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看了眼上面的字,果然如秦婠代一般的橫平豎直,毫無可言,便收回了目,淡淡道:「尚可。」
馬英才打量著李澈,實在無法從他平靜的表面上,看出來青墨到底有沒有將自己的話告知李澈,只能著頭皮又試探著問道:「那依殿下來看,這橫幅要何時掛在城頭才好?」
聽得這話,李澈轉眸看他,略略皺了皺眉:「馬英才。」
馬英才聞言當即躬:「臣在。」
「孤還記得你說孤古板的話,不用在這裏,時時的提醒孤。」
馬英才:……
李澈看著他:「你現在知曉,這橫幅該何時掛,何時收了麼?」
馬英才低了頭:「既是恭迎洪太醫等人的橫幅,自然是明日相迎之前掛,迎完之後收。」
李澈聞言輕哼了一聲:「罰奉一年,孤就是這般古板之人。」
馬英才哭無淚:「臣多謝殿下。」
秦婠在一旁聽著,有些為馬英才打抱不平。
馬英才雖然不是個什麼絕對兩袖清風的大清,但他確確實實是個為國為民,關鍵時候拎得清的好,再者,馬夫人那救濟堂的支出,多半靠的還是馬英才的俸祿。
若是真的罰奉一年,那救濟堂豈不是也要跟著要節食?
雖說,救濟堂是要管的,可那也得等到回京城之後,再者說,的產業雖多,可眼下現銀還不知道有多,這一來一回的,定然又是幾個月過去了。
這幾個月,救濟堂要怎麼辦?
秦婠很想為馬英才求,可這個時候求,就是在當面駁了李澈的決定,有損他的威,故而也只能焦急的忍耐下來,準備等到馬英才走後再說。
此時的秦婠還完全不知道,馬英才心裏,已經默默將李澈劃為了『同是天涯淪落人』。
李澈瞧了眼秦婠,看著面上的神,輕嘆了一聲,轉眸對馬英才道:「此次賑災,孤一共帶了十萬兩銀子,其中購買糧食加上採購藥材等等一應支出,一共用去四萬兩,餘下六萬兩。」
「其中一萬兩,用於馬夫人救濟堂的支出,往後救濟堂一應開銷賬目,上報與太子妃。其餘五萬兩,用與秦地災后重建,為百姓採買糧種等等,支出,一應上報與孤知曉。」
聽得這話,秦婠與馬英才解釋一愣。
要知曉,知府一年正兒八經發放的俸祿不過才幾百兩,六萬兩銀子,哪怕是秦婠有那麼多產業,也得存上好幾年才能拿的出來。
這麼一大筆銀子,就這麼給了馬英才,供他支配,這已經不僅僅是信任的問題了!
若是馬英才稍稍些歪腦筋,莫說是昧下一年俸祿,就是昧下千兩都是小意思。
那有那救濟堂的事,李澈一揮手就是一萬兩,如果不是秦婠,他絕不可能這麼做。
即便有心,也絕不可能給這麼多。
馬英才撲通一聲跪在了李澈的腳下,恭恭敬敬的叩首,啞聲道:「臣馬英才,定不負殿下厚恩!」
李澈淡淡嗯了一聲,抬了抬手道:「起來下去吧,瞧著你那張古板的臉,孤甚是難。」
馬英才:……
馬英才心複雜的退下了,秦婠朝李澈笑的燦爛,親昵的上前挽了他的胳膊,抬著小臉看著他道:「澈哥哥真棒!」
李澈聽得澈哥哥這三個字,頭微微了,他忽然一下將秦婠橫抱而起,大步朝裏間走去:「嗯,讓婠兒瞧瞧澈哥哥的真棒。」
秦婠:……
所以,慾系的盡頭,就是悶,有人有意見沒?
儘管因為一晚上的勞,秦婠委實累的很,但第二天還是一大早就起了,不是不困,是興的睡不著。
已經有三個月未曾見到興安侯和蕓娘等人了,尤其是興安侯。
當秦婠和原主的記憶融之後,時間越久越是分不清,到底真的是穿越過來的,還是說,就是原主,只不過是靈魂離去了現代,在現代活了二十多年罷了。
亦或,現代的那些只是一場夢。
就如同莊生夢蝶,已然弄不清,是夢見自己了蝴蝶,還是蝴蝶夢見自己了莊生。
總而言之,如今與原主,徹徹底底的了一個人,故而原主那些、那些羈絆和牽掛,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秦婠特意派青去詢問了橫幅有沒有掛好,心梳妝打扮了一番,便催促著李澈早些去城外相迎。
李澈看著秦婠那興的模樣,忽然問道:「若是孤離府多日,婠兒會不會也如眼下這般,期待著孤回府?」
聽得這話,秦婠有些無奈,好好一個太子,跟自己老丈人吃什麼醋?
有些敷衍的道:「會的會的,時候不早了,咱們快些啟程吧。」
瞧著面上的敷衍,李澈心裏很不是滋味,慢吞吞的起,朝外走去。
城外十里相迎,這是最高的禮遇,李澈和秦婠,領著馬英才等秦地員,一路往城外而去。
路過城門之時,秦婠看著城門上掛著的那十分顯眼,有很有氣勢的紅橫幅,很是滿意,止不住再一次對李澈道:「瞧吧,有了這橫幅,是不是一下子就有了迎人的氛圍?」
李澈回眸看了眼橫幅,點了點頭:「確實如此,不僅有了氛圍,還有告知百姓的作用。」
「可不就是。」秦婠有些小驕傲:「聽紫嫣們說,橫幅掛上之後,雖然百姓們不是各個都識字,但經過識字的人解釋之後,都紛紛聚集,說要來迎上一迎呢。」
難怪這一路,尤其是城門外的百姓特別多。
李澈點頭道:「往後亦可這般,若是有喜事,亦或是大軍得勝歸來,皆可如此。」
十里,其實很短,可秦婠如今心急切,竟覺得這十里特別漫長,好不容易熬到了地方,就忍不住下了馬車。
李澈無奈,也只能陪同著在外間站著候著,好在天尚早,倒也不覺得炎熱。
盼著等著,終於有前方打探的人來回報:「興安侯與韓先生到了!」
秦婠墊腳朝前去,沒過多久便瞧見一隊人馬緩緩而來,雖離得太遠看不真切,但僅憑著廓,秦婠還是一樣就認出,在最前面騎馬而行的,正是興安侯和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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