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青梧沒有防備，因此也沒特意藏自己的表。

一眼就被看出心裡在想什麼。

「本王妃只是猜的。」青梧輕笑一聲，問道：「公主得了太子的幫助，反而還讓你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差，太子都不想想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

司玄燁還真的沒想過，苦惱道：「最近皇妹對孤都是避而不見，送的東西也從來沒有收下過。」

他一直認為司蕪對自己是心有不滿，所以才會這樣。

可仔細想想，好像一開始並沒有到連見都不想見他的地步。

「真覺得你好像本王妃的兒子一樣。」屋只有兩人，青梧也懶得端架子，無奈笑道：「當然是因為你的所作所為讓覺得不開心，覺得不滿意啊！這也就證明你的做法是完全錯誤的。」

「因為公主不接，不接這種補償，但偏偏不願意虧欠別人的意，才會想著避開你，也不收你的東西。」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原因在於公主本就不怨恨你，因為不怨恨你，所以才不想虧欠你。」

「真正應該補償的人，是傷害了的人，而不是你。」

青梧一番話說下來，讓司玄燁沉默了很長時間。

他低著頭，看不清表。

起走到人的面前，青梧微微彎腰，用極低的聲音道：「皇后的罪過，為何偏偏要讓太子承擔？」

不出所料，說完這句話，看到面前的人指尖了一下。

猜對了。

「……皇嬸說得不完全對。」

等了許久，司玄燁才重新開口：「皇妹心裡，肯定是怨恨孤的，親口說過，絕對不會原諒母后。」

青梧看著他，沒有說話。

而司玄燁卻像是被青梧說的話刺激到了一樣，神低落，「孤知道，這些事本就沒辦法彌補，不論孤怎麼做，都沒辦法讓晴貴妃回來。」

「晴貴妃？」青梧覺自己好像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

想了半天，才想起，是倚翠曾經說過。

約猜到什麼，詫異道：「這晴貴妃是公主的……」

「沒錯。」司玄燁神暗淡，點頭：「皇妹的母妃死了，雖然孤不了解其中原因，但應該跟母後有點關係。」

他也是從司蕪的態度中猜測出來的。

「那怪不得，這可是……咳咳，這可不是小事啊。」青梧把邊的殺母之仇咽回去，看向司玄燁的目多了幾分憐惜。

司玄燁在眼裡可以算是真正的君子，溫和又善良。

跟陸琢那種風格並不完全相同。

他是乾淨的，澄澈的，世間有的那種純粹。

看著他，青梧都會有種母泛濫的覺。

「確實不是小事，所以皇妹怨恨孤，孤覺得是應該的。」司玄燁道。

青梧好奇道：「太子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公主告訴你的麼？」

「那日孤去見皇妹，忽然抱著孤大哭一場，說是查到了晴貴妃的死因。」司玄燁頓了頓，神有些恍惚，好像在回憶。

那時司玄燁跟司蕪關係不錯。

司玄燁為太子，卻沒有什麼太子的架子，並不高高在上，反而溫和。

跟其他的幾位皇子比起來，是最好相的一位。

司蕪當然也喜歡自己這個長得好看脾氣也好的太子哥哥，兩人分外親近。

直到晴貴妃死了。

弔死在臨華宮後院的樹上，被發現時，已經死去多時。

年紀尚輕的司蕪貪玩，總是喜歡跑出宮去玩，第一時間並不知道晴貴妃去世的事。

臨華宮上下全都神惶惶，氣氛極度抑。

等到司蕪開開心心帶著自己求到的小佛珠回到臨華宮的時候，才看到了宮那些飄的白綢，以及已經完全沒有生氣的晴貴妃。

司蕪既害怕又震驚，便跑到司玄燁那裡，說了這件事。

「然後呢？」

司玄燁說到一半停了下來。青梧正聽得有滋有味，便追問了一句。

「知道晴貴妃去世的皇妹很傷心，哭著跟孤說，剛去寺廟求了代表平安的佛珠回來。」司玄燁著拳頭，「可是東西還沒給晴貴妃，人就已經……」

他沒再繼續說。

青梧也沉默下來。

「這也跟太子沒有關係，殺晴貴妃的人不是你，你沒有必要過度苛責自己。」青梧心複雜。

其實這也是安司玄燁的話罷了。

既然查到跟皇後有關係，那多半就是皇后的手。

就算不是，也絕對有的意思在其中。

不然一個貴妃，怎麼可能就這樣不明不白死了？

「晴貴妃死了之後，皇妹日漸憔悴，孤便讓人送些補品之類的東西到臨華宮。」司玄燁沒有回答青梧的話，只是繼續道：「吃不下。想到平日皇妹最喜歡出去玩，孤便帶著溜出宮逛廟會。」

「不巧的是那日天氣不好，還未回宮，便下雨了。」

瓢潑的大雨毫不留地落下，他們被困在外面，只能並肩站在那小亭子里躲雨。

就是這時候，司蕪說查到了晴貴妃的死因。

在外人眼中晴貴妃是自己上吊的，但司蕪不相信。自己溫婉的母后在後宮中不爭不搶，為什麼會忽然自盡？

覺其中有蹊蹺的司蕪便暗中調查起來。

「說是母后害死了晴貴妃，一輩子都會怨恨母后。」司玄燁說著，下意識了自己的肩膀，苦道：「也怨恨孤。」

青梧倒了杯水遞給司玄燁：「或許只是氣話。」

「不，不是的。」司玄燁接過杯子，並沒有喝，只是放在桌子上：「想殺了孤。」

司蕪真的很恨皇后，也恨他。

司玄燁一直這樣認為著。

「怎麼可能？」青梧有些不相信：「按照太子所說，你們的關係應該還不錯啊。就算是皇后殺了晴貴妃，那跟你有什麼關係？公主就算真的要殺，也該去殺皇后。」

冤有頭債有主，誰殺的人誰償命，這樣才對。

「這是在孤的肩膀留下的。」

司玄燁拉下自己的領。

在鎖骨上方一點的位置，青梧看到了非常明顯的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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