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酒湯一喝完,殷老夫人就發了話,讓人帶著興安侯下去休息。
興安侯儼然已經喝高了,但他還能認出殷老夫人,知道父母命不可違,只是臨走之時還不忘對李澈高喊一聲:「賢婿,我們來日再把酒言歡!」
李澈聞言轉眸朝他看了一眼,很是矜貴的點了點頭。
殷老夫人對秦婠道:「婠兒也帶著殿下去休息吧,過會兒你們還得去赴宴。」
秦婠點了點頭,轉眸對李澈道:「我帶你下去休息。」
李澈轉眸,一雙眸定定的看著,卻並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出聲道:「婠兒?」
此刻的李澈,俊依舊如鑄,只是那雙平日裏都是冷的眸,此刻卻滿是懵懂無辜,加上他略略簇起的劍眉,整個人看來不僅是溫良無害,甚至是……
有那麼一點可。
秦婠的手指了,廢了好大的勁兒,這才忍住了去他腦袋的衝,輕咳了一聲道:「嗯,是我,我帶你下去休息。」
李澈嗯了一聲,朝出手來:「婠兒,牽。」
秦婠聞言簡直寵若驚,要知道這個大畜生,平日裏在人前,莫說是牽手了,就是挨著他了,他也要悄悄往旁邊挪上一挪,堅決的與保持著親近卻又不親熱的距離。
眼下他喝醉了,瞧著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卻突然膩歪起來。
秦婠有些好笑的了手,剛剛過去就被他的攥住,好似生怕跑了一般。
這覺很新奇,秦婠微微用力,拉著他起了,轉眸對殷老夫人道:「祖母,我先帶他下去歇著了。」
殷老夫人應了一聲:「趕去吧,抓時間好生休息,莫要耽誤了事兒。」
秦婠點頭,又跟秦珍和秦惜道了別,這才牽著李澈的手,往朝霞院走去。
喝醉酒的李澈很乖,走路也不東搖西晃的,只是乖乖牽著秦婠的手跟著往前走,一路上遇到下人,也未曾鬆開,乖巧的模樣與平日裏矜貴清冷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朝霞院還是出嫁前的樣子,就連丫鬟婆子,也是原來的,好似從未曾離開過。
秦婠領著李澈進了屋,在床邊上坐下,讓紅苕去打盆溫水來給李澈凈面。
李澈全程一直牽著秦婠的手,一雙眸帶著懵懂靜靜的看著,讓秦婠有種錯覺,好似就是他生命里的全部似的。
很快紅苕便將溫水端了過來,秦婠站起來,想要回的手,卻不妨一下子被李澈握的更。
秦婠抬眸看著他,聲道:「我去給你凈個帕子臉。」
李澈攥著的手,緩緩搖了搖頭:「不要。」
語聲依舊清冷,可這語氣實在是……
賣萌可恥!
秦婠實在沒忍住,用空閑的那隻手,了他的發頂,李澈先是愣了愣,而後卻主湊了過來,蹭了蹭的掌心,那雙眸還流著,彷彿再說;我是不是很乖。
秦婠一不小心,就被萌了一臉的。
紅苕們也沒見過這麼膩歪粘人的李澈,一個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頭。
小全子看了看自家主子攥著秦婠的手,心裏嘆了口氣,看吧,平日裏裝的再好,一喝醉酒就原形畢了。
他開口對秦婠道:「娘娘,要不奴才凈了帕子,遞給您?」
秦婠的目都在萌萌噠的李澈上,聞言點了點頭:「也好。」
小全子立刻上前,先是凈了手,然後這才凈了帕子遞給秦婠。
秦婠手接過,一隻手有總歸有些不大方便,便又嘗試著了手,依然是沒,只能迎著那雙懵懂的眸聲道:「乖,閉眼。」
李澈聞言立刻就閉上了眼睛,乖巧的簡直不要不要的。
秦婠細細的給他著臉,藉著帕子描繪這他的廓,一隻手多都是有些不便的,輕重也不是很好把握,可李澈全程都很乖,一直乖乖的閉著眼,任由秦婠替他拭。
直到秦婠拿開了帕子,他這才睜開眼,眸的目又的跟隨者秦婠,生怕人走丟了似的。
小全子等人一瞧這個狀態,立刻行禮告退,關上了房門,將屋的空間留給了二人。
秦婠看著李澈清澈的眸,忽然玩心大起,開口問道:「我是誰?」
李澈看著,緩緩道:「你是婠兒。」
秦婠又問:「婠兒是誰?」
這話一出,李澈微微皺了皺眉,好似遇到了什麼困難一般,沉默了下來。
就在秦婠有些氣悶的時候,卻見他皺著劍眉,一雙眸很是困的看著,緩緩道:「婠兒是孤心儀之人,是孤的太子妃,是要與孤相伴一生之人,你不是婠兒麼?」
眼下之意,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秦婠莫名被鄙視了,不由又好氣又好笑,手了他的額頭:「好了,你快睡會兒吧,待會還有事呢,若是讓旁人瞧見你這個模樣,待你醒后你肯定要惱了。」
李澈看著道:「婠兒陪孤一起睡。」
「行行行,陪著你一起睡。」秦婠拿李三歲沒有辦法,半哄著安排他歇下,然後在他灼灼的目下也跟著上了榻。
然而李澈卻不肯睡,只一眨不眨的盯著。
秦婠被他看著無奈,一隻手上他的俊臉道:「好了,快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我不會跑的。」
「不,你會。」李澈靜靜的看著,緩緩開口道:「孤只是生氣,一會兒沒看著你,你就被弄丟了。」
秦婠聞言愣了愣,然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皇後生辰宴的事,不由心頭一,在他臉頰上輕啄了一口:「可我還是被你找到了,我還是回來了呀。」
這句話似乎說服了李澈,他嗯了一聲,緩緩閉上了眼。
秦婠見他睡了,打了哈欠也閉了眼睛,卻突然聽得他清冽的聲音,帶著低落和暗啞道:「婠兒,洪太醫說父皇只剩下不到兩年的壽命了,孤很快就會失去父皇,只剩下你了。」
聽得這話,秦婠猛然睜開眼,看著他閉了眼睛的俊臉,啞聲問道:「你說父皇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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