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安邊塞。
曹弘懿站在城牆上,目平靜地眺著遠方。
狂風席捲著沙土,撲面而來,曹弘懿卻連也沒有。
駐守邊關這麼多年,他早已習慣了這惡劣的環境與天氣。
「曹將軍,這是綏安來的信。」手下恭敬地將手中的信件,呈給曹弘懿。
曹弘懿點頭,雙手接過,「有勞了。」
信竟有兩封,一封來自宴深,一封來自曹興騰。
兩封不同的信,卻有一個信息是相同的——皇上失蹤,太子與四王爺已死。
曹弘懿的眉頭越皺越。
曹興騰信中的意思很是直接——暗自帶兵回綏安,助他一統天下,坐上皇位。
而宴深則是叮囑——綏安變天之際,阿懿務必多保重。
拿著信函的曹弘懿,大步走下城牆,朝著軍營最角落的營帳而去。
門簾掀開的一瞬間,低頭看著手中冊子的蘇昂,立馬抬起了頭,「將軍。」
曹弘懿擺了擺手,示意蘇昂無需多禮。
眼下,營帳當中僅有他們兩人。
蘇昂,曹弘懿的軍師,兩人年齡相仿,因而也是極好的朋友。
「綏安要變天了。」曹弘懿在蘇昂的旁坐下后,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隨即將手中的兩封信,都遞了過去。
看完信件的蘇昂,抬頭看著曹弘懿,「將軍有何打算?要帶兵回綏安嗎?」
曹弘懿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它又拋回給了蘇昂,「依軍師之見呢?」
「皇上失蹤多日,綏安的勢力卻沒有展開爭鬥,這說明他們對皇上失蹤一事腦子裏是沒有譜的。皇上為何失蹤?皇上是否還活著?又或者這是不是皇上的自導自演?」蘇昂頓了頓,「當然,目前來看,自導自演的可能沒有。否則面對太子和四王爺的死亡,皇上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宴修雖然心狠,但畢竟太子與四王爺可都是上流著他的兒子。
「將軍眼下若是貿然回綏安,對眾人而言,那就是在表明將軍對於此事的態度。無論將軍是支持七王爺,還是支持曹丞相,都是謀反。」在蘇昂看來,此事對於曹弘懿,是個極為艱難的選擇,「但將軍即使不回綏安,也不會影響曹丞相的謀反。功,將軍無礙。失敗,將軍的人頭同樣得落地,即使將軍什麼也沒有做。」
之所以選擇艱難,是因為曹弘懿自始至終都是不支持曹興騰謀反一事的。
但眼下來看,他似乎不得不支持曹興騰謀反,且必須確定曹興騰謀反功,否則整個曹府的人都要跟著陪葬。
在曹弘懿看來,曹興騰是不適合做皇上的。曹興騰過於自私自利,所有反對他的人,都只有一個結局——死。
這樣的人,為皇上,綏安必亡。
作為一個守護綏安多年的人,曹弘懿不能接這樣的事發生。
而蘇昂作為曹弘懿的軍師與摯友,自然是明白他的想法的,「將軍最好的選擇,是支持七王爺上位功。」
曹弘懿與宴深是生死之,誰都可能要曹弘懿的命,但宴深不會。
「我若公然支持七王爺上位,就等於公然在與丞相府斷絕關係。」曹弘懿拿過桌上的酒壺,仰頭灌著自己,「七王爺篡位與否,眼下並沒有給我一個準確的口信兒。」
酒的辛辣順著嚨,蔓延至全,但煩悶卻是毫都沒有消散。
「自從皇上失蹤的消息傳開來后,邊關的突襲就一直未斷過。」曹弘懿再次嘆了一口氣,「不然,我還能暗中回綏安一趟。」
一陣沉默后,蘇昂的眼睛突然出現了亮,「將軍若是不好直接問七王爺,不如給七王妃寫封信問問?」
自從知曉衛芫荽住七王府後,曹弘懿就派了人定期將衛芫荽所干大事,書信於他。
衛芫荽的魄力與果敢,曹弘懿是著實的佩服。
對於曹弘懿而言,最重要的是,衛芫荽一次又一次地護著宴深。
因此,曹弘懿是極為信任衛芫荽的,「對!此事可行。」
一個時辰后,曹弘懿的手寫信,從邊關出發,朝著綏安長街而去。
衛芫荽端進寢臥的早膳已經涼了,宴深卻依然是一未。
「七王爺生氣歸生氣,這飯還是得吃的,不然何來的力氣與我生氣?」躺在搖搖椅上的衛芫荽,緩緩地搖著手中的扇子,回眸一笑道。
宴深轉頭,看著衛芫荽,「王妃這可是在求本王用膳?」
求他用膳?
吃不吃,不吃死,埋了便是。
但顯然若是這樣回答,依照宴深的格,肯定不會用膳。
他上的傷口於恢復的關鍵期,營養必須得跟上,否則子會越來越虛弱。
宴深只要沒有痊癒,就會一直賴在春食肆。為了讓宴深早日離開,衛芫荽只得昧著良心,點頭道,「是。我是在求王爺用膳。」
聽到此回答,宴深還算滿意,滿意的原因在於有了臺階順勢而下,「端過來!」
「是。」衛芫荽從搖搖椅上翻而下,端著盛著早膳的木盤,走到了床榻邊。
宴深的傷口已經結痂,此時的他倚靠在床頭,後是衛芫荽特意給他製的墊,「喂本王。」
好手好腳的,是勺子太重,還是手太?
衛芫荽小聲嘀咕道,隨即拿過木盤裏的勺子,「張口。」
極為配合的宴深,眉頭一皺道,「你剛剛在說什麼?」
「沒什麼。今日這粥是兒熬的,有些濃稠,明兒我讓多加一些水。」說話間,衛芫荽又遞了一勺,堵住了宴深的。
直到一碗粥見底,宴深才有開口的機會,「輿圖你們拿到了嗎?」
宴深的目的與衛芫荽的目的,是完全不同的。
但輿圖的到手,卻是對他們雙方都有利的。
宴深用來排兵佈陣,衛芫荽則用來推斷被埋葬的胥國人的位置。
衛芫荽搖頭,「我們拿到了輿圖的位置,剩下的難道不應該是由七王爺的人去完嗎?」..
既是盟友,當然得共同參與,而後共同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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