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看向張顯忠道:「本回答了你的問題,如此你可有答案了?」
張顯忠垂了眼眸,猶豫了一會兒才道:「依著下看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實乃為人臣子的本分。」
聽得這話,廉柏羽頓時又笑了,他笑著搖了搖頭,看著張顯忠道:「你呀你,在本面前還打這等腔,你若當真只想著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又何必問本,那狀告之事可是長樂縣主自己所為?」
張顯忠面上了幾分尷尬,低了頭不說話。
廉柏羽收了笑,看著他低嘆了一聲:「自古,就沒有真正能逃過奪嫡之爭的,所為中立不偏不倚,那也得有那般本事和實力,你我這些隨時都能被取而代之的,只能捲其中搏個前程,你問的很好,答的也很好。所以這事兒……」
廉柏羽把手中的狀子,往張顯忠上一拍,微微一笑道:「這事兒就拜託給你了。」
張顯忠:……
廉柏羽瞧著張顯忠那無語又茫然,外加一頓委屈的樣子,看了看四周,低了聲音道:「別擺著這副苦瓜臉,你的意思表哥明白,我的意思,表弟你可明白?」
張顯忠搖了搖頭。
「這就是你為什麼三十四了,還是個五品郎中的原因!」
廉柏羽恨鐵不鋼:「你以為我同你說這麼多,是在跟你說著玩呢?太子和二皇子,咱們必須得選一邊站,以前我是不大看好太子的,當今陛下貪圖樂,握在手中的實權並不多,能給太子的就更了。」
「可如今看來,太子有著自己的勢力,否則他不敢在太和殿上說出見的話來,更不會讓咱們好生審理這案子,還要親自來看開堂,最最重要的是,他如今有了興安侯,你再看看咱們未來的太子妃,也是個極有手段的。」
「這兩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我為刑部尚書,這時候出面表明自己的立場並不妥當,不僅會得罪人,而且會遭到陸國公府一派的打。」
「但你就不同了,狀子是你接的,太子親命你好生辦案,你一個五品郎中能有什麼辦法,只得著頭皮上不是麼?若是此事辦好了,咱們不僅能保全自己,還能給太子殿下遞上了投名狀。」
張顯忠:……
他走過最長的路,就是上司兼表哥的套路。
翌日一早,秦婠還在睡夢中,突然就被人掀了被子。
秦婠被嚇了一跳,一睜開眼,猛然就瞧見一個梳著嬤嬤髮髻的婦人,素著一張臉,正冷眼看著。
那嬤嬤長著一張國字臉,髮髻和衫都被打理的一不茍,尤其是上的服,連個褶皺都沒,比前世熨燙出來的衫更加平整服帖。
頭上抹了頭油,亮的快要反,每一頭髮都服帖在頭上。
的腰背得筆直,容嬤嬤的形象瞬間就鮮活起來了。
現在雖然已經是四五月的天氣,可是早間還是有些涼的,秦婠猛然沒了被子,不由就打了一個噴嚏。
這個噴嚏一出,那個嬤嬤的臉頓時黑了:「長樂縣主,奴婢本以為您最多是不懂點規矩,可沒想到,您連最基本的儀態都沒有!」
秦婠也黑了臉,很好,劇本里的經典橋段開始了。
那嬤嬤看著秦婠,緩緩屈膝朝行了一禮,可這語聲卻沒有放低半天姿態:「長樂縣主,奴婢姓馬,是禮部派來教習您禮儀,以及大婚事宜的教習嬤嬤,您可以我馬嬤嬤。」
秦婠坐起:「馬嬤嬤免禮。」
馬嬤嬤站起來,看著道:「下個月十二,是欽天監定下的,您與太子大婚的好日子,大婚之後,您就是太子妃,可不管是什麼份,總歸是出嫁從夫,所以奴婢特意向太子府的全公公,要了一份太子的作息。」
「長樂縣主,您從今兒個開始,便要依著太子作息來行事,今兒個早間起便算了,從明兒個開始,您得在卯時起榻,奴婢會教您如何伺候男子穿,待練習完后,便是用膳禮儀,用膳完后,便是行走坐姿,以及其他事宜的訓練。」
秦婠聞言倒吸一口涼氣。
卯時,也就是早上五點?!
李澈上朝,又不上朝,為什麼也要起那麼早?
再者,學會伺候男子穿又是什麼鬼?不是有侍和丫鬟麼?
彷彿知道秦婠在想什麼似的,馬嬤嬤又道:「奴婢來的時候,瞧見您的幾個丫鬟,規矩也欠缺的很,所以,您那四個大丫鬟,也得跟著您一道學,您現在就起吧。」
人在屋檐下,秦婠也不得不低頭,乖乖應了一聲好。
馬嬤嬤見起,朝外道:「進來伺候縣主起吧。」
隨著這聲話落,紫嫣、綠鳶、青和紅苕,一個個走了進來,與往日裏的歡快不同,們一個個低著頭,端著各種用,乖巧的有些不像話。
顯然是之前就被馬嬤嬤訓斥過了。
馬嬤嬤一邊看著們伺候秦婠,一邊指出們的不足,不是衫的順序不對,就是作不雅,甚至連扣子先從哪邊開始扣,都要挑三揀四一番。
原本三兩下可以搞定的事,是拖了將近半個時辰,這才總算將衫給穿好了。
接下來就是洗漱。
自然而然的,秦婠又被挑剔和指導了一番,連漱口杯子怎麼拿都有著將就。
秦婠無法,只能打起十二分神應付,不為別的,就為了早些學好,請走這個冷麵的馬嬤嬤。
洗漱完,就是梳發上妝。
這才是真正遭罪的開始。
秦婠坐在梳妝臺前,綠鳶還未手,就被馬嬤嬤訓了一通,說是梳發的姿勢不對,這樣會梳痛主子如何如何。
綠鳶哪裏過這種罵,當即就紅了眼眶。
馬嬤嬤見狀面上更顯不耐:「行了,你讓開。」
綠鳶被趕到了一旁,馬嬤嬤來到秦婠後,接過梳子開始為秦婠梳發,一邊梳一邊講,這梳子要以什麼角度開始梳,先梳哪裏的頭髮,遇到纏在一起的該如何如何。
還別說,能做教習嬤嬤的確實有些能耐,秦婠全程沒有覺到任何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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