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顧蘭日給老夫人請安，屋早早坐滿了人，眾人面各異，著幾分古怪。

顧蘭若先行禮，見老夫人抬手讓坐下，錢媽媽命人將準備好的點心端上來，笑著問道：「祖母，見您面紅潤，可是有喜事？」

老夫人笑著看向大夫人秦氏：「宋大夫說，你母親發就在這兩日。」

顧蘭若驚喜的長大：「真的太好了，我又要有弟弟了。」

這話說者無意聽者，大夫人角上揚，手落在高聳的腹部上。

二夫人韓氏角含笑，心裡卻暗爽，如今秦家如魚被架在火上烤，就算大夫人生的是男丁又如何，還不是被自己著，算看明白有些事，不能跟命爭。舒坦的出了口氣，不在計較大夫人那礙眼的肚子。

三夫人趙氏抿了口茶，看了眼旁邊悶不吭聲的大夫人，沒有開口。從來不參與顧家的鬥，不是能力欠缺，而是有自知之明。顧亭為顧家庶子又是最小的兒子，且常年在外，三房無男人依靠，能將兩個兒子保護好已經是萬幸。

趙氏不貪心，只要顧亭回來的時候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吃頓飯就好。

至於是誰掌家，誰又佔了上風，都不在乎。

三夫人趙氏息事寧人，有人卻不想放過機會。

「大小姐昨日回來的晚，我也沒來得及問，你怎麼樣，有沒有傷？」溫氏關切的拉著顧蘭若的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顧蘭若的母親。

原本趙姨娘想開口，礙於老夫人在場，不好強出頭，沒想到溫氏卻不在乎這些。

顧蘭若面上帶著得的笑：「姨娘，我沒事，就是秦家……」話出口，又覺得不妥，面難。

老夫人喟嘆一聲，惋惜道：「顧家和秦家關心走的進，發生這樣的事，誰也不想。可惜了，只怕老國公夫人不住啊。」

大夫人秦氏再也坐不住，扶著杜媽媽艱難的起，眼圈泛紅：「老夫人，我，我想回府看看……」

「你回去能幹什麼？」老夫人沉著臉打斷大夫人：「你眼看就要臨盆，若是出了岔子，顧家如何向秦家代。」老夫人緩了口氣，心裡很是舒坦，面上有些不悅：「秦家做出如此這般沒臉的事，不說別的，自家姑娘還在這委屈，你一句話都不安，卻聽著肚子跑回娘家，你是覺得皇上裁判有誤？讓整個顧家陪著秦家難你才安心？」

「老夫人，兒媳不是那個意思。」大夫人面哀，早沒了往日的囂張，明的眸子里全是水汽：「兒媳就是覺得，嘯兒不是那般衝的孩子，這裡面肯定有誤會？」

「誤會？」大夫人聽到這話，臉黑如鍋底，冷哼一聲：「昨日的事，我也聽說一二，你那侄子當庭誣陷顧家，說是了顧家的挑撥才會如此，我倒是問問你，你與秦嘯說了什麼，讓秦家對若兒下此毒手？故意破壞皇家賜婚，可是滿門抄斬的死罪，顧家哪裡對不起你，讓你如此狠心。」

老夫人發怒，眾人唏噓不已，大廳冷若冰霜。

大夫人沒想到外甥會如此坑自己，面上有些著急，想要跪下請罪，奈何肚子不允許，只能扶著杜媽媽，快步來到老夫人面前，解釋道：「老夫人，定是府中那個不知輕重的丫頭多，我可是顧家的兒媳婦，肚子還有顧家的孫子，怎麼會故意害顧家，與我有何好。」

老夫人輕哼一聲，面上帶著不善：「你這樣想最好，顧家不是無無義之徒，秦家這事辦的太過，挾持朝廷命，綁架宦千金，秦嘯本就是戴罪之，皇上沒有牽連秦家其他人，已經是恩典。」

老夫人心裡也納悶，秦家功勛卓越，手中還握有五萬兵在手，建安帝不該如此決絕。不知道，顧蘭若和顧貿的一番合作，加上劉昕從旁敲邊鼓，建安帝才會如此狠絕。

一直不出聲的二夫人韓氏，冷笑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人在做天在看。」

大夫人秦氏的手一，老夫人不耐煩的掃了一眼，大夫人心裡噔噔如鼓，總有百般委屈，心裡卻不敢說出來，面上帶著三分尷尬的笑。

老夫人瞧見大夫人的樣子，冷笑一聲，手中的佛珠繼續滾，原本就不喜歡秦氏的子，太過算計，奈何秦家這幾年發展的太過，朝中很多大臣都要看秦家的臉。想想當年，秦家不過是副將，自從搭上郡主，便如日中天，秦氏門后，秦家更是達到頂峰，往日謹小慎微的國公老夫人倏然便的囂張跋扈起來，連顧家的事都要手，可謂是討厭至極。

老夫人忍秦家多年，今日總算出了口惡氣，心好，早飯吃起來也香，顧蘭若臨走的時候，還請悅心去學酸黃瓜的方子。

不過，老夫人心裡也有顧慮，顧蘭若才十六歲，便有如此心計，好在懸崖勒馬及時調整方向，才沒有錯過大夫人這顆珠。反倒是那兒子眼下，到現在仍看不清誰是珍珠。按照顧蘭若記仇的子，老大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

錢媽媽見老夫人嘆氣，跟在老夫人邊多年，多能猜到對方的心思：「秦家自作自，與顧家無關。」

「說的輕巧，最後還不是落在顧家頭上。不過」老夫人鬆了口氣：「大丫頭的本事不小，這次秦家宰了這麼大跟頭，一時半會不敢再，他們現在正在頭疼秦嘯的事。」

錢媽媽一愣，皺眉問道：「老夫人，您的意思是秦家三爺死不了？」

老夫人輕哼一聲，慢慢閉上眼睛：「能不能出來，還要看他們的本事，皇上親自下的口諭，豈會朝令夕改，除非……」

老夫人猛的睜開眼，渾濁的眸子閃過一冷意：「除非邊關告急，皇上有求於秦家，不得不放秦嘯出來。」

錢媽媽大驚失：「那豈不是又回到原點？」

「等等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