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是有騎馬裝的，而且不。

紫嫣和青本就是暗衛出，短打勁衫亦是不缺。

秦婠轉對眾人道：「勞煩諸位稍等我片刻。」而後便去了主院，換了衫。

紅苕和綠鳶正在屋中抹眼淚，瞧見秦婠去而復返，以為是改了主意，正要破涕為笑，卻聽得道：「快將我的騎馬裝拿來，順道收拾幾路上備用。」

聽得這話，綠鳶和紅苕張又要哭。

秦婠無奈的看著倆，嘆了口氣：「快去吧，我走之後，這主院就給你們了，切莫讓不相干的人隨意進出，府中上下也多留點心，若是有不明明白不懂的，問過小全子再做決斷。」

紅苕和綠鳶知道心意已決，便只能點頭應下，眸中含淚給準備衫去了。

等秦婠換好騎馬裝出來的時候，紫嫣和青都穿上了從前在青字營時的黑，腰間掛著佩劍，英姿颯爽。

秦婠一自己的腰間，空空如野，頓時就覺得差了點意思。

李澈見到騎馬裝的秦婠時，一向對容貌沒什麼反應的眸，竟然突生了幾分驚艷。

察覺到的秦婠，心裏淚流滿面，這個大畜生除了在新婚之夜時，有幾分驚艷外，平日裏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如同當初被蕓娘了大痦子時一般，毫無波瀾。

太不容易了。

一切準備就緒，小全子為秦婠牽了馬過來。

秦婠正要翻上馬，一勁裝的蕓娘忽然背著個包裹出現了，來到李澈面前，朝他微微屈膝行禮：「殿下不介意，再多備一匹馬吧？」

李澈看向蕓娘道：「能得蕓娘一路相護，是婠兒與孤的榮幸。小全子，牽馬來！」

小全子很快牽了馬過來，眾人翻上馬，朝城外急奔而去。

夜間騎馬，考驗的不僅僅是馬，還有夜間視力。

秦婠兩輩子馬加一起，談不上太好，但能夠保證不拖後。

一行人來到城門之時，秦婠意外的瞧見了被眾火把包圍的秦暘，正守在城門口。

秦暘在朝中領了職的事，秦婠是知曉的，可卻不知道，秦暘何時了這城門守備軍的一員將領。

瞧見秦暘，秦婠是有些心虛的，生怕被他認了出來，急忙低了頭，就差伏在馬背上了。

好在，秦婠是被眾人圍繞著的，加上紫嫣蕓娘們，雖是子可都做的男子勁裝打扮，夜之中，人又那般多，秦暘並沒有看見被眾人護著的秦婠，下令為一行人開了城門。

直到一行人魚貫而出，秦暘這才在人群中發現了一抹特別的影。

瞧見秦婠的那一刻，秦暘整個人都不好了，在眾人詫異的目下，朝著一行人就追了過去，一邊追一邊大喊：「站住！婠兒你給我站住！」

然而，一行人數眾多，秦暘的喊聲瞬間就淹沒在了馬蹄聲里，留給他的只有漸行漸遠的馬屁，還有一塵土。

「呸呸呸！」秦暘吐了一的灰，氣急敗壞的就往回趕：「瘋了，這丫頭瘋了！」

一群城門守備軍，看著氣急敗壞的秦暘，默默的離他遠了些，瘋丫頭他們沒瞧見，瘋將領倒是瞧見了一個。

城樓之上，李清聽著馬蹄聲漸行漸遠，轉頭看向一旁的小海子道：「他們走了？」

小海子點了點頭：「嗯走了。」

聽得這話，李清輕嘆了口氣：「既然走了，便回去吧。」

說著，他抬腳朝下走去，然而還沒走兩步，就是一個踉蹌。

一旁小海子連忙扶住了他，略有些埋怨道：「您就是個夜盲的，夜裏走路都走不穩了，還來城樓送行作甚？您看不見，太子他們也不知道，這不完全是自找苦吃麼？」

李清沒有跟他嗆聲，而是乖乖任由他攙扶著朝城樓下走，一聲呢喃低低的消失在了齒之間。

「我只是怕，他這一去，就再也見不到了。」

小海子愣了愣，忽然低聲問道：「所以，主子這會兒來，送的是太子殿下還是青墨？」

聽得這話，李清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沒有回答，只淡淡道：「回吧。」

且說秦暘急急尋了一匹馬，氣急敗壞的回了侯府，將睡夢中的興安侯給拖了起來，同他說了秦婠隨著李澈一道出了城門，前往秦地之事。

興安侯本還坐在床沿，聽得他的話后，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急的在房中來回踱步。

秦暘著急道：「如今是個人都知道，太子這一去定是兇多吉，婠兒……」

「廢話！這還用你說！」

興安侯氣惱的打斷了他的話，惱聲道：「可我們能怎麼辦？秦家有虎符不假，可整個京城的軍備幾乎都在陸國公的掌控之下，能認虎符的還剩下多？！不說別的，就說婠兒失蹤之事，為父拿著虎符調了衛軍，那也是得了陛下的首肯，和陸家沒有阻撓的緣故！」

「虎符如今能夠調的，也只有駐守各個邊關的軍馬，可那有什麼用？他們都是沙場征戰的將士，當真調遠水解不了近不說，也未必就能應付的了死士的暗殺，再說，大胤的邊疆不要了？若真是被外族破了國門，你我就是千古罪人！」

這也就是陸國公忌憚秦家，卻又不怕秦家的緣由。

「那怎麼辦？」秦暘急的頭都疼了：「難道眼睜睜看著婠兒陷危險之中？雖說陸國公府未必就敢傷了婠兒，可刀劍無眼，萬一那幫人眼睛瞎呢？！」

說到這裏，秦暘騰的一下轉，就朝門外走。

興安侯惱聲道：「你幹什麼去？難道還嫌不夠麼！？」

秦暘腳在半空中頓了頓，這才又放了下來，他回看向興安侯道：「自然是去保護婠兒！」

「胡鬧！」興安侯氣的瞪眼：「你如今有職在，豈能說走就走，你當是寫話本呢？！」

秦暘被吼的一點脾氣也沒有，弱弱的道：「難道就不管了麼？」

「自然不能不管！」興安侯閉了閉眼：「你不能去，我去！」

興安侯顯然是被氣著了，他一邊穿上外衫一邊惱聲道：「我還就不信了，我就擋在太子和婠兒的前，陸國公那個老匹夫，敢傷我一汗！」

秦暘聽得這話，疑道：「可父親不是說，此事你不便出面也不便參與麼？若是你出了面，就是擺明了秦家的立場，弄不好陸國公那個老匹夫，還會聯合西涼那邊，得你立刻回邊疆，從而斷絕了太子日後求援的可能。」

聽得這話，興安侯收拾行李的手頓了頓，嘆了口氣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話說回來，先前我說不出面，何曾不是在賭？若是太子當真回不來，那還有什麼後續？」

秦暘點了點頭，一臉悵然道：「我也沒想到，幾個月前，婠兒對嫁給太子亦或是二皇子，還是不無不可的態度，這才親多久，就願意與太子殿下同生共死了。」

興安侯對此倒是並沒有太多意外，他淡淡道：「秦家人本就重重義，婠兒這般也實屬正常。」

說到這裏，他忽然看向秦暘道：「你與吏部尚書的嫡王詩晴，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得這話，秦暘子頓時一僵，面也微微泛了白。

興安侯看著他這副模樣，皺眉道：「吏部尚書是陸國公最信任之人，亦是他的左膀右臂，為父這一去，秦家的立場就徹底擺明了，你與那王詩晴之間已再無可能，你還是趁早絕了那個念頭。」

秦暘聞言苦笑了一聲：「即便父親不去，兒子也不敢輕言娶。」

「你知道就好。」

興安侯簡單收拾了行裝，拿上佩劍，走了兩步忽然停下來，看著秦暘道：「其實，若是那王詩晴與你當真兩相悅，而又願意不為吏部尚書所驅使，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秦暘黑眸亮了亮，靜靜的看著興安侯，顯然在等他的下文。

可興安侯卻有些吞吐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似有些惱怒，對秦暘道：「你為男子，這點破釜沉舟的決心都沒有麼？！」

秦暘：？？？

陸國公瞧著他的模樣，煩躁的揮了揮手：「罷了罷了，你的事，自己做決定即可，為父對你只有一個要求，莫要子蠱，也莫要強迫子，其餘的，你看著辦便是。」

說完這話，他不再停留，轉出了門。

秦暘一人站在原地，低頭默默琢磨著興安侯的話，過了許久，腦中一亮閃過，一張俊臉騰的一下，漲的緋紅。

古時候騎馬，不像電視里演的那樣，一匹馬不眠不休的奔走一天。

事實上是，在馬匹不能更換的條件下，馬騎上一個時辰，就得休息，不然這些馬本到不了秦地，一天就能累死了。

一個時辰之後，一行人便在一溪水旁紮營休息。

說是紮營，其實也就是清理出幾片空地，升起篝火，然後讓馬和人都吃些東西，補充力。

秦婠雖是細皮，但騎馬裝在大側都有保護，故而並未有任何不適。

坐在李澈邊，接過他遞上來的水囊和乾糧，一邊吃一邊問道：「依著咱們的腳程，到達秦地大概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