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嬤嬤做過了一遍，將梳子遞給綠鳶：「來，你照著我說的再做一次。」

綠鳶小心翼翼的接了梳子，依著馬嬤嬤剛才演示的那般去做，可卻依舊沒有能夠讓馬嬤嬤到滿意，在一旁糾正了好一會兒之後，這才勉強算是過關了。

秦婠正要鬆口氣，卻見馬嬤嬤轉對紫嫣們幾個道：「縣主嫁了人，就不同於在閨閣之中，你們上來了葵水，那是贓，是不能進房伺候的，所以這梳發挽髻的活，你們都得學學好。」

說完這話，指著紫嫣道：「你來。」

聽得這話，秦婠眼睛瞇了瞇，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

紫嫣畢竟是習武的，而且在送到秦婠邊之前，都經過嬤嬤的Tiao教，故而對於作和要領，領悟的十分快，馬嬤嬤糾正了一個姿勢之後，就讓過了，接著便是青。

待到青拿起梳子的時候，秦婠終於想起是什麼地方不對了。

是主子不是麼？

按照道理來說，即便丫鬟們要練手，也該互相梳發，或者另外喚一個二等三等丫鬟來，私底下慢慢練，哪有直接讓主子坐在這，讓丫鬟們練手的？！

這廂馬嬤嬤還在指導著青的作，秦婠卻已皺了眉。

「縣主！」馬嬤嬤突然冷聲道：「您為縣主，未來的太子妃，得坐有坐相，雙目平視，腰背打直雙併攏，雙手握輕放在上。」

秦婠依言坐好，這對來說其實只是小事，且不說前世為藝人，本就對儀錶儀態有要求，就是拍古裝戲，也是經過專業老師培訓的。

果不其然，馬嬤嬤沒再挑剔。

不挑剔了，就到秦婠了。

秦婠看著鏡子裏的馬嬤嬤淡淡道：「嬤嬤，本縣主想問一句，宮裏給主子梳妝的宮人，也是這般拿著主子的頭髮來練手的麼？」

這話一出，青拿梳子的手立刻就是一頓，紫嫣和綠鳶互相看了一眼，眼裏都是驚訝和自責，是啊，即便們做的不好，這嬤嬤完全可以私下裏教，們互相練習便是了，怎的能讓小姐枯坐在這裏，連早飯都不曾吃，散著頭髮給們練手？

紅苕是個沉不住氣的，當下便惱道：「你這個嬤嬤，藏的什麼黑心腸的壞心思？幸好我家小姐聰慧，否則豈不是要被你耍的團團轉？！」

「放肆！」

馬嬤嬤朝紅苕呵斥道：「我雖是一個嬤嬤，是個奴才，可那也是對主子而言，更何況，我是禮部派來教習縣主的嬤嬤，得到你一個丫鬟在這對我大放厥詞？！」

說完這話，看向秦婠道：「長樂縣主，人們常說，有什麼樣主子便有什麼樣的奴才，您平日裏便是這般縱容奴才的麼？」

秦婠聞言冷笑一聲：「本縣主邊的丫鬟，本縣主自會教導，倒是嬤嬤你，好大的威風，本縣主質問你的話，你還沒給個代，倒先質問起本縣主了？」

馬嬤嬤聽得秦婠的話，竟然一點都沒有心虛或者退讓的模樣，反而道：「奴婢並沒有拿縣主的頭髮給們練手的意思，若真是練手，就不是梳一遍這般簡單了，宮裏給主子們梳頭的，那都是千百遍練出來的手藝。」

言下之意就是秦婠小題大做，故意刁難了。

秦婠這回知道，什麼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雖不知道，別人的教習嬤嬤是個什麼樣，但絕對不是馬嬤嬤這般，讓在這裏著肚子，連口水都沒有，讓四個丫鬟著在頭上學習如何梳頭的。

更何況梳完了頭，還有挽髻，挽髻完了，還有妝容，等這一套折騰完，怕是都要到中午了！

這馬嬤嬤哪裏是來教習禮儀的，完完全全就是來針對的！

秦婠冷哼了一聲：「嬤嬤說的好似很有道理的樣子，可本縣主記得，嬤嬤來到府中的職責是教習本縣主的禮儀，而不是教本縣主的丫鬟如何伺候主子！當然，如果馬嬤嬤確實好為人師，可以待私下裏教學，眼下本縣主沒有那麼多的閑工夫，等著四個丫鬟一個個練手！」

馬嬤嬤聞言看了秦婠一眼，淡淡道：「奴婢也是為了縣主考慮，既然縣主不領，那便作罷，奴婢現在開始教習挽髻。」

說完這話，馬嬤嬤跟個沒事人似的，吩咐綠鳶上前為秦婠梳髻。

如今誰還看不出來，這馬嬤嬤分明是在刁難秦婠，四個丫鬟心裏都是憋了一肚子的氣。

尤其是綠鳶，除了氣憤之外還有自責，認為是自己不夠好，手藝不，這才讓馬嬤嬤有機可乘。

所以，給秦婠挽髻的時候，尤其認真仔細，而且梳的是自己最最拿手的。

一直提心弔膽的提防著馬嬤嬤隨時停，但馬嬤嬤卻沒有。

終於梳好，綠鳶剛剛準備鬆一口氣，馬嬤嬤卻冷哼一聲道：「不對！你這梳的都是待字閨中的髮髻，再過二十多天，縣主與太子殿下便要大婚，大婚之後，你也要這般梳麼？！」

說完這話，不等綠鳶辯駁，便冷聲道：「拆了，重新梳！」

紅苕聞言立刻忍不住又跳了起來，指著那馮嬤嬤的鼻子罵道：「呸！你這個心腸歹毒的！我家小姐到現在讓你折騰了快一個時辰了，你是這也沒對那也沒對，我看你不是來教習的，你是存心來折騰我家小姐的！」

啪！

馬嬤嬤突然一掌狠狠朝紅苕臉上扇了過去，速度之外，簡直令人措手不及。

秦婠猛地站了起來：「你幹什麼？！」

馬嬤嬤冷聲道：「膽敢在主子面前大呼小，如同潑婦罵街，縣主心慈不與管教，那只有奴婢代為管教了，否則日後出了事，縣主怕是後悔都來不及。」

沒錯，紅苕是沒有什麼腦子，而且衝，上也麼什麼把門的。

也確實需要管教，否則日後必有大禍。

可這不代表，這馬嬤嬤就可以當著的面，不經過的授意和同意，就擅自對的丫鬟下狠手。

這哪裏是在打紅苕的臉，這分明就是在打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