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三樓不知誰請了京中德雲班來，唱了一出改版的《霸王別姬》，詞曲很有心意，將幾首詞串聯起來，聽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建安帝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的打著拍子，聽著很是迷。徐廣難得放鬆，倚在四樓的樓梯口，聽的神。

臨街人聲鼎沸，京都一派繁榮，讓人看了安心，建安帝起，著他治理下的南詔，鬆了口氣。

他上位也算是順應天意，當時幾位年的皇子接不爭氣，雖有心去無力，建安帝很快穎而出，引起先帝的主意，建安帝兵不見便登上皇位，一轉眼已有二十多年。

四海昇平，百姓足食，他也算是好皇帝。

「徐廣，這曲兒朕聽著有些彆扭？」建安帝負手立於窗前，仔細聽著樓下傳來的聲音，許久，開口問道。

徐廣在建安帝邊多年，可以說建安帝所見所聞他都雨均沾，多年來早就養和建安帝一樣的耳朵，他笑道：「回皇上的話，下面的角兒似乎是新人，高音提不上。」

「對，對，難怪朕覺得彆扭。」建安帝有些惋惜：「曲子不錯，糟蹋了。」

徐廣道：「皇上要是願意聽，回宮后奴才讓宮裏的人給您唱，肯定比下面的好聽。」

「算了。」建安帝收起臉上的鬆懈，擺手道：「別讓那些史們抓住把柄，到時候朕連出宮的機會都沒有。」

徐廣笑著應下。

兩人說話的空擋，侍衛進來稟報，子時到了。

建安帝起，徐廣上前整理皇上衫，隨後出了四樓登上攬月樓的閣樓，與京都百姓同樂。

攬月樓四周，百姓們翹首以，終於看到建安帝的真，雖然離的遠，卻能看清閣樓上站著幾個人。

樓下眾人歡呼萬歲萬歲萬萬歲，建安帝聲音洪亮：「平。」

宣示著，新的一年正是開始。

百姓們推杯換盞，載歌載舞，與皇上太平盛世。

此時的二樓，隔離喧囂的人群，樓間的小屋，程柳燕半醉半醒，裏嘟嘟囔囔。

「東臨淵怎麼還不來，是不是東臨城沒有說清楚？果兒你去催催。」程柳燕眼神迷離，眸底帶著幾分怒氣。

果兒上前扶住程柳燕，將桌上的水端起來：「小姐您醉了，喝口水。」

程柳燕接過茶盞一飲而盡，然後煩躁的扯了扯領口，裏喃喃自語：「東臨城那個小人，肯定沒告訴東臨淵，要不然東臨淵不會不來見我……」

「小姐，東臨公子已經有婚約，您還是算了吧。」果兒邊幫程柳燕掃背，邊勸道：「天下何無芳草，您又何必對東臨公子癡。」

「有婚約又怎樣，只要東臨淵點頭，我便能讓他們接婚約。」程柳燕猛的甩開果兒，平日裏手不能提的規格小姐如今力氣大的驚人，踉蹌的站起，走了兩步，果兒擔憂的手扶住，程柳燕煩躁的再次甩開：「不就是太后賜婚，有什麼了不起，別說太后賜婚，就是皇上賜婚，我也有法子放他們解除婚約。」

「小姐，這可是大不敬……」果兒張的四下張，見無人，繼續勸道：「小姐，故意破壞皇上賜婚，那可是死罪。」

話音剛落，果兒便看到門口有人影晃，拔高聲音道：「小姐，那可是皇上？」

「皇上怎麼啦。」程柳燕醉的不輕，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輕視：「我表哥可是太子，日後的皇上，待表哥登基后，別說一個東臨淵就是十個東臨淵我也信手拈來，什麼有婦之夫，狗屁，只要本小姐看上的人，統統弄過來。」

這話，換做平日，程柳燕斷不會說，今日也不知是酒上頭，還是太過委屈，一腦都倒出來。

果兒噗通跪下，惶恐道：「小姐，還請您慎言，皇上龍康健，正值壯年，您剛才的話若是傳出去，便是滿門抄斬。」

程柳燕冷哼一聲，睥睨著腳下的人：「膽小鬼，有什麼不能說的，若不是皇上昏庸，點鴛鴦譜本小姐與東臨淵早已就好事。」

「小姐，這是怎麼能怪皇上，東臨公子和顧小姐自便定親，當時昭華郡主還在世。」果兒提醒道。

「昭華郡主？那個賤婦，仗著父親有幾分功勞，哄的太后開心，得了個郡主，平日裏耀武揚威，沒我母親，現在的兒還敢和我搶夫君，我非殺了不可。」程柳燕手掃落小幾上的茶盞。

噼里啪啦的響聲，果兒著子退後。

「小姐，您真的醉了。」

「我沒醉，東臨淵還沒有來，我怎麼能醉，只要我們今日就好事，他便再也不能甩開我。」程柳燕倏然哈哈大笑，那笑聲很是狂妄。

一簾之隔的門外，建安帝臉鐵青，邊的徐廣額頭冷汗直流，程小姐詛咒皇上死？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他想提醒屋之人，卻被建安帝一個眼神制止。

程柳燕還不知，自己的腦袋已經搬家，繼續大放厥詞：「東臨淵算個什麼東西，本小姐看上他是他的榮幸，不就是救了皇上一命，得了個卿，現在能在皇上邊伺候，若不是他翻，父親本瞧不上他。」

「看他有幾分本事，我才勉強喜歡他，他居然還拿喬，真當本小姐不敢他，。」程柳燕晃晃悠悠，子像天上的風箏，隨時會被風吹走。拍了拍腦袋，覺有些發暈：「只要我和表哥說一句，明日東臨淵便消失在朝堂，什麼仕途，今生都與他無緣。」

果兒低頭斂下眉眼的冷意，提醒道：「小姐，太子即便權利再大，也不能隨便罷免朝中大臣，皇上英明，怎會因為太子一句話便罷免邊的近臣。」

「你不懂，皇上老了，糊塗了。」程柳燕晃晃悠悠的來到果兒跟前，打了個酒嗝，覺有什麼東西上涌，強的咽下去道：「噓，我告訴你，皇上邊有表哥的人，只要他開口，皇上一定會答應。」

果兒嚇的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