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搖頭:“府里是不囤米糧的,平日要吃,都是定期去采買。下人們吃的,是莊子上自己產的米,但是王爺和王妃吃的,是暹羅國的米,這個米,只有兩家商行有。除此之外,就是宮里才有。”
“莊子上還屯了一些米糧,但現在正好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剩下的也不多了。但好在很快就要有收,也不怕。城外百姓還好,莊戶人家不缺這個。可就怕城里米糧供應不上,到時候要出問題的。”
葉知秋還不知道自己吃的米,都是特供的大米,一時之間,心里都有些復雜。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葉知秋也沒太多功夫去想那些,直接果斷道:“讓人清點莊子上的米糧,只要足夠咱們吃到收時候就不用采買。如果有多的,先留起來,以備不時之需。至于我和王爺吃的米,也不用特地囤,沒了,就不吃就是。我一個人,能吃多?咱們自己莊子上產的米,我也不是不能吃。”
實在不行,還可以去宮里蹭飯!
葉知秋沉片刻,想了想,問張平一句:“你說,陛下知道這個況嗎?”
張平搖頭:“不好說。”
就看有沒有人故意要瞞著陛下了。
葉知秋頷首,最后吩咐張平:“如果況嚴重了,你就告訴我一聲,到時候我進宮去蹭個飯。”
也算是晦地提醒一下宮里。
張平應下,又提起了葉家:“尚書府那邊,我也已經讓人提醒了,王妃盡可放心。”
葉知秋含笑看著張平:“你費心了。”
除了這個事,張平又提起一件事:“王妃之前讓我留意府里的人,我就悄悄地查了一下,發現府里至有三撥人馬在向外通信。只不過是誰的人,目前還不能知曉。王妃您看——”
“不用理,先留著。”葉知秋手指挲了一下椅子扶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何必打草驚蛇呢?讓人覺得我們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到時候我們要做點什麼,才最容易得手。”
人總是喜歡忽略掉已經在掌控中的東西。
張平看著葉知秋這個笑容,莫名就想起了沈遇白來:王妃和王爺,怎麼越來越像了?難道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過,也要盯了。看看能不能出到底都是誰派來的人。”葉知秋看一眼張平,發現張平這些日子瘦了一些,就轉了話題:“最近事多,你和花嬤嬤他們,也要注意自己。咱們府里,還得靠你們。不然我一個人,獨木難支。”
張平樂呵呵地應一聲。
說完這些事,葉知秋這才回后院去見阿元。
阿元和葉知秋一直很親近依賴,雖然葉知秋出門一整天,他也不會哭鬧著找人,但是只要葉知秋一回來,見著了面,他就會拽著葉知秋不撒手,還憋著,一副委委屈屈的哼哼唧唧樣。
葉知秋有時候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又覺得有點好笑:這麼點小,就鬼鬼的。
抱阿元之前,葉知秋是把上裳換過,首飾也摘了的,怕阿元被弄傷了,或是沾到了外頭帶回來的臟污。
甚至臉和手都是好好洗過的。
所以接過來阿元之后第一件事,葉知秋就是狠狠地在阿元臉上親了一口,然后埋在阿元小脖子窩那兒,瘋狂吸兩口兒子上的香味——一天沒聞到,還是很想的。
而且兒子上那香味,也一點不覺得腥,反而覺得很香,香到有時候給阿元洗過澡,都恨不得啃兩口。
阿元的媽是葉知秋親自挑選的,人很老實,對孩子耐心,背景也簡單。而且葉知秋允許媽把自己的孩子帶到府里來養,每日也讓給自己孩子喂,只不過,肯定是要先著阿元。只是補品上,讓媽多進補,保證能夠。
甚至媽的男人,葉知秋也讓張平給安排了個雜活。
一家人,也算是能在一起。
葉知秋做這些,圖的只是一個媽的忠心耿耿。
不說把阿元當自己親生的,但是好歹也上心些。不要再像上輩子,自己心大意沒顧上,娘竟被人收買,不僅給人當探子,對阿元也是不經心,一頓飽一頓,甚至還病了好幾次。
看著阿元和葉知秋親近,娘樂呵呵地跟葉知秋說起今天阿元吃了幾次,拉了幾次,洗了幾次。
而葉知秋一點不覺得不耐煩,反而聽得津津有味。
最后娘說完了,才笑著嘆一句:“阿元真是乖極了,也就是在王妃面前,才有點兒小脾氣。才非要人抱。”
“是啊。”花嬤嬤也跟著笑:“我就沒見過比咱們阿元乖巧的孩子。就連王爺小時候,也沒這麼乖的。”
“這哪是乖啊。”葉知秋親了親阿元的臉蛋兒,阿元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笑得牙床都能看見了,高興得不得了。
然后葉知秋繼續說下去:“這就是知道,親娘不在,哭鬧也沒用,不如好好睡覺吃。不然,也不會到了我手里,就開始委屈了。別看他小,他其實心里都知道。”
用手指了阿元臉蛋兒,葉知秋眉眼彎彎:“就是不知道,他還記得不記得他爹爹。等他爹爹回來,還認不認得。”
一說起沈遇白,所有人都有點兒沉默,心里也難。
娘看著葉知秋明艷的臉,又看看阿元高興的樣子,心里不知怎麼的就想嘆氣:王妃這樣出好,脾氣秉都好的,怎麼還沒自己過得順心呢?還沒出月子,王爺就出征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一家人這麼離散著,竟然還不如自家。
想到自己男人和兒,娘眉目了,心中倒是一片知足:現在這個日子,真是已經太好太好了。
不過,其他人難,葉知秋雖然也想沈遇白,但仍舊是面帶笑容,語氣篤定:“王爺肯定會趕在阿元周歲之前回來的。”
至于到時候阿元不認識沈遇白了,就讓沈遇白自己頭疼去吧!
葉知秋含笑啃了阿元小胖手一口:“到時候,就別理你爹爹,讓他好好補償補償你,什麼時候補償夠了,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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