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沒注意這些細節。
看見衛清籮在位置上坐穩之後,便開口問道:「恭親王妃人呢?」
他沒忘記青梧當初是用什麼借口要自己帶著他們一同前往收節的。
可如今人不見了,那說好的香也沒看到。
事關自己的心疾調養,皇帝怎麼可能那麼輕易揭過。
衛清籮睫輕,低頭不語。
「陛下,這德妃跟恭親王妃關係好得很,怕是不會說實話的。」皇后提到這收節就對青梧恨得牙。
若不是三番兩次害了自己,自己怎麼可能連收節都去不了?
更何況這次收節后,還要招待新月國的使者,場面多重要就不用說了。
這種重要的場面,在皇帝邊的居然不是自己這個皇后,反而是小小的德妃!
想想都覺得自己要氣炸。
衛清籮抿著,半天終於開口:「恭親王妃去找恭親王了。」
眸堅定,不似撒謊。
「來人,去請恭親王妃進宮。」皇帝說完,又問道:「那朕的香,何時能拿到?」
青梧若是去找司君冥的話,確實在理之中。
那人應該在恭親王府吧?
只是他關心的從來不是青梧如何,而是跟自己有關的一切。
比起青梧,他更想知道自己的香現在如何了。
聽到這,衛清籮反而是鬆了口氣,輕聲道:「驪山一行臣妾同恭親王妃四尋材料,已經將用料確定下來了。」
這話讓皇帝神中暗含期待。
衛清籮繼續道:「調理陛下的香,臣妾需要回雲籮宮再調試一番,最多七日,便可將完整的香制出。」
「好!好好好!辛苦妃!」皇帝原本霾的心,在聽到衛清籮肯定的話語后一掃而散。
這是最後的階段了。
按照青梧所說,只要好生調理著,不僅能讓心疾恢復得更加迅速,甚至還能提高自己各方面的能力。
若是旁人這樣說的話,皇帝定然不會相信。
聽起來太過玄妙,其中真假幾分也是難分辨的。
但青梧那次的針灸實實在在讓他的有所突破,這是發生在他自己上的事實。
所以,青梧說這話,他深信不疑。
誰不願自己的各方面都更上一層樓?
「不辛苦的。」衛清籮將帕子輕掩住,輕輕咳嗽了兩聲。
小巧的鼻尖滲出些細的汗珠:「臣妾為陛下做這些都是心甘願,陛下能好起來,臣妾比誰都高興。」
虛弱的樣子太過明顯,皇帝心生怕休息不好影響了制香進度,便大方道:「妃快些回去休息吧,晚些朕讓人送些補品過去。」
「還有,妃需要些什麼儘管讓人去拿。」
皇帝這一口一個妃,聽得旁邊皇后眼睛都要綠了。
不甘心道:「若德妃方才說的不是真話呢?恭親王妃就算真的回了恭親王府,也應當同陛下說一聲!這樣不聲不響離開,還有沒有將陛下放在眼裏!?」
都準備要離開的衛清籮抬頭看著皇后。
皇后回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跟青梧走得近,那就別怪不留面!
「陛下若是對恭親王妃不滿,那便找來問問,這並不難。」
衛清籮神淡然,對皇后的挑釁完全無視,還繼續跟皇帝說話:「臣妾雖然覺得恭親王妃善良可,確實惹人喜歡,但,還沒有到要替瞞陛下的程度。」
「這件事不用皇后心。」
本以為皇帝會站在自己這邊,所以皇后才如此囂張。
但這會兒居然又聽到皇帝說不用自己心,皇后心裏又瞬間張起來。
就在這時,忽然從外頭跑進來個神匆匆的小太監,跪在地上低聲跟皇帝說了些什麼。
聲音不大,衛清籮完全沒聽清楚。
「讓人進來吧。」皇帝聽完並沒有更多的緒波,小太監又神張地跑了出去。
是有人來了?
衛清籮見狀便直接抬頭對皇帝道:「既然陛下還有人要見,那臣妾便先回去了。」
好像是怕皇帝會不同意似的,又快速地跟了一句:「制香的時間很,還是早些手臣妾才能放心。」
皇帝要見誰並不關心。
能早點回雲籮宮才是最重要的。
在這裏又要應對想要興師問罪的皇帝,又要應對不餘力在針對自己的皇后。
實在太累。
覺得,還不如將自己關在制香的房間里一整日,對什麼都不管不問,那才最好。
「嗯。」皇帝同意了。
衛清籮便不再多待,行了禮轉離開。
順著階梯,走到中間部分的時候,看到方才那個小太監領著個人影正從另外一邊的樓梯朝大殿走去。
距離有些遠衛清籮看不太清。
只看到一抹玄青的角。
而路子安的眼神不錯,看到了不遠的人,問道:「那是德妃娘娘?」
小太監順著他的目看過去,回憶了一下方才還在大殿裏的衛清籮穿著,點點頭回答:「是的。」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地方,路子安慢慢悠悠走了進去。
他見到皇帝並未行禮,而是拿出個只有掌大小的黑布包來,放在手心掂了掂:「這次雲遊行醫,子安長了不新見識。」
皇后正要說話,就聽見皇帝回道:「路神醫這次倒是花了很長時間,與往常有些不同。」
他神正常,完全沒有因為路子安的話跟懶散不敬的態度而發怒。
見狀,皇后只能默默把方才想要呵斥的話給吞了回去。
「嗯,如果這樣說的話,確實有所不同。」路子安將黑布包攥進手心。「這次雲遊看病是為了替人祈福,並不是單純地四看看。」
說著,眼中還閃過哀愁。
「哦?路神醫竟然是為人祈福?此人倒是不一般。」皇帝瞇了瞇眼睛:「是誰?」
「子安虧欠過的一位友人。」路子安只說了這樣一句話,並沒有過多地去解釋。
他說完便上前走了幾步,將手中的黑布包舉到面前:「這藥包可以在陛下不舒服的時候拿出來聞聞。」
雖然是去雲遊治病,但對於皇帝的心疾,他仍然沒有忘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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