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一次的事，方大知曉秦婠並不喜歡他太過拘禮，應了一聲是，待秦婠落座之後，便在另一側坐了下來。

紅苕上前為二人鋪了紙張，研墨。

方大的目一直垂著眼眸，可餘卻是不是落在紅苕研墨的手上。

秦婠取了狼毫，先談正事，問了下方大，如今各個產品的本，然後又問下了如今尋常百姓家的收，以及銷售的價格之後，秦婠依稀有了點數。

問方大道：「依你來看，新品的定價該如何？與原先的產品價位相同，還是稍稍低些或者高一些？」

方大仔細想了想，對秦婠道：「依小人看來，這取決於小姐對海棠坊是如何想的，如果此次新品，只是單純的替代老產品，價格還是不變的比較好，如果想要進一步擴大經營，可以適當的降價。」

秦婠點了點頭：「你說的對，但降價卻是有些不妥的，我們可以變著法子搞促銷活，但不能明碼標識降價來，我看了下，咱們新品的普遍本，要比舊品本降了二，如果是買幾送一這種，你覺得應該定多比較好？」

方大沉思了下：「小姐有沒有想過，不是買幾送一，而是買一套呢？買一套咱們海棠坊的胭脂水，就送新品一件，任意挑選。」

聽得這話，秦婠眼睛一亮：「沒錯！不該同樣的品類買幾送一，而是該一套，因為一盒胭脂，就算日日塗抹，也得用上許久，幾盒這些，會給人一種浪費的覺，這一套可就不一樣了！」

秦婠真心的誇讚道：「方大你真的厲害！」

方大聞言有些斂，紅了耳道：「小人愚鈍，多虧小姐不棄，悉心培養，小人當不得小姐誇讚。」

秦婠不聲的看了一眼紅苕，見耳亦是紅紅，輕咳了一聲道：「方大，你也不必整日小人小人的自稱，在我面前，便自稱屬下吧。」

小人，一般是庶民對貴人的自稱，可屬下卻是不同，那是代表了歸屬之下的意思，不僅是將他納為了自己人的範疇，更是承認了他的能力。

方大心頭，連忙道：「小……屬下謝過小姐。」

秦婠擺了擺手，又與他商議起宣傳和會員的事來，依著方大所言，尋常百姓一家人，一年的收不過在五十兩左右，貧困些的，一家人收不足二十兩。

當然，能夠買的起胭脂水的百姓，一年的收也是在五十兩以上的。

秦婠琢磨了下，昨夜同蕓娘說的，會員沖百兩送口紅這種事，還是得另起一個牌子，專門賣貴婦用品的時候實施。

想了想道：「這樣吧，凡在海棠坊一次消費5兩銀子，送新品一個，品類自選，自升級為海棠坊會員，以後買東西，一律打九折……」

方大聞言追問道：「小姐，何謂九折？」

「就是便宜一的意思，八折就是兩，以此類推。」

秦婠為他解釋了一番，然後接著道：「也可以直接在海棠坊花五兩銀子，買個會員，所買東西也一律九折，以後也來買東西，不管買什麼，一律先從會員卡里扣。一次消費十兩，打85折，二十兩8折，三十兩75折，四十兩七折，七折封頂。」

方大一開始沒弄明白85、75的意思，順著秦婠的話琢磨了下也明白了。

當即點頭道：「好，這看似虧了，可實際上就算打了七折，於海棠坊而言，也是以前一樣的利潤。」

秦婠點了點頭：「正是如此，你去找個製紙張的鋪子，買些不容易損壞的紙來，印上折扣，蓋上印章，就可以作為會員卡了，再配合著買一送一，這樣的噱頭，如此這新品促銷就算功。」

姝理清楚了之後，拿起筆，設計了一個海報，然後給方大道：「你瞧瞧，可還有需要修改的地方，若是沒有，你就去找人印一些，然後讓各個鋪子的小二，上街發放吆喝去。」

方大接過海報一看，頓時對秦婠更加佩服，因為這海報上，主次分明，將各種活寫的很是詳細，難得是，看著不累，十分賞心悅目。

這時紅苕為他端上了茶盞，他本還沉浸在海報的震撼中，見有東西遞了過來，便順手接了。

可接過之後，這才發現是紅苕，當即騰的一下紅了臉，急忙雙手接過，低低道了一聲：「謝……謝過姑娘。」

紅苕也不由的紅了臉，低低應了一聲嗯，害的躲到秦婠後去了。

秦婠端著茶，看了看方大又看了看紅苕，面上不由的了姨母笑。

品了一口茶，放下茶盞，輕咳了一聲，看著方大道：「公事談完了，咱們來聊聊私事，方大你今年多大了？」

方大聞言，連忙放下茶盞，恭聲答道：「回小姐的話，屬下今年十八。」

十八

其實依著秦婠看來，十八歲還是個年，可眼下不是現代，加上自己也不過才十五就要親，也沒什麼資格說人家年紀小。

再者說，尋常人家，一般男子十六就定親了，十八在這個時代來說，算的上是正當時。

秦婠第一次當紅娘，略略有些興，又輕咳了一聲：「十八了，也不小了，家中可曾給你說親？」

聽得這話，方大苦笑了下：「若不是幸得小姐賞識，屬下一家仍在溫飽掙扎，這親全然不知從何說起。」

秦婠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人窮被人欺，這是常態。

又問道：「你可有心儀之人，亦或是有好的？」

方大聞言瞬間紅了臉，他張的吞了吞唾，卻不知如何開口。

秦婠也不急，就這麼等著，直到方大意識到自己不回答是過不去了，這才期期艾艾的開口道：「屬……屬下不敢欺瞞小姐，心……心儀……。」

秦婠看著這孩子快給為難壞了，當即笑著道：「行，你不用說了，我知道這是在為難你，假如你喜歡了什麼，你認為不該喜歡的，又不敢瞞著我……」

秦婠的每一句話，都說在了方大的心坎上，他甚至有一種覺，小姐已經看破了一切。

想到此，他不由自主的就朝紅苕看了一眼。

------

卑微求個好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