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九齡沒想到一覺醒來,這臨安城竟然變了天了——先是晨曦沒像往日一樣穿雲層而是落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接著早起的小蓁心有餘悸地告訴錦華園那條街上一家客棧出了人命;不一會兒府就來了人,說月九齡與小蓁涉及一起命案,讓他們回衙門配合詢問。
於是早膳用了一半的月九齡與一臉茫然的小蓁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兩個差役帶走了。
直到走出一里地遠,小蓁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見那兩位差役面無表,催促們的言行作魯,想要出聲理論卻被月九齡一個眼神制止了。
月九齡自始至終都很平靜,雖說突然被差帶走確實有些意料之外,但跟之前剛穿越過來就被誣陷殺人兇手比起來本不值一提。
們現在連死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對所謂的命案一無所知,也不知道被帶走只是為了例行問話還是有力的嫌疑人,謹慎一些總沒錯。
兩個衙役態度雖然不怎麼樣,但也沒有對們手腳,更沒有給們戴上鐐銬,也就意味著們的嫌疑並不大,至到目前為止,府沒有掌握對們不利的證據,所以差役對們還算「客氣」。
再聯想到今早小蓁說過的人命,月九齡更加確定自己在府那裏應當算是「清白」的,於是試探著開口問:
「二位大哥能否一下,是什麼命案需要我們配合調查呢?」
那兩位爺聞聲不為所,像兩個木頭一樣只是趕著們往衙門的方向去。
月九齡卻沒有因此打退堂鼓,而是繼續用疑的目看著兩位差役,若有所思地問:
「我早些時候聽說錦華園那邊出了人命,莫非死者也去了昨天趙小姐舉辦的詩會?」
衙役這次沒繃住,神一僵,隨後出不耐煩地沖著兩個雕玉琢一般的「年」厲聲喝道:
「不要胡猜測,等到了衙門就知道了!」
月九齡脖子往後一,佯作被嚇到,立即噤了聲,但秀眉卻蹙起來。
從兩個差役的反應可以得知,客棧里遇害的死者一定去過詩會,昨日參與錦華園詩會大都是本地人,不需要去住客棧,莫非死的是外地人?
不對,若死者是分不明的外地人,那差役應當不會是這種態度。
從差役出現到不由分說地帶們走,月九齡發現他們似乎都於一種鬱悶與煩躁的狀態,難道死者的份不一般?這起命案很棘手?
月九齡仔細想了想昨日詩會上的人里,印象里符合份不凡的、出了事能讓府不得不特別重視的人......
趙敏兒!
可誰如此膽大包天,敢在臨安郡守的眼皮子底下謀殺郡守之?
月九齡想了一圈,覺得參與詩會的客人應該都不是兇手,唯一稱得上有作案機的,應該是清靈吧?
但清靈的機其實也不打站得住腳,雖然與趙敏兒有衝突,但還不至於豁出去殺人——殺了趙敏兒對來說有什麼好呢?
可除了清靈,月九齡再想不出還有誰要趙敏兒的命。
思及此,不由出了一個苦笑,不過是從君子箋那裏得知趙郡守仕至今有二十餘年,一直在臨安府為,或許會認識符沁兄妹二人,所以才想去詩會運氣,看看能不能見到趙郡守,旁敲側擊一下。
可詩會後來弄得飛狗跳的,大家都不歡而散了,更來不及問什麼,只好作罷,誰知如今竟還摻和進了命案?
莫非真如君子箋說的那樣,自己走到哪哪死人?
哎,不對,君子箋也在場!
一定是君子箋的問題!
這邊月九齡哭笑不得,郡守府的趙德瑞則心急如焚。
他已經在書房裏來回踱步走了好幾百個來回了,趙德瑞的謀士方平看得頭昏眼花,有心想讓趙郡守坐下來靜靜心,可一想到發生那樣的事,饒是他平時攝燦蓮花,這會兒竟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時門外管事來報,趙夫人邊的人過來請趙德瑞去主院,說有要事相商。
趙德瑞正心煩意著,便推拖說不去!
他哪裏不了解自己的夫人,說什麼要事相商,分明是質問有沒有對策了,可他此時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方平見趙德瑞一個頭兩個大地繼續團團裝,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於是著頭皮起了話頭:
「大人,人言可畏,若不儘快查清真相,後果不堪設想啊!」
趙德瑞並沒有因此停下腳步,反而步伐更凌了,「我也知道,這不是讓你過來一起商議對策麼?」
方平聞言面慚愧道:
「小人愚鈍,一時也想不到應對的法子,要不您累去一趟南苑,請貴人指點?」
趙德瑞腳步一頓,「顧侯爺?」但很快又擺手,「不行!這點小事就去勞煩侯爺,我開不了口。」要讓他去找請教顧墨玧,還不如讓他繼續轉多幾百個圈呢!
方平本想再勸一勸趙德瑞,但一想到顧墨玧那能凍死人的面容,便忍不住打了個冷,悻悻道:
「是小人考慮不周了,只想到了前些日子侯爺在皇城接連破了兩個大案,或許能高抬貴手指點一二,救大人於水火呢。」
趙德瑞聞言猛地抬頭,是啊,若顧墨玧肯出手相助,臨安城上下必定無人敢有二話!
思及此,他心一橫,牙一咬:
「好,我去!」
然後頂著一副赴死的神往南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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