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秋昀笑著說：“母親想要殺了你，所以我才會故意接近你，但后來，我生平第一次忤逆了，不愿意對你下殺手，但我深知你是Nefelibata最核心的存在，你必須要死，所以Bud誕生了，我無法下手，便想讓他來手。”

“只可惜……”明秋昀嘆口氣：“他比我還不如，甚至上了你呢。”

這一聲輕輕地嘆息里，明秋昀臉上的表很淡，帶著無盡的嘲諷。

“阮芽。”明秋昀出手，似乎想要的臉頰，卻在指尖還沒有到時收回，“別辜負好景。”

他將遙控放進阮芽手里，讓握，一如年時候叮囑快些回家那般溫而隨和：“去吧。”

“明秋昀……”阮芽泣不聲：“我做不到的，我真的做不到……”

明秋昀卻說：“你做得到。”

他靠在藤椅上，明明軀殼還那樣年輕，卻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這是最后一個基地，這里炸毀后，Nefelibata的時代便徹底結束了，這是我送你的新婚禮，要開心的收下。”

“不……不……”阮芽哽咽道：“小昀哥——”

封遲琰想要扶住阮芽，阮芽卻自己撐著欄桿站穩了，手背上青筋浮現，顯然是在竭力忍，帶著哭腔說：“我會恨你的。”

明秋昀一怔，又笑了，重復那句話：“去吧。”

阮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步步走出基地的，只記得那天曠野的風兇猛而肆意，帶林梢簌簌，遠可以看見城市模糊的廓，山間偶爾有鳥類的啼鳴，站在山丘上，長發被風吹的凌，腔里翻滾出無盡的苦之意，而后在極遠傳來的古寺鐘聲里，手指抖的按下了遙控。

沒有回頭去看沖天的火，抱著膝蓋哭的幾乎撕心裂肺。

明秋昀在轟鳴的炸聲里仰起頭，他知道再有十來秒這里就會被火舌舐，他會在無盡的烈焰里被燒一捧灰燼，混在殘垣斷壁里，風一吹就散了，什麼都不會留下。

明明四周如此嘈雜，他卻好像又聽見阮芽的哭聲，讓他想起他第一次看見這個小姑娘的時候，還很小很小一個，蹲在地上看螞蟻搬家，他拿出一袋糖果來，其他小孩都上前哄搶，只有得到了一顆就心滿意足，小心翼翼的打量他。

他問：“為什麼只要一顆？”

小姑娘怯生生的說：“有一顆就很好啦。”

他在小姑娘旁邊坐下，許久才說：“明秋昀，我的名字。”

小姑娘睜大眼睛：“你的名字好好聽，那我你小昀哥哥好不好？我孟芽，比我年紀小的都我小芽姐姐呢。”

要是你永遠都孟芽就好了。

明秋昀在炙熱的火里想。

天空都變了火紅的彩，明秋昀安然的閉上眼睛。

“其實還有一個沒有告訴你啊。”

野火漫天，山高風清，未出口的意埋葬于溫的明秋日，終此一生，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