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寧登時目嫉恨地看向上首的老人，但是很快又換上了哀怨的神。

的眼淚流得比方才都兇，「不，祖母，您是偏心姐姐，其實您心裡一直嫉恨當初我姨娘不肯聽你的話嫁到外頭去，所以心裡對我也不喜歡，所以從前不管我怎麼討好您，您對我卻永遠都是冷冷淡淡的模樣，可是姐姐一來，你就對另眼相待，疼護。

到溫家這樣好的婚事，一向深居簡出的您都忍不住出來替謀劃，而我呢？我不過是您眼裡的一個小小庶罷了，我能怎麼辦呢？明明是您偏心至極才導致今天的事的，您卻連說都不讓我說了嗎？！」

「啪！」

正當眾人對喬玉寧這一番大逆不道的話兒目瞪口呆之時，一聲清脆響亮的耳聲響起，整個天地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喬玉寧的臉頰迅速地浮腫起來，印出幾道清晰的指痕，一隻手捂著臉，一隻手仍舊抓著徐氏的襟，目憤恨地看向喬謂升。

「向皋！」徐氏也驚呆了，當眾被掌摑，這讓寧兒日後還怎麼自，連忙俯下子，將喬玉寧護在懷裡，「你冷靜一點兒！」

「你要我怎麼冷靜？！」喬謂升實在是氣急了，在他眼裡並沒有什麼嫡庶之分，平日里喬玉寧和喬玉言的待遇分明是一模一樣的，只是外頭人的看法，他無法左右。

而溫家的婚事，是對方在乎嫡庶，也是對方明顯更看重喬玉言，更何況喬玉言本就是長姐。

誰知道到了喬玉寧這裡，就了偏心了，「你看看這個樣子，做出這種有辱門風的事，竟然還毫不知錯，竟將責任怪到了老太太上，難道不該被教訓？！」

徐氏張了張，想要為小兒辯駁兩句，卻不知道從何開口說。

老太太卻笑了，「好了，老大兩口子也別為這麼個東西鬧了矛盾，既然你說我偏心，那我就來跟你掰扯掰扯。」

老太太目落向喬玉寧，臉上雖然有些淡淡的笑意，眼神卻是從未有過的陌生和冰冷，「我不喜歡你是真，喜歡言姐兒也是真，但是為了什麼，卻不是你所說的什麼嫡庶，而是你心不正！」

喬玉寧立刻開口反駁，「如今我在這樣的境地里，便是說了，您也不會承認，要怎麼評判我，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兒。」

老太太對這樣的說法並不驚訝，臉上的笑意里含了幾分諷刺，「寧姐兒，你年紀不大，心思倒不小，但是，可千萬不要自作聰明，以為所有人都能被你蒙蔽，你可還記得你今日在那小院子里，對那溫四公子說的話？那些關於你姐姐和你，以及你和你母親的話，一句一句，都還記得清楚？」

喬玉寧臉一變，難道這個老太婆將所有的話都聽到了？怎麼可能？

若是知道和溫良在裡面，老太太怎麼可能會不出聲？

難不還在外面靜靜地聽？

這……簡直荒唐！怎麼可能呢？

可是看著老太太那張臉，心裡卻是一點兒都不確定，老太太的神太平靜了，就連那笑，也像是深深的潭水映照著的天空一般，毫無波。

老太太冷笑了一聲，「你當真要我全部說出來嗎？」

喬玉寧下意識地抓了徐氏的手，忍不住輕輕地發抖。

不，當時只是為了激起溫良的保護和憐惜，才說了那番話，可這樣的話怎麼能徐氏聽到？

若是徐氏知道在背後這麼說，那……

「不……」

看著驚恐的神，老太太冷笑了一聲，又道：「還有你方才說的關於你對溫四公子深一片的話，你自己相信麼？若是眼下有個比溫四公子條件更好的，難道你就不心了？你喜歡的不是他，是他上的地位和未來的可能。」

「不！」

喬玉寧立刻出聲反駁，可除了說這麼一聲之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要不然，為何當初安郡王來咱們家，你還特意打扮了去見他呢？」

喬玉寧臉上的倔強被這一句話擊得碎，像是被人剝了裳在大庭廣眾之下。

心裡的那些小心思，那些不可人知道的，忽然間就全部攤開來了。

覺嚨里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明明有自己充分的理由來解釋今日發生的一切，明明又指翻，可是眼下……

老太太再一次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好了，溫家那邊，我會親自修書過去，至於你們這兒……你們說怎麼置吧！」

喬玉寧卻連忙道：「不不不，老太太，父親母親，溫四公子他是喜歡我的，他願意娶我，溫家那樣好的門第，我嫁過去對咱們家也有助益啊！

咱們家沒有幾個人在朝，若是能跟溫家結親，一定會對父親的仕途有所幫助，你們別給溫家寫信，他們就是想娶咱們家的姑娘。

老太太、老太太……您去跟他們說一說，就說讓我與他們家結親，這樣一來，兩家的關係也不會因此而變壞，他們若是心裡不痛快，咱們家多多地陪幾副嫁妝過去就是了。

母親……母親！」

喬玉寧急了，急切地搖晃著徐氏的手，「母親，我不是您的親生兒，可是這麼多年，承歡膝下，對您一直孝敬有加，您也一直是疼我的呀，您的私房那麼多，我不指能跟姐姐比，您給我三分之一就行，讓我嫁過去能有些面，您看好不好！」

的語氣非常急促，像是怕自己說不完想說的話似的。

徐氏卻瞧著像是有些封魔了，忍不住一邊落淚一邊看向喬謂升，「老爺，我瞧著寧姐兒都被魘著了，這件事……」

喬謂升卻沒有徐氏的不舍，這一段時間以來，喬玉寧的表現讓他覺得這個兒越來越他到陌生，且行事也越來越不著調。

今日的喬玉寧更是讓他大開眼界，不要說原來那個乖巧的模樣了，便是自來也沒有聽說過誰家的姑娘竟然會如此行事！

他目冷冷地自喬玉寧臉上掃過，「你這是在脅迫我做事？」

喬玉寧被他這一句話給鎮著了，還來不及辯解，就聽到他又對著外頭的人開了口，「將梧桐苑一等的兩個丫鬟，直接杖斃，二等的丫鬟全部發賣，三等及以下都發配到別做活兒。」

喬玉寧拉著徐氏的手忽然一松，轉過臉難以置信地看向喬謂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