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錯覺嗎？

蒼辰心頭閃過不安的覺，忍不住開口試探道：「你打算如何？」

他可不相信，僅僅憑藉自己幾句話就能改變紀元晁的決定。

這並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月照亮蒼辰臉上警惕的神，紀元晁的影被樹影掩蓋，目落在他上，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

口中吐出無的話語：「與你無關。」

寒風揚起他的角，蒼辰著人逐漸遠去的背影，按在石碑上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

「無關？」蒼辰喃喃低語，聲音中帶著幾分堅決：「，是我唯一不可能妥協的。」

抬眼看向夜空，黑暗籠罩下，只有星點點閃耀。

冷白的月讓這片樹林多添了幾分蕭條，安靜到彷彿一切都陷沉睡。

紀元晁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莫非他跟青梧之間發生過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蒼辰的眉頭皺起來，陷沉思之中，不知不覺間，他的視線落在石碑上。

指尖一下一下細細過上面的名字，他的眼中流出幾分痛苦的神，低聲道：「我該幫嗎？還是讓遠離這份折磨？」

紀元晁說得沒錯。

當時自己確實已經搖了，只是司君冥出現得太過及時，讓他沒能將接下來的囑咐說明白。

在真正找到青梧之前，蒼辰一直覺得自己的念頭很堅定。

那就是找到周水的兒，然後……

殺了。

可真的到了這樣一天，看著青梧與周水有些相似的眉眼，他反而猶豫了。

如果真如世間傳聞所說，是個癡傻兒，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更加沒有負擔一些？

腦中不斷回想起那天青梧跟自己說過的話，時而又想起周水生前，與自己在一起經歷過的片段。

影靠在石碑上，不再有任何作。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間天氣似乎又冷了些。

「皇嬸？皇嬸！」

清脆的聲音把青梧從走神中拉了回來，回頭便看到司蕪那張疑的臉：「皇嬸在想什麼？這已經是……呃，不知道多次愣神了。」

拉了拉自己上的披風，青梧搖了搖頭：「沒什麼。」

「真的？」司蕪看起來明顯是不相信。

「還有幾日你就要前往新月國了，怎麼還這麼有神？」青梧乾脆繞過這個話題。

「是哦。」司蕪拖著自己的下看向院已經落了一地的樹葉，撇了撇：「皇后心裏肯定高興死了。」

自從上次跟皇後起了衝突之後，沒來給自己找麻煩。

只不過每次都有所察覺，沒被佔多便宜。

「你出發的那日，還有件大事。」青梧的手輕輕過面前的杯沿，聲音又輕又緩：「知道嗎？」

「什麼大事？」司蕪立刻豎起了自己的小耳朵。

平日不能離開這裏半步，什麼新奇八卦都是聽別人說的。

還真不知道最近有什麼大事。

「三皇子娶親唄。」

慵懶的聲音從高傳來，帶著幾分不屑的味道。

司蕪嘆了口氣，似乎已經對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現的聲音已經習慣了，搖頭道：「玄承哥哥能不能不要總是這樣神出鬼沒的？」

每次不是從房頂出現就是從樹上出現。

怎麼，這麼大的地方是沒有正經進門的地方了？

「皇妹不要強人所難。」司玄承修長的影從樹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在兩人面前：「本王就這麼一點點喜好都不行？」

他還是一如既往著紫的衫，漂亮緻的眉眼十分吸引人的目。

但青梧如今再看著他，總覺得他有什麼地方不大一樣了。

「行是行，就是有點嚇人。」司蕪給他倒了杯茶推過去：「三皇兄要親了？我都不知道這件事呢，好像也沒聽別人提起過。」

司玄承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酒壺，又看了看司蕪給自己遞過來的茶，最後還是收起了酒壺，在他們之中坐了下來。

「真罕見，六皇子殿下竟然不喝酒，改喝茶了。」青梧忍不住揶揄了他一下。

要知道，之前抱著酒壺不撒手的司玄承可是深人心了的。

「皇妹親手給的茶，自然是要喝的。」司玄承毫不介意青梧開自己的玩笑，眉眼中反而是多了幾分笑意：「酒再好喝，哪有心意重要？」

他說的話讓司蕪有點不好意思，輕輕咳嗽兩聲：「不過就是倒杯茶，也不至於這樣說……」

搞得好像是什麼了不得的事一樣。

司玄承挑挑眉，不置可否。

「三皇子與將軍府二小姐的婚事，恐怕現在還沒多人知曉。」青梧看著司蕪，「但日子已經定下了，跟公主前往新月國是同一日。」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

總之就是撞上了。

「那我豈不是沒辦法看看這個二小姐長什麼樣了？還真可惜呢。」司蕪抿了口茶，雖然是笑著調侃，眉眼中卻出幾分失落。

司玄承低頭默默喝茶，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只是放下杯子的時候忽然眉頭輕輕皺起，眼神飄向假山後的某個點，瞇了瞇眼睛：「皇妹這院子……」

青梧一把按住了他的胳膊。

原本要說話的司玄承這會兒轉頭詫異地著，見微不可查地搖搖頭，將後半句話又給吞了回去。

「那公主可有什麼想法？」青梧的聲音微微抬高了些：「就這樣前往新月國？」

「不去還能怎麼辦？能用的辦法我都用了，父皇現在本就不想見我。」司蕪低下頭，聲音反而小了下去：「我也不想去……」

掙扎了許久的事，最終還是一樣的結果。

沒什麼比這個更讓人覺到沮喪的了。

「如果現在給你個選擇的機會，你願意跟本王妃走嗎？」青梧的聲音又又輕，像是蠱人心的妖，讓司蕪瞬間愣住。

走？

走到哪裏去？

愣了好半天，司蕪眼底才冒出幾分慌張，四下張之後，低了聲音對著青梧問道：「皇嫂這是……什麼意思？」

青梧笑了笑：「字面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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