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玄承倒是沒想到這方面,被青梧提醒之後,眉頭反而皺得更。
這麼說也有道理。
他斟酌著開口:「皇嬸這麼肯定?但若是冥皇叔讓蘇私下前往呢?誰又能想到有沒有這個可能?」
青梧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沒有反駁,而是順著問了下去:「六皇子這樣說,可是因為聽到了什麼?」
司玄承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問,既然來找自己,怕是確實有人提醒。
「靈兒說,讓那麼做的人是個帶劍的黑男子。」司玄承道:「且那黑男子背後的人……長得跟本王有幾分像。」
種種條件都帶有指向,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司君冥。
「六皇子只憑這麼點線索就肯定此事跟冥皇叔有關?是否有些草率?」青梧覺得不太能接。
司玄承不像是這麼沒有想法的人。
聽到這個問題,司玄承卻沒有像方才那樣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下來。
「不方便說?」青梧看出他的猶豫,倒也沒有要追問的意思,只是邁開步子:「那便罷了,六皇子懷疑誰是自由,本王妃也不興趣。」
「若是六皇子真的想知道冥皇叔的行蹤,不如等人回來,親自問問吧。」
司玄承攥了手,忽然覺得現在有些進退兩難。
他敢去問司君冥嗎?
若是能這麼容易就得到答案,他何必來找青梧呢?
「因為……若是真能藉此殺了本王,對冥皇叔有利。」司玄承的聲音有些低:「皇嬸不會不知道近日宮中的況吧?」
安靜的花園之中,只能聽到偶爾幾聲鳥鳴。
青梧聞言停下腳步,跟在後的司玄承沒注意,差點撞在上。
淺藍的被風輕輕揚起,面前的子臉上一片平靜,看不出緒。
「皇嬸?」司玄承不在想什麼,有些不明所以地看過去。
兩人正在迴廊的拐角,青梧沉默著忽然上前兩步。漂亮緻的眉眼忽然在面前放大,讓司玄承心頭一驚,猛地後退。
後背撞在牆上。
青梧卻全然未覺自己的舉有何不對的地方,目倏地沉下來,角的笑意卻愈發深了:「按照六皇子的意思來看,心中有這個想法的人,又何止冥皇叔一人呢?」
盯著勾起的紅,司玄承的目不控制地漸漸向下,瞥見烏黑髮間若若現的白皙脖頸。
往日的出現在宮的時候總喜歡穿著一張揚明艷的紅,彷彿熾熱的火焰。
倒是極能見到這麼冷清素雅的模樣。
腦中的思緒逐漸飄遠,直到青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司玄承才回過神來。
此話意有所指,他搖頭道:「總不可能是太子吧,他此刻……應當顧不上本王。」
青梧本來就不是指司玄燁,反倒是從司玄承的口中聽出幾分意味,略一思索便追問道:「為何?」
「皇嬸還不知道?」司玄承似乎很是驚訝的樣子,簡單解釋道:「皇後有意讓太子同青歌走得近些,但太子並不願意,如今似乎是被皇后關在宮中。」
被暫時關起來的司玄燁怎麼可能對自己手。
沒有條件。
他直接將人排除了。
原來司玄燁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是被皇后關起來了。
青梧垂眸陷沉思,心說自己之前果然猜得八九不離十。
對於同青歌婚這件事,司玄燁並非自願,而是皇後為了達到目的刻意為之。
為此還不惜將人關起來。
「既然不是太子,也不是冥皇叔,那剩下的人……」司玄承順著青梧的思路細數,忽然想起某個被自己忽略的人來。
「看來六皇子已經猜到。」青梧看見他臉上的表變化,微微頷首,「此事我想冥皇叔也無意參與吧?排除掉錯誤的答案,那麼剩下的那個,基本可以確定了。」
竟然會是司玄安……
上次與他見過面之後發現他還是一副病弱不願見人的模樣,司玄承便沒有多想。
結果正是這個被自己的忽略的人出了手?
「問完了吧?沒事早點走,要是被發現,本王妃可不會幫你求。」青梧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轉準備回去吃秋水準備好的早飯。
「皇嬸果然是本王的福星,有什麼問題遇見皇嬸,皆是迎刃而解。」心裏有了底,司玄承臉上的表也輕鬆起來,笑意盈盈:「不過還有件事本王要提醒一句,皇嬸說得不對。」
青梧沒回頭,但腳步停下。
「冥皇叔他……」司玄承頓了頓,才繼續道:「對此事並非毫無興趣。」
話音落下,便只余窸窸窣窣的響。
青梧也沒繼續在花園之中停留。
暮頹然,皎潔的月籠罩而下。雜的腳步聲將府城的鳥雀驟然驚飛,徒留下幾聲怪異又刺耳的鳴。
而恭親王府樹影錯,影影綽綽,一抹纖細的影從窗口靈巧躍下。
將長發高高束起,裝扮簡單整潔的青梧將手按在牆上,鬼鬼祟祟行至牆邊。
打量著自己面前這堵牆的高度,猶豫了片刻,不確定自己那三腳貓手能否安然無恙從這牆上翻過去。
目落在旁邊的石柱之上,咬了咬牙,上前藉助石柱,有些狼狽地爬了上去。
「下次一定跟曜靈好好學習學習輕功。」青梧著氣坐在牆頭休息,不得不慨爬牆真是個技活。
看人家那麼輕輕鬆鬆就能跳上牆頭再跳下去,那過程行雲流水,好像完全不難。
真到了自己上,就變得天差地別。
休息片刻,正找個好的落腳點的時候,忽然聽到悉的聲音響起——
「夫人想學輕功?」
司君冥的聲音又低又沉,卻聽不出其中緒,只是在這安靜的恭親王府後院之中顯得尤為清晰。
青梧悠悠看向聲音來源,發現原來在牆下站了個人。
一玄錦服幾乎完顯現出他優越的材比例,此時正微微仰著頭,那雙深邃的黑眸盯著自己的方向,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
他的手裏著長劍,看起來似乎是從外頭剛回來的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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