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馬車裡,坐著宴深,衛芫荽,還有衛元洲。
三人第一次共同一空間。
氛圍甚是微妙。
衛元洲看著一言不發,將頭一直著窗外的衛芫荽,輕嘆道:「阿姐日接的,就是這些不要臉之人?」
衛芫荽回眸,搖頭冷笑,「日後你就會知曉,他們還算要臉的。」
(臉:你這是在侮辱我?)
「不過,要不要臉都無所謂,畢竟七王爺肯定會保護你的。」衛元洲邊說邊將頭轉向宴深,「對吧?姐夫。」
宴深頷首,衛元洲這是在變向讓他給出承諾。
生平最恨別人玩小心思的宴深,又怎麼可能如衛元洲的願,「可不在本王的保護範圍。」
衛元洲立馬發出冷笑,佯裝震驚地回擊道,「姐夫這話可就無了。阿姐是你的人,不在你的保護範圍,難道還能在別的男人的保護範圍?」
語畢,不等宴深作答,繼續補充道,「想來以我阿姐的值,這想要保護的男子,有七王爺一個不多,無七王爺一個不。倒也無所謂。阿姐,你說是麼?」
漫不經心的語氣里,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猛,凸顯得淋漓盡致。
宴深的臉立馬沉了下來,「那本王倒是要好生看下,是本王拔劍的速度快,還是他們給本王戴帽子的速度快!」
「難道男間就不能有真正的友?七王爺這麼說,有些淺呢。」衛元洲笑得甚是無辜。
無辜里滿是欠揍……
宴深的手指,已經握了拳頭。
衛芫荽看著眼前嘰嘰喳喳個沒完沒了,劍拔弩張的兩個年輕男子,「我說兩位公子,若是有力在這兒掰扯些有的沒的,不如將它留到皇后壽辰上。多的是牛鬼蛇神等著你們去對付。搞訌,算什麼男人?」
衛元洲搖頭,面甚是正經,「水來土掩,兵來七王爺擋。阿姐完全就是在瞎心。」
此話倒也沒有病。
只是七王爺擋?
七王爺只會拿衛芫荽的去擋。
「衛小公子作為七王妃的弟弟,衛府的唯一男兒,難不在保護這件事上,沒有毫責任?」宴深回著衛元洲,若有所思的譏諷道。
將全部責任都推給自己,倒也是個「實在」人。
「我當然有責任,但阿姐畢竟是你七王府的人,我怎麼能搶了七王爺的風頭?」衛元洲繼續一本正經地瞎扯著。
人事不做,道理倒是一個接著一個,說的就是衛元洲這個臉皮比天厚的小公子。
宴深掀開車簾,毫不客氣地將衛元洲踹了下去,「意蘊酒肆到了。」
言下之意——你可以滾了。
摔了一個狗吃屎的衛元洲爬起來,拍了拍屁,正準備懟上幾句,抬頭才發現,七王府的馬車早已經揚長而去,留給他的,只有嗆得直咳嗽的塵土,撲滿鼻腔。
衛芫荽回頭看了一眼憋屈的衛元洲,對於他方才的行為,屬實有些詫異。
不過,是良心發現還是別有所圖,才燃起的保護自己的那顆心,衛芫荽就不得而知了。
意蘊酒肆門口。
許多金低頭,意味深長地看著衛元洲,「小公子的姐夫,可真是無呢。」
「你這是在嘲笑小爺?」衛元洲吹了吹摔破皮的手,跟在許多金後,朝著後院緩緩走去。
「小公子可以自信些,將這是二字去掉。」漫不經心的口吻里,就差將「你活該」三字寫在臉上了。
衛元洲竟真的仔細回想了一遍剛才那句話,將這是去掉——你在嘲笑小爺。
「和!笑吧,盡的笑吧,反正笑死別找小爺負責就。」衛元洲無所謂地搖搖頭,隨即坐到飯桌前,準備大幹一場。
撲鼻的飯香令衛元洲已經忘記方才的不愉快。
畢竟,沒有什麼是一頓食所治癒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頓。
然而屁還沒有落到上面,椅子就已被許多金給抬開了。
毫無準備的衛元洲再次摔倒在地。
敢他今天是和地杠上了嗎?
衛元洲口中的「你瘋了嗎?」還來不及問出口,就被許多金給堵了回來,「灶房裡的碗,小公子刷完了嗎?這活都沒有幹完,哪有吃的道理?」
天已經暗了,只適合吃飯睡覺看星空的好時辰,等著衛元洲的,卻是布滿油漬與味道的碗筷。
(衛元洲;碗,你與我什麼仇,什麼怨?)
「今日小爺被狗咬上,不得不和阿姐進宮一趟。等到那兩條狗被關進籠子,再回來已是這個時辰。」肚子已經得咕咕作響的衛元洲,看著滿桌吃不到的飯菜,口水吞個不停。
坐下來的許多金,筷子已經向衛元洲最的糖醋排骨,嘗了一口后,出甚是滿意的神,「還不錯。」
隨即又將目轉向衛元洲,「你被狗咬進宮,那是你自己的事,跟酒肆有什麼關係?與其在這兒傻愣著,不如趕去刷,早些刷完,沒準兒這些飯菜還能剩一點。」
「你這是在剝削我!」衛元洲怒斥道,畢竟飯都不吃飽,又豈有力氣去幹活?
許多金夾起一片酸菜魚,緩緩放口中,「不幹活還想吃飯?小公子若是想憑自己那張臉,也不是不行。」
賣個乖?
撒個?
衛元洲正思忖著,聽得許多金莞爾一笑,「出門直走到底,右拐,青樓。」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賣?」總算是聽了個明白的衛元洲,一時間,氣得更了。
許多金點頭,「賣都得憑力氣,小公子憑什麼能白嫖?」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看著桌上的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消失,衛元洲瞪了一眼許多金,轉朝著洗碗池大步而去。
數十個洗碗池,每一個都被裝得滿滿當當。..
沒有一個的存在,是無辜的。
方才還充滿力的衛元洲,瞬間就萎靡了下來。
若是一頓不吃就能免洗這些碗,衛元洲寧願死也不要洗。
但他知道,若是今日不洗,明日還是逃不過刷碗的命運。
畢竟他來綏安長街可是有任務的,任務完不,是回不去的。
因此,再苦的日子,他都得熬。
思及此的衛元洲,一邊在心裡念叨「此仇不報非君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一邊拿起水池中的碗開始洗。
衛元洲不知道的是,許多金在他拿起碗的瞬間,就放下手中的筷子,將飯菜都留給了他,去了天臺。
天臺上,有酒有,還有衛芫荽。
二人吹著風,看著院中洗得腰都快直不起來的衛元洲,相視一笑,隨即舉杯相。
(衛元洲:你們還是人嗎?)
當然,還是有正事的。
正事就是再相視一笑,再舉杯。
至於皇后的生辰大禮,不過是順帶著討論一番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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