不能開窗子啊。”
“怎麽了?”景若曦想著滿大街關著的門:“不能開窗子,莫非是空氣有病毒?”
“空氣裏有病毒?”夥計愣了一下:“對對對,姑娘說的沒錯,就是空氣裏有病毒。前麵的鎮子發生了瘟疫,已經被兵封鎖了,我們周邊雖然現在還沒有什麽況,但是也人人自危。能走的都走了,剩下我們這種土生土長,外地沒有親戚朋友,又拖老帶小的沒地方去,隻好在這裏守著。”
“哦,瘟疫啊。”景若曦心裏咯噔了一下:“那現在,那個鎮子是什麽況?”
“也不知道啊。”夥計搖了搖頭:“就是這前幾日看見不兵過去,然後據說是整個鎮子都封鎖了,死了許多人,都堆的挖坑埋。”
“這麽嚴重?”景若曦心裏越發的沉:“死了那麽多人。”
“可不是。”夥計道:“不過這也都是聽說,現在沒人敢往那邊去,也不見裏麵有人出來……哎,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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