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戚不能做大,但凡明君明臣都知曉這個道理。
興安侯很欣賞李澈的有話直說,興安侯府本就是武將世家,實在欣賞不來那些彎彎道道。
「既然殿下將話講在了明,那臣便也有話直說了。」興安侯道:「臣要五城兵馬指揮司副指揮、通政使司通政使之職。」
聽得這話,李澈略略沉默了片刻道:「五城兵馬指揮司副指揮乃是七品,雖不高,卻在要職。且指揮乃是陸國公心腹,卡在此位多年,謀的便是京城兵馬,副指揮一職孤可以想辦法,但即便任了副指揮,也未必能奪得兵權。不知岳父要安排何人進職?」
興安侯笑了笑,轉眸看向秦暘道:「小兒不才,足以勝任。」
此言一出,秦暘頓時就驚了,正要開口拒絕,就聽得李澈道:「岳父大人深謀遠慮,孤即刻著手去辦。」
秦暘確實是最好的人選,首先他是秦家人,秦家在軍中威自是不必多說,秦暘即便在指揮使的打之下,卻依舊能夠在兵馬司的眾人心中佔有一席。
其次,秦暘年,又是初初任職,陸家自會放鬆警惕,只當他是為將來接手鎮國大將軍一職而歷練,大胤畢竟還要靠秦家人鎮守邊關,所以即便秦暘去了,陸國公府的人,也不會對他多加刁難和防備。
李澈都開口定下了,秦暘雖覺得自己資歷不夠,又有些擔心自己會搞砸了,但還是躬領命。
李澈問道:「那通政使一職,岳父的人選為何?」
這次不等興安侯開口,秦宇便主站了出來,朝李澈道:「臣,自薦。」
當年秦家出事之後,承德帝便按照先皇的詔,將秦宇調到了距離京城千里之外的皖地,任知府,如今十多年過去,依舊沒有變。
一方面是承德帝心裡有愧,又有詔在先,他有些不敢面對秦家人,更不願意做出自己打自己臉的事來,再者因為他荒廢朝政,朝權漸漸不在他手,即便他想調也是有心無力,更何況他也無心調。
後來李澈接手之後,踽踽獨行,本也顧不上此事。
更何況,有時候遠調並非是一種打,而是一種保護和信任,故而就這般拖了下來。
李澈仔仔細細想了想,開口道:「二叔在皖地深耕多年,如今調任回京也實屬常事,只是通政使一職職掌呈轉、封駁外奏章和引見臣民之言事者等事宜,並參預大政、大獄之會議及會推文武員。如此要職如今雖有空缺,可陸國公府已虎視眈眈。」
「吏部尚書乃是陸國公府之人,想要將二叔升任通政使,太難。」
李澈實乃實話實說,能做到的,他自然會應下,做不到的,他也直言自己做不到,不曾託大亦沒有誇下海口。
一席話,讓秦家三個男人對他的好頓增。
秦宇笑了笑道:「臣亦知道此事太難,臣托兄長談及此事並在殿下面前自薦,並非要一步登位,而是提前告知殿下臣的目的。臣真正想要拜託殿下謀取的,乃是左通政一職。」
秦宇如今乃是知府,實為正四品,左通政亦是正四品,調任他回京相當於平調,且左通政上有通政使,旁有右通政,實權並不如知府,調任秦宇,實則是暗貶。
李澈心裡清楚,若非為了秦婠,秦家是不願捲這蹚渾水之中的。
他朝興安侯與秦宇俯行了一禮,躬道:「孤,謝過岳父與二叔,孤此生定不負婠兒。」
興安侯手將他扶起,看著他認真道:「實不相瞞,為了婠兒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我等相信殿下日後必是一代明君,我秦家捨棄了一府榮華,與先祖皇帝推翻前朝暴政,為的是天下黎明百姓,如今雖不至於如此,但若當真讓陸家得逞,雖不至亦不遠矣。」
聽得這話,李澈懇聲道:「孤替大胤百姓,謝過。」
男人們談完了正事,簡單沐浴更之後,便去尋了秦婠等人。
他們去的時候,秦婠正說完對太子府上的幾個的安排。
李澈對秦婠說的那番只有一人的話,自然也被提到過了,殷老夫人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是欣。
與秦婠想的一般無二,不管將來如何,珍惜眼前便是,即便將來李澈變卦變心,興安侯府大不了舍了這滿門榮楣,換秦婠一個自由便是。
而向氏和秦珍秦惜聽聞之後,除了羨慕之外,更擔憂往後二人的婚事。
秦婠對此淡淡道:「怕什麼,大不了和離便是,子自己難道就不能過的灑了麼?若是當真有那麼一天,咱們三姐妹就在一起過。」
聽得這話,眾人都笑了起來,秦珍和秦惜很是認同的點頭,甚至開始暢想起,將來三姐妹一起過,會是何等景。
一旁殷老夫人和向氏,被們三人弄的哭笑不得,向氏好氣又好笑的道:「你們呀,就不能想想好的事麼?!」
「想想什麼好的事?」興安侯抬腳進了門,笑看著五人道:「說來也給我們聽聽?」
秦珍和秦惜頓時就慫了,瞧見了進門的李澈,急忙站起來行禮:「見過殿下。」
李澈來到秦婠邊,朝殷老夫人和眾人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此並無外人,自在些便是。」
說完這話,他率先坐了下來,看著秦婠道:「你們在聊什麼?」
這話一出,李澈頓時就發覺,幾個人面都有些僵,心中便知曉,談的肯定是什麼不太好的事。
秦婠輕咳了一聲,打破尷尬,轉而問道:「我們聊的都是些兒家的己話了,殿下與父兄和二叔,都聊了些什麼,怎的去的那般久?」
這下到李澈和秦家三個男人無言。
倒不是他們要瞞著們,只是不願意讓們心罷了。
興安侯輕咳了一聲:「也沒聊什麼,男人間的話不適合你們聽。時候不早了,午後殿下與婠兒,還要去參加二皇子大婚的婚禮,咱們早些用飯吧。」
說起這個,秦婠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帶了回門禮來的。
立刻讓紅苕和青將禮拿了進來,將禮一一遞了過去。
給興安侯和秦暘的都是絕版的兵書,給老夫人的是一些珍貴的藥,給向氏的乃是一套玉,給秦珍和秦惜的乃是極其罕有的冰綢。
這些禮大都是李澈所選,秦婠當著眾人的面,很是誇了李澈一番,又為他刷了一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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