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趴在門上,豎起耳朵聽著裡間的靜,可聽了半天,也沒聽到半聲響,不由氣惱的道:「什麼破玩意,連個聲響都聽不到!」
小德子第一次瞧見李清這般模樣,微微有些詫異。
小海子對於自家主子時不時風,已經習慣了,很是淡然的在一旁道:「這長樂坊本就是尋歡作樂之所,爺在這裡住了這麼些年,最滿意的莫過於這間雅房了,平日里沒誇它不音,今兒卻又嫌棄起來,爺未免也太難伺候了些。」
李清:……
這種專門揭短的奴才,到底要來何用?!
看著李清轉離去,小海子跟上前,低聲問道:「爺這是要上哪去?」
李清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怎麼?爺聽不到牆,還不能去尋歡作樂了?」
「倒也不是不可以。」小海子低聲道:「只是姑娘們都在前院的樓里,您又有夜盲之癥,等爺慢吞吞的索著過去,說不定太子與二殿下就已經商議完了。」
李清:……
這奴才,還是不要了吧。
話雖是這麼說,李清還是心不甘不願的慢吞吞又從廊道往回走,走到一半之時,面前突然出現一個人來。
李清被嚇了一跳,瞬間後退了半步,朝青墨吼道:「神出鬼沒,你這是要嚇死爺不?!」
青墨掀了掀眼皮,轉過去背對著他,然後緩緩半蹲了下來。
李清看著他的背,一臉的莫名:「你這是做什麼?假裝自己是個石墩子,攔爺的路?」
青墨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是要去看姑娘?」
李清懂了,他看著青墨道:「你這是要送我過去?」
「嗯。」青墨點了點頭:「主子和二殿下在議事,為了掩人耳目,得待夠半個時辰,三殿下有半個時辰看姑娘。」
聽得這話,李清二話不說上前就往青墨背上一趴:「嘚駕!」
青墨剛剛起的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他一眼,終究還是什麼話也沒說,帶著他消失在了夜之中。
只是……
李清吹著夏日裡溫熱的風,看著腳底下的青瓦,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一旁神自若的青墨:「這……這就是你說的,帶爺來看姑娘?!!」
青墨看了他一眼,而後十分從容的揭了幾片青瓦。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長樂坊臺中央,載歌載舞的姑娘們。
青墨淡淡道:「三殿下看吧。」
李清:……
這日子沒法過了,真的!
李清氣的像只貓一般炸了:「還看個屁!送爺回去!」
「哦。」
青墨應了一聲,又將瓦片復原,然後背著李清飛下了屋頂。
他實在弄不明白,李清為什麼會生氣,今兒個明著是李清約了二殿下前來玩樂,二殿下不曾出現,李清自然也不能在眾人面前臉。
自己已經是在最大限度的滿足他的要求了,為什麼他非但沒有高興,反而更生氣了?
青墨將李清又送回了雅間小樓,便消失在了原地。
李清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泄,只能一個人站在門口生悶氣,直到李澈從裡間出來,他這才忘了這茬,急忙低聲問道:「大哥,如何了?」
李澈淡淡道:「已經妥當,你尋些姑娘來,與二弟再坐上片刻,莫要讓外人瞧出了端倪,孤先回府。」
聽得這話,李清放下心來,他朝裡間看了一眼,低聲道:「我就知道,二哥終究流著的是咱們李氏的。」
李澈聞言微微點了點頭,而後垂了眼眸沉片刻道:「陸國公與皇后機關算盡,自然不會就這麼輕易的讓他行,壞了他們苦心布下的局,他們不能明著阻止,定然會在暗製造麻煩。」
「你這些日子多與他走走,孤會派人暗跟著你,借著走的時機,將人安排到他邊,在暗護著他,順道也護著他一路前去賑災,待會兒你將此事好生同他講明,他無人用,孤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李清聞言點了點頭:「大哥放心,我省得的。」
李澈點了點頭,這才抬腳離開。
李清進了屋,低聲將李澈的安排同李翰說了,他言辭懇切的道:「二哥,我知道你有你的驕傲,可咱們現在要做的,是為了這大胤的百姓,為了大胤的天下,大哥安排這些暗衛是為了保護你,並沒有任何要監視你的意思,否則他也不會讓我跟你講明了。」
李翰聞言自嘲的笑了一聲:「人人都看的明白的事,偏偏從前的我看不明白,當真是可笑至極。」
李清聽得這話,一時不知如何安他,猶豫了半響才低低道:「來得及的二哥,大哥和我都會幫你。」
這話一出,李清頓時就有些後悔,連忙解釋道:「二……二哥,我不是那個意思,你雖沒什麼自己的人,但陸國公一派的人,都是擁護你的。我並沒有看不起你,或者可憐……」
在李翰森冷的目下,李清咽了咽口水:「那個……你當我什麼都沒說,咱們找幾個姑娘來,看看歌舞,嗯,看歌舞。」
李澈回了太子府,並沒有直接去後院,而是將韓先生喚到書房,同他說了要派人護著李翰,以及一路護著賑災一事。
韓先生聞言之後並未反對,但他提出了一個問題:「殿下將自己的實力暴在二殿下面前,難道就不擔心,將來會有後患?」
聽得這話,李澈沉了片刻,這才看向他道:「孤還是那句話,所有的權謀都得為天下百姓的安危讓道,而且自從那與前朝有瓜葛的出現之後,孤總有一種預,事不會如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這種預韓先生也有,他點了點頭道:「殿下所言極是,當務之急還是以賑災為主。」
部署完這一切,李澈這才回了後院。
秦婠瞧見他,微微有些訝異:「殿下今兒個回來的早,朝堂之事已經理完了?」
李澈點了點頭,任由為他褪去外衫:「國債一事已經定下,孤今兒個見了二皇弟,他會親自領著災銀去秦地賑災。」
他一邊說,一邊細細打量著秦婠的神,雖說他知曉李翰當時的說詞是故意在氣他,但有句話說的很對,你這般說,就代表你可能這般想過,你這般想過,就有可能會這般做。
好吃不過餃子……
李澈閉了閉眼,忽然出聲問道:「婠兒覺得,是孤去賑災好,還是二皇弟去賑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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