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看見曜靈有些生氣的樣子，忍不住更加得意：「怎麼是無中生有？若是心中有底氣，為何不願意麵聖說個清楚？越心裡有鬼的人，才越會躲躲藏藏，不敢見人。」

對付青梧他確實沒什麼辦法，但欺負個小侍他還是沒什麼力的。

曜靈一時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他，但心中又十分相信此事不可能跟青梧有關係，臉冰冷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嚇人。

「說不出話來了吧？」老太監看著曜靈，險地笑了笑：「你這小侍也得瞧清楚自己的份，主子若是倒了，你也沒幾天活頭。」

真以為靠恭親王就能囂張了？

「公公。」

正說著，一道溫和的聲音自門口響起。

「陸指揮使。」

老太監看到來人，起道：「可是陛下等急了？實在是沒辦法，這恭親王跟恭親王妃不知為何，堅持不肯前去，唉。」

「但是陛下龍貴重，老奴便想在懇求恭親王妃先去給陛下瞧瞧，沒想到，沒想到……」

說著說著竟然哽咽起來。

曜靈皺起眉頭，顯然是對這拿手就來的演技十分嫌棄。

剛才還趾高氣揚地威脅自己，現在轉頭就一副忠心耿耿十分委屈的樣子，誰看了都要反胃。

老太監越演越來勁，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道：「老奴在此跪了許久也不見恭親王妃鬆口，既然陸指揮使來了，那便麻煩陸指揮使回去將此事稟告給陛下！」

曜靈忍不住了，反駁道：「你明明是坐著的。」

沒想到會被當眾拆臺，老太監噎了一下，然後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看著陸琢：「陸指揮使千萬要將此事詳細告知陛下，老奴這就繼續跪在門前，求恭親王妃出面。」

說著，作勢就要繼續跪下。

陸琢抬眸看見曜靈滿含怒意的表，心中大概瞭然，抬手隨意攔了一下，淡聲道：「公公帶著人先回去吧。」

原本就是做個樣子罷了，老太監看到陸琢果然手攔自己，本不爭辯，反而十分順從地收了作，道：「肯定是陛下等著急了，才讓陸指揮使來找，那……」

「陛下方才已經歇了，公公回去好好休息。」陸琢微微側，讓開自己後的路。

原本打算回去好好告狀的老太監聽到這句話一愣，忍不住詫異道：「陛下不見恭親王跟恭親王妃了麼？」

明明剛才皇帝還驚魂未定的樣子，然大怒，要傳恭親王跟恭親王妃，轉眼就歇下了？

他有些懷疑。

「此事明日再議。」陸琢再度退了兩步，眸淡漠。

這顯然是在催促他趕離開。

老太監並非不識趣的人，只好帶著人離開：「那便明日再將此事稟告陛下，辛苦陸指揮使明日給老奴當個見證。」

他還能白白了這裡的氣不？

就算說不上什麼話，但也得把兩人的態度描繪得十惡不赦，最好能讓皇帝暴怒。

「請吧。」陸琢站在原地，看起來姿拔，有幾分傲然的覺。

老太監心頭憋悶，頭也不回帶著人群離開。

「陸指揮使如果是特意來找主子的，就請回吧。」曜靈看陸琢要開口，搶先道：「主子已經休息，不見客了。」

雖然面前這位翩翩公子是比老太監看著是要順眼多了，但一想到也是來請青梧的，曜靈就沒什麼好。

「既然王爺王妃已經休息，那確實不便打擾。」

陸琢確實過是來找青梧的，這會兒聽到曜靈有些激進的話，倒也沒生氣：「明日收節祭天過後的晚宴，還請王爺王妃務必到場。」

收節不需要其他人到場，青梧跟著來本就是因為想順水推舟帶衛清籮一起。

對比前面又是威脅又是演戲的老太監，陸琢態度有禮，語速溫和，讓人舒服不。

曜靈卸下防備，輕聲道：「屬下會轉告的。」

院子里最終還是歸於一片安靜，陸琢轉離開。

此算是為收節特意準備的府邸，因著每年皇帝都會來，所以裝點得相當緻。中央一片池子，旁邊圍繞著亭臺樓閣，高低起伏，頗有意境。

松柏掩映下，陸琢見其中亭子旁站著一道黑影，便停下腳步。

微涼夜風吹拂起司君冥的黑髮，眼神落在陸琢的上，似乎早就在這裡等了他許久。

「臣……」

「怎麼回事。」司君冥沒等他開口便直接問道。

他依舊沒有束髮，著簡單，看起來就真的是休息之時被忽然出來的狀態。

目落在司君冥角還未消去的痕跡，陸琢微微怔住。

注意到他的目，司君冥蹙眉，冷聲道：「刺客份可有線索？」

「還沒有。」陸琢回神，趕垂眸掩住目。

想到曜靈方才說兩人已經休息的話，結合司君冥如今的樣子，他心頭不知為何有些憋悶，輕聲道：「今夜陛下遇刺，大發雷霆。但……刺客沒有當場抓住，因此臣現在沒有找到線索。」

「他覺得是本王指使？」司君冥看著夜下的池塘，語氣聽不出緒。

聽剛才那個老太監的意思，皇帝必然是這樣說了。

否則一個奴才怎麼敢給他扣這麼大的帽子？

「是的。」陸琢淡聲回答道：「雖沒有緣由，但陛下確實說過王爺此時出現十分不妥，其中也許有蹊蹺，很可能跟今夜遇刺有關係。」

「這麼說，是本王出現的時候不對。」司君冥轉，看著陸琢。

陸琢忽然被司君冥盯住，心裡忍不住咯噔一聲，定了定心神，否認道：「並非如此。」

「臣認為此事與王爺沒有關係，只是巧合。」

司君冥沒有說話。

四周安靜到只能聽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哪怕是向來沉穩的陸琢，此時也忍不住有點張。

「是嗎？」

司君冥卻忽然反問道：「萬一是本王做的呢？」

此話一出，陸琢眼底閃過震驚的神。

但他很快便冷靜下來，語氣肯定道：「王爺不會。」

「為何？」司君冥慢慢走到他面前，語調輕慢：「你們不是沒有證據嗎？」

沒人能證明這件事跟他有關係。

同樣的，也沒人能證明這件事跟他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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