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不是。”老鄉雖然搖著頭說不是，但顯然就是害怕，一臉像是大白天見了鬼的表，和剛才在山裏看見兵的表沒什麽兩樣。

葉長安奇道：“你為什麽怕我？”

“沒有，沒有。”老鄉抖了一下，那覺葉長安再問下去，能直接昏過去。

雖然葉長安心裏好奇的很，但是也不至於為難一個村婦，便道：“罷了，既然你不害怕，為什麽不願意賣給我兩件服？”

老鄉頭搖的像是個撥浪鼓一樣，說話裏帶了點哭腔：“不行啊，公子，真的不行。”

“奇了。”葉長安道：“我也不求好的新的，幹的服總有兩件吧。老鄉，我也不想為難你，但你總得告訴我一聲為什麽？”

老鄉瞪著葉長安，似乎不想說，但葉長安也是從來被哄著的格，還就不信這個邪了，當下無賴道：“你若是真不說，那我可就不走了。你家裏還有旁人在麽，你不說，總有人願意說。”

“別，千萬別進來。”老鄉往後退了一步：“因為你們上有氣。”

葉長安皺了下眉：“什麽氣？”

“就是剛才。”老鄉吞咽了一下：“剛才在山上，你們闖進了地府兵的隊伍，上沾了氣，那是死人的氣息啊，一旦被沾上，會引來殺之禍，之災的。”

“還有這種說法？”葉長安倒是聞所未聞：“你怎麽知道？”

老鄉愣了下：“是老一輩說的，我們村子裏的人都知道。”

所以剛才小孩衝出去之後，沒有人出去救。不僅僅是因為害怕兵厲鬼，也是因為怕沾染上地府氣息。給自己帶來不幸。

老鄉說完，就張忐忑的看著葉長安，生怕他突然發難。雖然葉長安他們不認識，但是這裏離京城太近，皇城腳下的老百姓見識都比別的多，看葉長安的樣子就是有份的公子哥，又是要回京城去的，出手也闊綽，因此並不敢得罪，生怕不留神就得罪了什麽微服私訪了不得的大人。

好在葉長安並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皺了皺眉，轉便走了。

他有點慶幸沒讓景若曦來，要不然的話，景若曦知道自己救了人之後反倒是被歧視孤立了，心肯定不好。

至於他當時害怕不害怕，當著景若曦的麵當然不能示弱，但是心深真實的想法，說一點兒不害怕確實是假的，說是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但誰又能真的不怕鬼，景若曦這事做的，他除了佩服還是佩服，說出去怕是燕名他們都不信。

至於是不是真的沾上厲鬼氣，惹來殺人之禍之災，葉長安倒是也看的開，害怕和退是兩回事，若因為害怕將人孩子置於危險之中，不用景若曦，他都會瞧不起自己。

連景若曦一個弱子都能勇敢站出來，他難道連也不如麽？

回了馬車，景若曦已經毫不客氣的用被子裹了自己，正在瑟瑟發抖，看這葉長安似乎空手而歸，有些奇怪：“怎麽了？”

帶錢出去沒買到東西，這沒道理啊。買到了的話，兩件服怎麽也是個小包裹，不能揣袖子裏就帶回來了吧。

葉長安抱歉一攤手：“沒買到，我問了村民，不願意賣給我，看見我就跟見了鬼一樣。”

“為什麽？”葉長安坐上馬車：“說我們到了兵，所以上有氣太重，上了會倒黴。所以我一進院子，他們就恨不得躲進屋子裏去，我要是再往前走，我看那老鄉都要哭了。”

“……”景若曦一臉的反應不過來，半響哦一聲：“那我們走吧。”

“你不生氣？”

“怕鬼也是人之常，有什麽好生氣的，再說我救人也不是為了做英雄。”景若曦一幅不在意的樣子：“我們趕走吧，看看出了這裏能不能找到人家買兩服。”

“好。”葉長安見景若曦不在意，自己一個大男人若是在意就顯得小氣了，當下也就沒說什麽。叮囑一聲別著涼了，便駕馬車準備離開。

也沒多路就能出村子，還能真買不到一服。

隻是沒走多久，景若曦突然在後麵拍著車壁：“葉大人，葉大人，你等一等。”

葉長安聽著景若曦喚，回頭道：“怎麽了？”

“我突然想起個事，倪停一停。”景若曦從馬車的車窗裏探出頭來，還裹著被子，隻著一個腦袋，看起來有點好笑。

“什麽事？”葉長安緩緩地停下馬車，跳下來走到窗子邊。

景若曦道：“你說剛才你去買服的時候，村民看你的表都很惶恐。”

“是啊。”葉長安想著既然景若曦不在意這事，也便沒瞞道：“一副想要馬上趕我走的樣子，說要是跟我接了，也會有之災。”

景若曦皺了眉：“我們無所謂，那個小孩怎麽辦？”

葉長安愣了下。

“會不會被村民趕走？”景若曦想想自己看過的一些故事：“當時那種況孩子的父親都沒站出來，要麽父親已經不在了，要麽不在村裏。不管哪一種況，都是孤兒寡母的。我們隻是出去把孩子抱回來，都會被恨不得趕出村子，那孩子在外麵待了那麽久，按著村民的說法，那可不得冤魂附厲鬼上了？”

葉長安還真沒想到這一點，不由的也凝神思考了一下。

“而且孩子剛過那一場驚嚇，回去肯定是要哭的。”景若曦道：“被村民看在眼裏更是會起疑心，我擔心會不會有激的村民，會對們不利。”

雖然是打著為大家著想的幌子，心裏也可能確實是擔心更多人的安全，但事實上卻是做著傷天害理的事。

景若曦雖然生長在一個更加開明的年代和環境，但那樣的事還是見的多了。無意的故意的，形形種種多不勝舉。

“你說的對。”葉長安瞬間也覺得不妥：“我們回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