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
向氏解釋道:「這兩家來信的目的不一,與秦惜定親的人家,來信說他家公子已經赴京趕考,在來的路上了,若是侯府方便,還請照拂一二。「
秦婠點了點頭:「這也合合理,我先前聽兩位姐姐說,們的婚期也近了。若不是我的婚事,們明年便要親。既然都是一家人,互相照拂也是應當。」
向氏點了點頭:「這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與秦珍定親的人家。他們家來了信,說是他母親忽然病種,尋了得道的道士相看,說是要儘快沖喜,詢問可不可以將婚事提前,讓秦珍回去親。」
這個秦婠不好評判。
在看來,沖喜本是無稽之談,但世上玄之又玄的事太多,也不能一口咬定沖喜就是無用功,那道士就是騙子。
靈魂都能穿越了,也沒什麼是不可能。
人還是得保持一顆敬畏之心才好。
再者,人得鄉隨俗,什麼社會環境下說什麼話,而顯然,沖喜這事在古代,大家還是比較相信的。
秦婠看向秦珍道:「這事兒旁人無法為你做主,得看你自己怎麼想。」
秦珍也是煩躁,扯了扯手中的帕子道:「我就是覺得太過倉促了,再者京城離皖地太過遙遠,就算我一路趕回去,也……」
也未必來得及。
按著古代的通,這信即便想了辦法,讓人快馬送來,路上最也得十多日。
秦珍回去,最得二十多日,萬一在路上的時候,對方母親便仙去了,到時候,對方家中定然會將這事記在秦珍頭上。
如此一來,秦珍的日子怕是好過不了。
向氏考慮的也是這個問題,按理來說,們確實該回去,畢竟是定了親的,不回有些不講人。
可這般匆促的嫁兒,終究讓有些意難平。
向氏嘆著氣,將自己的不滿和顧慮都說了,然後道:「將心比心,對方並沒有做錯什麼,想必此刻家中也是急的,我已與你叔父商議過,不管如何人得守信,明兒個一早,秦珍就出發前往皖地。」
秦婠心裡有些不大舒服,話是沒錯,站在對方的角度上來說,也沒有問題。
可為秦珍的親人,有些替秦珍委屈。
婚事匆忙也就罷了,若是一切順利,男方家中或許還能記著好。
但怕就怕,秦珍在去的路上人死了,或者是嫁過去沒兩天人死了,那對方肯定會埋怨秦珍來的遲,這豈不是就在拿秦珍的一生去作賭麼?
秦婠想了一會兒,猶豫著對秦珍道:「珍姐兒莫要怪我失禮,我想問問珍姐兒,你與那未來夫君如何?」
聽得這話,秦珍嗔的看了一眼:「不是所有人有婠兒一般的好運,能夠在婚前與未來夫君相,培養的。那人我曾見過幾回,斯文有禮進退有度,言談也是尚可,但也僅此而已。」
也就是並不悉了。
瞧著秦珍的樣子,好像也不是一見鍾,深種的。
秦婠聞言放了心,看向向氏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有話直說了,還嬸嬸莫要見怪。」
向氏連忙擺了擺手:「婠兒有話直說便是,嬸嬸我正為這事兒頭疼著呢!」
秦婠聞言便直言道:「人無信則不立,所以珍姐兒回肯定是要回的,但為了避免,在回去的途中對方母親便已仙逝,這樣的事發生,我的意見是,在珍姐兒出發的時候,派人快馬加鞭給對方送一封信。」
「也不說旁的,就說人命關天,一切當以救人為先,若是他們覺得可以等,那就等到珍姐兒回去,若是他們覺得等不及了,那他們可以另尋旁人沖喜,兩家便當沒有這場婚約,往後依舊可當好友往來。」
聽得這話,向氏眼睛一亮,並不是因為他們笨,想不出這個主意來,而是他們接的教育和秦婠不一樣。
在他們看來,信字和誠字是擺在第一位的,故而,他們說要讓秦珍去皖地,那就真的是趕去皖地,而且唯一的目的就是奔著親去的,本沒有第二個選項。
秦婠則不一樣,的思想沒有那麼多枷鎖,所以類似這種耍的事,秦家人想不出來,但想的出來。
當然,也可以說是,跟著李澈學壞了。
嗯,一定是這樣。
多老實的一個人!
咳咳,不管這麼說,秦婠提出了一個折中的選擇,也算是解決了向氏一半的問題。
另一半的問題是,依著目前通速度,即便是發快信給對方,待到對方收到的時候,秦珍都快到皖地了,真的出了什麼事兒,那是黃花菜都涼了。
說到這個,向氏看向秦婠的目就帶著些許希翼,但沒有說什麼,因為這事兒就算是對秦婠來說,也不大好辦。
當今,什麼信件傳的最快?
八百里加急和飛鴿傳書。
而這兩樣,尋常人家是不會有的,唯有朝廷才有,尤其是這八百里加急,那是有急報才會用的。
至於飛鴿傳書,那也是朝廷傳信特意培養的,民間即便有,也不會有如此準和如此遠距離的傳信。
換而言之,這兩樣目前世上最快的通訊手段,都掌握在李澈手裡。
問題是,秦珍這事兒是私事,秦婠去同李澈撒賣萌什麼的,李澈必然不會拒絕,可這同烽火戲諸侯,和為楊貴妃送荔枝,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一邊是秦珍的一生,一邊是李澈的清明與朝廷的制度,實在讓人難以取捨。
殷老夫人跺了下拐杖,語聲嚴厲的對向氏道:「我秦家人,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地,行無愧於人,止無愧於心。絕不會因著份之故,就妄朝廷基。」
一番話,說的向氏立刻歇了心思,秦珍朝秦婠笑了笑:「婠兒不必再為我心,這一切都是命,無論好壞,我認了。」
一句我認了,瞬間就讓秦婠覺到,秦家脈中的果敢來。
心頭嘆了口氣,為太子妃,這點紅利都沒有,實在讓人覺得有些憋屈。
可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就忽然警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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