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還是有和談的可能。可眼下掌握戰勢優勢的是大夏這邊而不是雲南那邊,這條件也該是由大夏提出來。既然雲南主提及大夏皇后,蕭晏也不迴避,很快向雲南提出條件——把皇後送還,可保雲南維持現狀,大夏不再進軍。如若不然,史上將再無雲南。
蕭晏不是好戰之主,只要雲南能夠安分守己,並非一定要納大夏版圖。但是塔嵐玥率先破了他的底線,他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這樣的條件一出,雲南上下軍心搖。能夠休養生息不再有戰爭,也不再整日提心弔膽大夏會來滅掉他們,對於雲南的軍民來說都是莫大的願吧。
再負隅頑抗下去,只會全軍覆沒、民不聊生。
百請求塔嵐玥答應大夏的條件,主歸還大夏皇后。
只是塔嵐玥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怎麼可能會答應。他想知道,在蕭晏的心中,到底是江山城池重要,還是一個林青薇重要!
塔嵐玥斷然拒絕了蕭晏的條件。繼續放話,道是既然蕭晏不肯答應,想必區區皇后敵不上幾座城池,如此便在戰場上見分曉吧,他會讓蕭晏眼睜睜看著,他把大夏的皇后從城牆上推下去,眼睜睜地摔死在蕭晏的面前。
雲南百一聽,差點嚇得跪在了地上。這不是火上澆油、歡迎大夏快點來踏平雲南麼。
而大夏那邊三軍憤慨,重新整頓,準備長驅直徹底覆滅雲南。蕭晏在收到這樣的消息后,坐在主帳,半晌不說一句話,渾氣息鷙非凡。他一掌便把面前的長桌劈了幾塊。
塔嵐玥不顧大臣反對,一意孤行,他沒有時間去向大臣們解釋,而是在行宮裡裡外外都布下了重兵。
蕭晏會來的。
如果蕭晏不想割讓城池,更不想看著林青薇被推下城樓,他一定會來。
而行宮裡,林青薇也已經收到了消息。塔嵐玥聽宮人稟報說,下午時林青薇在窗邊枯坐了一下午,一句話沒說,也什麼都沒吃。
眼下夜,時辰已晚,也沒有用晚飯。
塔嵐玥覺得沒有必要再到那個人面前和多說什麼。他知道自己已經大不如前,越是接近,的包容與和,越是會心。
如果林青薇像開始那樣,對他冷不屑,瞅準機會就毫不猶豫地對他下手,可能他的心腸會更一些。但現在林青薇好似擒住了他的肋,對他改變了策略和態度,他竟有些招架不來。
塔嵐玥不會真的把林青薇推下城樓,他只是想氣一氣蕭晏,想把他引過來。但是現在聽說林青薇干坐了一下午,到現在都還沒用飯,他還是過來了。
房裡全是各種藥材,的影浸泡在濃烈的葯氣中,背對著塔嵐玥,顯得孤單而瘦弱。
塔嵐玥在門口站了站,道:「聽說你突然不肯吃飯了。」這不像的作風,從之前到雲南至現在,都隨遇而安,能讓自己過得盡量舒適一些。
林青薇緩緩回過波瀾不驚地看他,臉有些蒼白,一雙眼落在塔嵐玥上好似能將他看,道:「你當真會將我推下樓去?」
塔嵐玥沉默,緩步走了進來。不會,可是他怎麼能當著林青薇的面說出來,定會讓得意高興的吧。
好似他在這戰爭頹勢中越走越頹敗,無力挽回的樣子。
林青薇又道:「既然如此,我怎麼能跟蕭晏以那樣的形式見面,你倒不如現在殺了我。」
塔嵐玥看,臉上的寂然和悲傷盡顯,皺眉道:「我記得你不是這樣一個輕言放棄的人。」
「那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堅持、頑強,永遠也打不倒?」林青薇嘲諷地笑了笑,「一個人的承能力,總是會有限度的吧。你不知道我走到今天,都經歷過些什麼嗎?因為男人的權力相爭和霸業野心,讓我一刻不得安生過。」輕聲問塔嵐玥,「我有什麼錯呢?我只不過是上了其中的一個男人,希和他天長地久的過日子,這樣也錯了嗎?」
林青薇還從來沒和塔嵐玥吐過這樣的心聲,這是塔嵐玥第一次聽到,竟無言以對。因為在他的印象里,無論何時何地,林青薇都是堅強而無懈可擊的。可以挾著他千里奔赴南疆,戰時也可以獨自前往荊州殺害雲南的蠱師,不管是被一箭穿肩還是做俘虜,都不曾吭過一聲,不曾過委屈。
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著濃濃的委屈。
也是個人。當別的人在這個年紀正男人寵時,卻要在生死邊緣幾度徘徊。
林青薇也蒼白,角那抹彎彎的笑也含著無限的譏諷。道:「我是不後悔救過你,即使我也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抬頭,側目盯著塔嵐玥,問,「你都知道我付出過什麼嗎?」
塔嵐玥不回答。
便道:「因為一念之間救了你的命,我和蕭晏得到的是猜疑和顧忌。原本我們在白果鎮上生活得好好的,原本我們在鎮上就快要親了,以後我們還會繼續過居生活,不問朝堂政事。但是蕭瑾找來了,因為他知道你還活著,知道是我當初救下了你。我和蕭晏為此分離兩地,我遠嫁過西禹,蕭晏揮師西禹;我被囚宮中做人質,蕭晏不得不南下對付你雲南。」一步一步走來,站在塔嵐玥面前,眼中似有潤的澤,問,「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會變現在這樣麼,這麼瘦小,這麼弱不風?」
塔嵐玥眉心突突地跳。他是問過,林青薇都雲淡風輕地一帶而過。
現在字字句句清晰地告訴他:「那是因為我在宮裡曾被蕭瑾折磨得生不如死。我渾上下,沒有一塊完好的皮,我的心口至今殘留著烙痕至今烙得我作痛。」說著,毫無顧忌地當著塔嵐玥的面,扯開自己的襟,出了部分。在塔嵐玥的眼前,那裡赫然留下一枚烙印。
塔嵐玥瞠了瞠眼,抬起發涼的手指,輕輕上那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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