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安說完，本不待景若曦回應或者不回應，尷尬或者不尷尬，而是接著道：“你休息一下，我出去向花行風代一些事。”

說完，葉長安起去開門，下了馬車關門的時候，又說了一句：“我說的都是我想說的，若曦，你不必困擾。你隻要安心做你自己就行了。”

葉長安關上了門，車廂裏頓時就剩下景若曦自己，一下子安靜起來。景若曦將小桌子拽到床邊，一邊吃，一邊陷了沉思。葉長安這一招以進為退，投其所好，這不就是教於海珠的戰略麽？應用在實戰上，看來確實是可以打人的，也不知展明耀是否已經知道了了。

過了一會兒，葉長安輕輕的從外麵將窗簾掀開一條，卻看見景若曦已經睡著了，眉宇間似乎還有些不展，但睡的很沉。

葉長安輕輕合上窗簾，吩咐車夫：“不著急，走慢點。”

時若揚剛失去養母和妹妹，現在的狀態一定很糟糕，一定心心念念的在等景若曦回去。所以隻要他們一進京城，景若曦就算是再困也要起來的，而且一時半會兒都沒有覺睡了。隻有讓車走慢些，讓多睡會兒。

車夫應一聲，馬車慢了一些，晃晃悠悠的走著。葉長安和花行風就不不慢的跟在一旁。

“爺。”花行風終於忍不住道：“你……真的喜歡若曦啊？”

葉長安皺著眉看他一眼：“你什麽意思？”

“沒，我沒什麽意思。”花行風連連搖頭：“就是覺得……覺得……”

“有話就說。”

花行風哼哼哧哧半天，終於道：“覺得爺您太不容易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聽著自己手下這話，葉長安忍不住的一臉嫌棄；“會說話不會，誰是虎呢？小心等若曦醒了我告訴。”

“別別，爺您行行好別告訴。”花行風連忙討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雖然若曦是個非常好的姑娘，但的想法看法都和尋常子不同。爺您就算是一片真心，卻也不知何時能打。”

“心意到了，自然就打了。”葉長安竟然也不著急：“心中明鏡一般，比誰看的都清楚，不必擔心。”

無論一千個一萬個不接的理由，終於還是不夠罷了。心誠所致金石為開，想打一個人，無需說太多，日久天長，自然有許多事可以做。

景若曦雖然心事重重，但是喝了藥後一覺睡的沉，一直到馬車停下也半點察覺都無。

葉長安進了車廂，有些不忍的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喚醒。盧秀義和時笑語的就停在衙門裏，時若揚陪在一邊，誰說話也不理，誰勸也不聽，那還是個孩子，卻是個倔強的孩子，隻在等著景若曦。

景若曦打開院子門，便看見地上兩蓋著白布，一大一小。時若揚跪在中間，脊梁直也不。年瘦削的一夜過去似乎更瘦了，單薄的像是紙一樣，風一吹就能倒。

守在院子門口的燕心，畢竟是個孩子，所以和人孩子通的事，安勸人的事一般都會讓去，不過顯然這次也沒有任何辦法，隻是站在門口搖了搖頭低聲道：“這孩子從昨夜回來就跪在那裏，一也不的，像是石像一樣。”

“去勸勸他吧。”葉長安拍了拍景若曦的肩：“他現在應該隻會聽你的話。”

景若曦點了點頭，輕輕地走了過去，葉長安輕輕講門關上，靠在門邊歎了口氣。就算非親非故，這場麵也依然人心裏不舒服。

此時，隻見有個衙役從外麵匆匆走了過來。

“什麽事？”葉長安看他的樣子，是有話要說。

“是。”衙役道：“大人，外麵有人要找景姑娘。”

景若曦走到時若揚背後，蹲下來，輕輕將手搭在他肩上：“若揚，我回來了。”

時若揚似乎一直在等這句話，他猛的轉過頭來，然後撲向景若曦。

景若曦猝不及防，連忙手一接，但是現在虛弱，本來就沒力氣，哪裏得了一個半打孩子猛的一撲，當下往後退了一步沒站穩，兩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哇……”時若揚不管不顧，就著這個摔倒的姿勢，摟著景若曦的脖子嚎啕大哭起來。

“哎。”景若曦顧不上剛才摔在地上約作痛的藥，手在他背上拍了拍：“我都知道，你哭吧，哭出來會舒服一點的。”

“為什麽，為什麽要殺我娘，還有笑語，才五歲……”時若揚哭了半晌，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是我害了們，我若是，我若是……”

“你若是怎麽樣？”景若曦著時若揚的尖下轉過來，拿出手帕給他七八糟的眼淚鼻涕：“若揚，我知道你難過。但是我問你，如果給你早三天知道這事，你有辦法挽回麽？”

時若揚愣了下，似乎沒考慮過這個問題，認真的想了想，聲音嘶啞著道：“我可以帶娘和妹妹離開。”

“怎麽離開，那些殺手很厲害，而且顯然一直知道你們的行蹤，是有備而來。就算你離開，難道他們找不到？”

時若揚一時語塞。

“那我再問你，如果讓你提前一年知道這件事，你有辦法挽回麽？”

時若揚不明白進若曦這話什麽意思，但是再想了想，不悲從中來，似乎依然沒有辦法。

“所以這事與你無關，因為無論你怎麽做，這個結果都是注定的。”景若曦的話一向溫卻殘忍：“這是你養母決定的，而且，我相信直到死，也沒有後悔過自己的決定。有個詞死得其所，是說一個人死的有價值，有意義。你養母和笑語現在已經死了，你再很也沒有用，唯一能做的，是讓他們死的有價值。”

時若揚眼淚汪汪：“為了我，不值得啊。”

“那是的命，值得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的。”景若曦扶著肩膀盤坐下來：“若揚，你一直問我為什麽對你那麽好，為什麽要保護你，因為你在我眼裏是個孩子，我覺得大人保護孩子，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但是今天，你要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