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嵐玥像是知道林青薇在疑什麼,道:「在雲南並非人人都可為蠱師。他們和大夏的普通老百姓一樣,過著普通的日子。至於那些至毒蠱,也不是隨可見,需得去深山地、沼澤林等危險地方里抓來煉製。所以這裡沒有你想的那麼危險。」
到了城郊,放眼去,都是秀麗的山坡。雲南的平原甚,他們的土地都開墾在山坡上,從下往上,壘出一塊塊梯田,確實景觀壯麗。
看管了大夏的風景,這裡別有風。難怪黎澈跟說,雲南不錯的。讓恍惚有種回到現世的悉。
塔嵐玥道:「我就說你會喜歡的。」
林青薇道:「我有跟你說過我喜歡嗎?」
雲南在短短兩三年的時間裡,又建起了一座都城。塔嵐玥帶著林青薇回城時,滿城夾道歡迎,場面隆重。回宮以後,塔嵐玥隨即換上了一雲南王的服飾,彩濃稠明艷,襯得他英氣人。
他現在是雲南絕對的王者,從前的雲南王早已為過去,曾經的公主塔竹娜給他生了兩個兒子,可即便如此,也無法管控他,對他只有服從和依賴。自塔嵐玥登基王以來,塔竹娜一直以夫人的份長居宮中,后位空置,也只有眼饞的份兒。
塔嵐玥忙著整治雲南的那兩年,晝夜不舍地忙碌,本無法顧及到他的妻子塔竹娜。因而塔竹娜獨守空房耐不住寂寞而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他和塔竹娜各自都心知肚明。所以塔竹娜不敢惹怒塔嵐玥,只要能安分守己,塔嵐玥也會繼續給尊貴的生活。
只是沒想到這一趟回來,塔嵐玥帶了一個人回來。塔竹娜按捺不住,便過去看了一番。
彼時林青薇被安置在一布置得當的宮殿里。看得出塔嵐玥相當用心,殿的擺設一應是大夏的風格。
林青薇還沒歇多久,就見一個大腰細的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塔竹娜以為塔嵐玥帶回來的是什麼驚天大人,卻沒想到是個又干又瘦的丫頭。在雲南,像這樣的丫頭,本提不起男人的興趣。
頓時塔竹娜就對林青薇十分鄙夷。覺得和這樣的人做對手,都有些侮辱自己的份。是以塔竹娜說了幾句風涼話便轉走了。
沒想才回頭就見塔嵐玥沒聲沒響地站在後。曾經的夫妻如今早已貌合神離,塔竹娜諷刺道:「原來你喜歡這樣的貨。」
塔嵐玥意味深長地看了林青薇一眼,對塔竹娜笑笑道:「蘿蔔青菜各有所,吃膩了山珍海味,剛好我就喜歡這樣的。」
塔竹娜有些惱怒,拂袖而去。
隨後塔嵐玥才緩步走了進來,對林青薇道:「不是讓你去沐浴更麼,怎的還是這副樣子。」
林青薇開門見山地問:「黎澈呢,帶我去見他。」
塔嵐玥道:「你現在去見他有何用?總得把自己收拾好了,吃飽了飯養足了神,才能去救他。」
隨後塔嵐玥就在外間閑坐著品茶,林青薇把宮婢全都遣了出去,抱著裳去裡間沐浴。
塔嵐玥給準備的裳也是大夏的服飾,是以前慣穿的。連尺都是按照的形來,還算合。
臉有些蒼白,沒有休息好。和塔嵐玥一起吃了一頓飯以後,塔嵐玥也沒有在這裡多留,便留下足夠的時間給睡覺休息。
等好好睡過一晚以後,第二天塔嵐玥如約帶著林青薇去見了黎澈。
黎澈正安頓在另一個宮殿里。宮殿有宮人每日照常侍奉掃灑,各司其職。黎澈被安頓在寢宮,林青薇隨塔嵐玥進去以後,一清涼之意襲來。四周都放著冰桶,鎮夏消暑所用。
那帳子後邊的床上,安安靜靜地躺著一人。
林青薇走近了看去,床上的人白盛雪,黑髮如墨,皮白潔得彷彿吹彈可破,那五廓得無可比擬。
誠然就是黎澈。
只是他閉著雙眼,口的起伏極為輕緩,若有若無的,讓人以為他沒了呼吸。但他只是睡著了,不知什麼時候會醒來。
上一次的訣別仍還歷歷在目。林青薇不又細想從前,哪回不是活蹦跳的。如今他是仍活著,卻活了這副模樣。
林青薇輕輕地在黎澈床邊坐下來,沒有說話。
塔嵐玥站在邊上道:「上次從懸崖墜落,雖留下了命,可也被摔重傷。但是傷口逐漸癒合,他人卻不曾醒過。如今每日給他喂以流食,暫保他命,卻不知何時會醒來,或者會死去。」頓了頓又道,「只要你肯不計前嫌地救他,需要什麼儘管開口。」
林青薇拿起黎澈的手,他手掌只帶著淡淡的溫,有些溫涼。握著黎澈的手,對塔嵐玥道:「我只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若救醒了他,你答應我放他走,從今往後再不讓他為你做任何事,你們的君臣關係到此為止。」
塔嵐玥愣了愣,轉而淺淺微笑。
他之所以千辛萬苦地把林青薇帶回來給黎澈治病,就是為了以後能用他。現在林青薇提出的條件卻與他的初衷背道而馳。他怎麼能答應呢?
塔嵐玥思忖了一下,換個委婉的方式道:「這個不是你我能決定的,而是要讓黎澈自己來決定的。如果他醒來以後,願意離開,並與我斷絕關係,我只能答應你,絕不攔他。」
但是他知道,黎澈不會願意離開的。他什麼子,這幾年相下來塔嵐玥比林青薇更清楚。
黎澈執拗、倔強,他全心地投在幫塔嵐玥建造軍事械當中,在沒有看到果之前,他是不會甘願離開的。在這裡他能到塔嵐玥對他的重用,能發揮自己的才能,為什麼要走?
他若想走,明明可以有許多機會,早在蕭晏的軍營里時,就能重新選擇陣營。可是他沒有。
塔嵐玥一直很狡猾林青薇知道,也知道要是讓黎澈自己來選,肯定不會離開的。但最後還是道:「好,那就等他醒來讓他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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