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其他人也起了疑。
食盒打開時,離著最近的並非姜清焰,毒蛇怎麼就朝去了?
姜清焰看了眼水榭邊叢生的蘭草:「因為是你們故意引蛇襲擊我。卞姿,將人帶過來。」
話音一落,卞姿便押著一個嬤嬤走了過來。
此人便是將姜清焰帶到水榭邊落座之人。
方才,姜清焰發現其他賓客來了之後,並沒有下人引路安排座位。唯獨被刻意安排到水榭邊,必然是有人蓄意為之。
正在琢磨那人目的為何時,就突然竄出毒蛇,想要襲擊。
原本,以為此事是沖著來的,但現在看起來,幕後主使是打算一石二鳥。
「啟王妃,這人可是你安排在此迎候本郡主的?」
林可馨搖頭:「我並未安排任何人迎候郡主。」
啟王問道:「毒蛇襲擊郡主,與這嬤嬤有何關係?」
姜清焰轉,抬手指向水榭邊的蘭草:「此人將我引到這裏,故意讓我坐在那些蘭草附近。這些蘭草氣味幽微,卻能吸引蛇。」
「事先安排了這些,足見毒蛇也不是意外掉落,而是被人故意放出來的。」
「之所以選擇此時此地,就是為了當著眾賓客的面,掀起一場風波,然後借嬤嬤之口,讓所有人知道,啟王妃想要加害未過門的新娘子。」
眾人一片嘩然。
啟王沉著臉,厲聲喝問:「說!是誰指使你們的?」
兩個嬤嬤矢口否認。
姜清焰揚起略帶銳的眸子,掃過二人:「你二人有謀害郡主之嫌,若是在此不肯說,那便去刑部大牢裏說吧!」
領路的嬤嬤嚇得臉鐵青,立刻招了:「我說!是楚王妃命老奴在此等候郡主,將郡主領到水榭邊的座位。其他老奴什麼都不知道,求郡主饒命!」
眾人又是一陣嘩然。
這出宅謀算計的好戲,可比看人親有意思多了!
姜清焰轉頭對啟王道:「勞煩王爺將新娘子請出來,本郡主要問清楚,為何要謀害我?」
啟王吩咐下人:「去把帶過來!」
不多時,楚含翠一大紅喜服,跟著下人走進水榭。
掃了眼地上的死蛇,還有兩個嬤嬤,倨傲地揚起臉:「你們有何證據說是我陷害林可馨?我還說是讓這個老奴故意誣陷我呢!」
姜清焰道:「王妃不可能當眾栽贓自己。而且你要證據也不是沒有。豢養毒蛇難免有被咬的危險,所以必定會備有解藥。王爺可以即刻派人去搜,看解藥現在何?」
啟王厲喝一聲:「搜!」
楚含翠臉大變:「不必搜了,就是我,那又如何?」
姜清焰:「為何是我?」
楚含翠神滿不在乎,一笑:「蛇咬了旁人,肯定礙於王爺面子,不會追究。但安郡主份尊貴,脾氣又大。蛇咬了你,說不定你一怒之下,把林可馨給殺了。」
姜清焰眸森冷地盯著。
楚含翠冷哼一聲,依然揚著頭:「輸便是輸了,王敗寇,我認!」
庶母落井下石,嬸嬸虎視眈眈,更有姊妹毀她閨譽,最終落得個退婚的下場,她的良人又該往哪裡尋?活在古代官家宅院,身不由己,就算困難重重,她也要放手一搏,把幸福生活掌握在自己手中。
這年冬末,溫禾安失權被廢,流放歸墟。 她出生天都頂級世家,也曾是言笑間攪動風雲的人物,衆人皆說,她這次身敗名裂,名利皆失,全栽在一個“情”字上。 溫禾安早前與人成過一次婚,對方家世實力容貌皆在頂尖之列,聲名赫赫,雙方結契,是爲家族間的強強結合,無關情愛。 這段婚姻後來結束的也格外平靜。 真正令她“意亂情迷”的,是東州王庭留在天都的一名質子。 他溫柔清雋,靜謐安寧,卻在最關鍵的時候,籠絡她的附庸,聯合她的強勁對手,將致命的奪權證據甩在她身上,自己則借勢青雲直上,瀟灑抽身。 一切塵埃落定時,溫禾安看着浪掀千里的歸墟結界,以爲自己已經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 時值隆冬,歲暮天寒。 溫禾安包裹得嚴嚴實實,拎着藥回到自己的小破屋,發現屋外破天荒的守着兩三名白衣畫仙,垂眉順目,無聲對她頷首,熟悉得令人心驚。 推門而進。 看到了陸嶼然。 即便是在強者滿地亂走的九重天天都,陸嶼然的名字也如郢中白雪,獨然出衆。 他是被寄予厚望的帝嗣,百戰榜巔峯所屬,意氣鋒芒,無可阻擋,真正的無暇白璧,絕代天驕。 今時今日,如果能在他身上挑出唯一的污點,那污點就是溫禾安。 作爲昔日和溫禾安強強聯姻的前道侶。 “今日我來,是想問問。” 大雪天,陸嶼然華裾鶴氅,立於破敗窗前,儂豔的眉眼被雪色映得微懨,語調還和以前一樣討厭:“經此一事,能不能徹底治好你眼盲的毛病?” “……?” “能的話。” 他回眸,於十幾步之外看她,冷淡霜意從懶散垂落的睫毛下溢出來:“要不要跟着我。” “Sha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