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婧溪都快被氣笑了。
看看,這就是原主熱臉冷屁,心翼翼要討好的家人!
被一大家子人護著的莊玉瑤,也在這個時候搖了搖頭,看向莊婧溪的目滿是不讚同,“四姐姐,你非要惹得母親和哥哥都不高興嗎?隻是送你去養病,又不是不回來了。”
話到了末尾,莊玉瑤的聲音驟然變,帶了幾分抱怨。
的好四哥,立刻就一個眼刀掃了過來,“你聽見了沒有?莊婧溪,你懂點事行不行!”
這一個兩個的,都在譴責,仿佛做了什麽殺人放火理不容的事。
若是換了原主,聽到的生母和的四個哥哥這麽,隻怕心都要碎了。
可惜,現在的這,已經換了一個靈魂。
莊婧溪抬眼,目不卑不地掃過在場的眾人。
子孱弱,臉還很蒼白,背脊卻得筆直,眼含譏誚,最後卻是將目落在了莊玉瑤上,“急什麽?我又沒不走。”
“你們這麽迫不及待,甚至都等不到亮,莫非除了要送我去養病,還要順帶著去辦些什麽事見些什麽人?”
這一番話得不疾不徐,到了末尾,甚至還染上了三分笑意。
莊玉瑤年紀尚輕,還不太明白話裏藏著的刀鋒,隻覺得自己這個四姐姐是在頂撞母親和幾位哥哥。
皺了皺眉,張口就打算反駁。
不料,一向雍容端莊的母親,突然變了臉,厲聲道:“莊婧溪!”
趙惠蘭聲音尖厲,臉卻微微發白,帶著幾分焦急和惶恐。
再看立在屋子裏的那四個哥哥,同樣也是臉驟然巨變,眸中多有張。
莊婧溪這就笑了。
莊玉瑤隻是個十歲的姑娘,尚且不太明白話裏的意思。
這屋子裏的其他人卻不是蠢貨。
莊婧溪莊府的人,除了送去養病,還要順帶去辦一些事,去見一些人。
可究竟是什麽事,要打著送嫡去養病的名頭在暗中悄悄辦的?
這裏麵可做的文章就多了。
如今時局不穩,朝中暗流湧,後宮波譎雲詭,皇子爭權,後妃爭寵。
當今子,乃至幾位皇子,手上隻怕都有一支專門為他們自己所用的眼線。
誰又能知道這眼線有沒有布在這莊府中。
這話若是被有心人聽去了,再加以利用一番,莊府會被扣上一個什麽罪名?
輕則是莊府家風不正,重則是結黨營私。
甚至給莊府扣上一個意圖謀反的罪名也是有可能的。
這幾個人,不顧的死活,非要在這個時候將趕走,毫不擔心可能會因子本就孱弱,不了舟車勞頓直接死在半路上。
那就拿莊府所有人命做賭注。
趙惠蘭覺得這個病秧子死不足惜。
可幾個哥哥,可是年紀正好,的妹妹,還是個十歲丫頭。
趙惠蘭敢拿他們的命和賭嗎?
莊婧溪微笑著。
因為常年生病的緣故,的臉還有些蠟黃,隻是整個人的氣場完全變了。
沒有了平日裏的怯怯,看著十分陌生。
趙惠蘭卻覺得莊婧溪這是忤逆,是不將這個生母放在眼裏,現在更是膽大包,什麽混賬話都敢!
“你這個不孝!真是反了了!”趙惠蘭疾步上前,掌高高揚起,力道毫不收斂地就往莊婧溪臉上招呼。
莊婧溪穩穩地截住了趙惠蘭的掌。
可不是原主,跟趙惠蘭半錢關係都沒有。
趙惠蘭想像從前一樣對又打又罵,也得看答不答應!
莊婧溪角含笑,眸卻冷得像是山頂的積雪,“我子虛得很,可不住莊夫人的一頓打,萬一莊家主母打死病中兒的事傳了出去……”
“夠了!”冰冷憤怒的聲音響起,話的人是莊府大公子莊明禮,也正是莊婧溪的好大哥。
他臉上滿滿的都是失之,看莊婧溪的目,滿是指責,“莊婧溪,你為了留在府中,不惜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話,如今更是頂撞母親,你簡直太令我失了!”
莊婧溪掏了掏耳朵,用那種看傻子的目看著他,“對我失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幾?你沒盡過一做哥哥的責任,現在倒是給我擺起兄長的架子來了。合著別人都是麵若銀盆,你這是臉大如盆啊!”
這一番話出口,不僅是莊明禮震驚了,這屋子裏所有人,就連莊玉瑤,都用那種見鬼了的目盯著。
這個四姐姐弱得令人討厭,平日裏也是一副怯怯的模樣,連話都不曾高聲過。
可今日就像一個炮仗,忤逆母親,還頂撞兄長。
前麵還隻是怪氣地話。
現在倒好,就差指著大哥鼻子罵他不要臉了!
莊玉瑤皺了皺眉,平日裏就不喜歡這個四姐姐,現在就更不喜歡了。
因為其他幾個哥哥,都會陪一起玩。
隻有這個四姐姐,弱不風,走兩步就要上三口氣。
莊婧溪喝了一口水,一下子這麽多話,嗓子有點不了。
將茶杯擱在桌上,漫不經心掃了一眼在場的人,將所有人的神都盡收眼底。
莊婧溪輕輕地笑了,“你們為什麽這麽篤定我不想走?難不你們覺得莊府是皇宮,金碧輝煌,人人都想留下來沾沾福氣?”
生怕對麵的人被氣得不夠狠似的,還喪心病狂地眨了眨眼睛,“放心好了,我發誓,三後我要是還賴著不走,整個莊府的人都被打雷劈。”
莊婧溪打了個哈欠,出了困倦的表,像趕蒼蠅那樣揮了揮手,“行了,大晚上的趕回去睡覺,這麽晚了還勞,第二萬一病了,這鍋準得推到我上。我命薄,擔不起這麽重的罪名。”
這一番話,委實將對麵的所有人都氣得不輕。
這樣的發誓方式,真真是將他們氣笑了!
可他們到底也沒再什麽,隻是黑著臉甩袖離開。
不離開還能做什麽?再待下去,還不知道要從裏聽到多大逆不道的話。
送走了瘟神,莊婧溪的耳朵才難得的有了片刻的清靜。
冬青沉默地去將屋子的門鎖上。
紅著眼走到莊婧溪邊,聲音哽咽,“姑娘,你怎麽能出三日後就走的話呢?你子弱,若是去了那等偏遠的地方,以後的日子會很難熬的。”
莊婧溪搖了搖頭,眼底一片清明,“你以為留在府中,我的日子就會好過嗎?今日的形你也看見了,整個莊府,本就沒有我的容之地。”
冬青啞然,沉默了好半,最後紅著眼:“可是姑娘,離開莊府容易,想要回來就難了。看夫人今日的態度,想來,是沒有等你病好之後就將你接回來的心的。”
莊婧溪正用蓋子輕輕撥弄著杯盞裏的茶葉,聞言,倒是作一頓。
片刻後,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會接我回來的,到時候,會比誰都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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