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

司玄燁溫和的嗓音中帶著幾分無奈：「皇妹對孤……」

「什麼？」

將帕子放下，轉眼盆里的水已經染滿了紅。

司玄燁回頭看到盆中那刺目的，臉上神又擔憂起來：「皇嬸真的沒事嗎？」

這麼多，看起來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沒事。」青梧作迅速，轉眼已經包紮好了。

纏在脖頸上的白紗布還滲出幾分，但表卻是一副淡然冷漠，彷彿傷的不是自己。

司玄燁按下心中憂慮，道：「孤一直惦記皇妹近況，所以才會知曉這個消息。在宮中放心不下，便想著來看看。」

「剛到，就見似乎有人鬼鬼祟祟朝這個方向來。他們一群人形跡可疑，孤一路隨後跟著過來，結果沒想是到了皇嬸這裡。」

本想著不管是誰都出手搭救的。

結果沒想到救下的人竟然是青梧。

青梧看了他一眼，「有本王妃在，公主的毒不必擔心。太子這次前來，告訴皇兄了嗎？」

「並未告訴父皇。」司玄燁眼中閃過一黯然，雖然及時掩蓋，但還是被青梧捕捉到。

他淡淡一笑，卻看不出幾分開心，輕聲道：「連母后都未曾告訴，孤是自己前來，只想著看看皇妹就離開。」

青梧默然。

雖然司玄燁沒明說，但也大概明白。

如今皇后的況可以說非常不好，在皇帝面前說不上話就算了，還連帶著司玄燁這個太子也被影響到。

皇帝本就對他這樣溫良的格有所不滿，眼下更加忽視他。

「看就算了，現在公主的況不合適見人。」青梧道：「等回宮后，太子再去看吧。」

「不合適見人？是不是很嚴重？孤知道皇嬸醫高超，妙手回春，務必要讓皇妹好起來！需要什麼都可以，孤可以去想辦法。」

司玄燁眼可見地張起來。

「什麼都可以？」青梧挑眉問道。

「嗯。」司玄燁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拜託皇嬸。」

對他的態度有些奇怪，青梧忍不住反問：「太子跟公主的關係這麼好？」

雖然兄妹之間確實是應該相親相，但畢竟是同父異母，後宮之中那麼，哪裡會有這麼真實意地希對方好？

司玄燁卻低下頭來請求自己。

他是太子。

就算天生脾氣好，格好，也頂多是願意關心別人，並不會去做對自己沒有任何好的事。

青梧覺不太對勁。

然而司玄燁沒有覺到青梧目里的探究，自顧自道：「皇妹的脾氣有些任，說話也常常不考慮別人的心，直來直往。皇嬸若是需要跟皇妹相，千萬不要同生氣。」

「本王妃也不是好脾氣的人，太子應該知道。」青梧甩掉自己指尖的水珠，淡淡道：「如果有人敢故意冒犯本王妃，不管是誰，本王妃都會一視同仁。」

青梧的脾氣是什麼樣子，司玄燁大概清楚。

雖然平時看起來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但卻有仇必報。

無傷大雅的事可能不會跟你計較，一旦及到心中的那個點，便絕對不會罷休。

「孤知道。」

司玄燁的腦中忽然閃過司蕪那含著淚的眼睛，而後語氣沉重道：「皇妹生並不壞，只是因為喜歡胡鬧，常常沒把握好尺度。還小，皇嬸若是實在氣不過，可以來找孤出氣。」

「任打任罵，孤不會有任何怨言。」

這話說得簡直像是溺孩子的父母一樣，讓青梧心裡覺得有些不舒服。

司玄燁是太子，這司蕪呢？

按照倚翠之前所說，似乎只是個貴妃所出。

而且從狗皇帝還要把嫁出去跟新月國聯姻來看，顯然是並不看重這個公主。

司玄燁為什麼要這樣護著？

「本王妃不接。」青梧道：「如果公主真的對本王妃做出什麼事，那本王妃也會按照自己的辦法去理。」

聞言，司玄燁握了手。

「自己的辦法」是什麼辦法，他再清楚不過。

皇后對青梧的侍做出那種事，青梧給出的辦法就是讓皇后也得到相同的下場。

不會心，也不是會心的人。

「本王妃勸太子要明白一個道理。」青梧此時目銳利，盯面前抿著的司玄燁：「沒誰是能夠替別人完完全全贖罪的。」

「造傷害的人不是你，你願意承擔是你的事，但別人不接，也沒有錯。」

想到秋水曾經到的痛苦，眸更深。

放過皇后不是說因為心了，而是因為秋水跟司玄燁的善良，才讓收了手。

這件事到傷害的人是秋水，秋水說罷了，那就罷了。

若是秋水不願意接，就算司玄燁再怎麼開口請求自己，那還是會讓皇后的那張臉也保不住。

司玄燁第一次看到青梧出這種冷漠尖銳的樣子，以為是自己的話惹人不滿，下意識要解釋：「孤只是……」

「太子這病可要好好改改。」青梧實在對他這傻白甜的樣子有些無奈了，「太子不要將太多的東西背負在自己上，很多事分明錯不在你，為什麼要強行讓自己去接？」

「公主心中到底是對誰有怨言，太子考慮過麼？一味地用這種辦法去『彌補』，又知道太子究竟想要做什麼嗎？」

「皇妹知道的。」司玄燁低聲回答：「皇嬸說得對，孤確實一直想要彌補。」

他被青梧不斷問，腦中不斷閃現曾經的記憶。

好像又回到之前那個雨夜。

「那公主一定沒接太子的『好意』吧？說不定，你們的關係還因為這樣變得更差了。」青梧聽完搖了搖頭，語氣篤定道。

司玄燁心頭咯噔一聲：「皇嬸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說到這裡，他才猛地反應過來。

自己方才明明什麼都沒說，青梧卻好像都知道一樣，甚至連司蕪對自己的態度都說得分毫不差。

難道青梧聽說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