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婠的問話,只得到了李澈淡淡的一瞥,和那一句毫無波瀾的:「用飯。」
看著他用飯的模樣,秦婠心裡卻有些不踏實,總覺得他肯定憋著什麼大招在等著。
果不其然,用完飯後,李澈主問起了,打算如何安排那幾個。
若是旁人家的正房,聽得夫君這般問,肯定就只有抬為妾室這一個答案,因為一般男人這麼問了,那肯定就是有想法。
可李澈不同,依著秦婠對他的了解,他想法是有,卻肯定不是什麼古代正常男人的想法。
這是一道送命題。
秦婠飛快的思索著。
如果答抬位份,結合之前李澈剛剛喝下的那缸醋,他肯定要坐實了不在乎他,從而又得跟發一通脾氣,而且是一天哄不好的那種。
可如果答不抬,那他把人留下來,又主說要給練手是什麼意思?還一副很期待去人的模樣。
再者說,如今已是太子妃,考慮的不僅僅是自己的開心與不開心,還得考慮到自己的名聲和他的名聲。
如果一直不抬妾,外間肯定要說善妒,說李澈懼。
在古代,善妒乃是七出之條,懼等於無能,是對男人最大的侮辱。
見一直不答話,李澈略略皺了眉頭:「為何不答?」
秦婠試探著道:「抬?」
抬子一出,屋溫度驟降,秦婠心頭一跳,氣都沒一下,立刻接著道:「還是不抬呢?這確實是個問題!」
屋的溫度稍稍回暖了些,李澈皺眉看著,冷聲道:「有這般難回答?」
有!太有了!
然而這話,求生滿滿的秦婠卻不敢說。
暗暗琢磨了一下,剛剛的試探,李澈的態度已經表達的很明確,他顯然是不願意抬那幾個宮位份的。
於是轉眸看向李澈道:「我自是不願意抬的,可我怕不抬們的位份,外間會說我善妒,會說你懼。」
聽得這話,李澈皺起的眉頭終於徹底平展開來。
他端起小全子端上的茶盞抿了一口,淡淡道:「外間所言與孤何干?若是孤事事都聽外間所言,孤這太子未免也太過無能。再者,抬了一個便會有無數個,人倒是無妨,趕在東苑和下人們在一便是了,但如今國庫空虛,太子府養這些閑人,平白浪費銀子。」
秦婠的角了,一直知道李澈是個直男,但沒想到,直了這般。
不過,喜歡。
秦婠的心也跟著好了起來,毫不吝嗇的誇讚他道:「殿下憂國憂民,將來必是一代明君!」
的誇讚,李澈欣然了,而後對道:「你既是要練手,便拿出練手的態度來,們份低微,是打是殺皆由你置,你若擔心會壞了名聲,便尋個由頭。」
秦婠點頭應下,其實心裡還是有些擔憂的,不抬那幾個宮,李澈和定然會遭人非議,更何況沒有那幾個宮,將來也會有側妃之類,總不能一直阻止李澈娶側妃什麼的,若真是如此,只怕李澈的境會更加舉步維艱。
畢竟不是傻白甜,知道,太子的後宮和皇帝的後宮,關係到朝堂,自古後宮的位份,都是籠絡朝堂的手段。
尤其是現在這種局面下,李澈本就被陸國公府一派打,而朝堂之上,更是如此。
李澈,自然而然的就會替他考慮。
儘管,這種考慮會有諸多患,就如同先前所說的,有了位份,就會有寵幸,有了寵幸就會有孩子,和他,最終還是會一步步走向,那個註定的結局。
想到這些,先前的好心頓時然無存。
李澈細細看著的面,皺了皺眉道:「你,是不是又在想什麼與孤劃清界限,做好本分的事?」
秦婠沒想到他一針見,輕咳一聲移開了目,略有些不自在道:「沒有。」
李澈看著明顯言不由衷的模樣,沉默了。
屋頓時靜默了下來,氣氛有些抑。
過了一會兒,李澈揮了揮手。
小全子會意,立刻領著紫嫣青們退了下去,關上的房門。
屋只剩下李澈和秦婠二人。
李澈看著秦婠,輕輕嘆了口氣,開口道:「婠兒,孤同你說,沒有任何人能委屈你,並不是隨意說說,你不願意旁的子佔了位份,那就不要讓們占,孤在答應你的那一刻,就已經將你所顧慮的那些都考慮到了。」
秦婠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卻有些不敢相信。
轉眸看向他,悶悶道:「你總會有側妃的。」
李澈聞言皺了皺眉,反問道:「為何要有?」
嗯??
秦婠被他問懵了:「聯姻不是鞏固勢力的最快最好手段麼?」
聽得這話,李澈的眉眼頓時冷了下來,他看著秦婠道:「所以,你一直在想著等孤有了側妃,你就依著你從前說的,退到你該退的位置?」
秦婠沒有回答,可這種無聲卻已經給了李澈答案。
李澈突然自嘲的冷笑了一聲:「你是不是還一直覺得,孤娶你,只是因為看上了興安侯府的勢力,這才用了聯姻的方式,想將興安侯府的勢力收為己用?!」
他的語聲里,充滿了失。
秦婠的心頓時糾痛了一下,連忙搖頭道:「自然不是!」
「為何不是?」李澈看著,冷笑著道:「你不是說聯姻是鞏固勢力的最好方式麼?」
秦婠知道自己先前的話,是傷了他的心了。
立刻一把撲到他的懷裡,雙手抱住了他的腰,委屈道:「自古以來皆是如此嘛,我這麼說,也只是因為擔心而已。」
李澈看了看懷裡的秦婠,手臂微微抬起,卻又放了下來,依舊冷聲道:「擔心什麼?」
秦婠心頭嘆了口氣,嘟了嘟,乾脆將自己心頭那點的擔憂都給說了:「我不希你因為我,而失去了你本該得到的東西,可我委實又接不了與旁人共事一夫,所以……」
李澈接過的話,冷聲道:「所以你就給自己找了退路,是麼?」
秦婠不吭聲,只把頭又埋進了他懷裡幾分,在他口蹭了蹭。
李澈又沉默了,過了許久,突然嘆了口氣,似拿懷中的秦婠沒有辦法。
他手摟住了,看著道:「秦氏阿婠,這話孤這一生只說一次,你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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