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北辰在藥的控制下，活恢復了自如，腹部的痛也基本得到了控制。

金鋒已經將葉北辰造訪滄月的事安排妥當。

葉北辰換上筆的正裝，以飽滿的神狀態和輕微化妝后的紅潤面，出現在了滄月的會客室。

看到葉北辰一切如常，滄月的心裡暗暗有些吃驚。

照理說，中斷腸蠱的人，不該是這麼健康的狀態，但葉北辰卻像沒事人一樣，面帶微笑地和握手寒暄。

「這是葉先生第三次來我這裡了，貴客盈門，不知道這次有何指教？」現在到滄月坐不住了，畢竟做賊心虛，只好先行底。

葉北辰輕鬆一笑，用充滿笑意的眼睛盯著滄月的眼睛答道：「閑來無事，想找滄月掌門探討一下近來的種種，不知滄月掌門可有興趣，可有時間？」

滄月看著葉北辰的眼睛，覺到了那笑意中的凌厲和寒意。

於是也醞釀出一個假意的笑，用故作親切的語氣回答道：「當然有興趣，人們常說一回生、二回，我們已經有三面之緣，葉先生和我也算是故了。老朋友要談心，我怎麼能沒有時間？」

滄月的這番話說得圓無比，也溫馨無比，葉北辰幾乎就要被這溫的氣氛所包圍。

只是心中的涼意和腹部現的絞痛，讓他明白，眼前的這個人，絕非朋友。

葉北辰一陣沉默，好一會兒沒有繼續說話。

滄月還是心虛，不了這抑的沉默，便又開口發問：「不知道葉先生想談什麼？」

葉北辰深吸一口氣，轉面向落地窗，著窗外悉的海景，用無比平靜的語氣說道：「滄月，你說，為什麼人心總是會隔肚皮？」

滄月對這突然而來的問題猝不及防，楞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心裡一陣慌。

葉北辰沒有回頭看臉上的慌和尷尬，而是繼續說道：「這些年，我一直在征伐的路上，沒有片刻停歇，了很多朋友，也得罪了很多人。一年前，我滅了巫宗門和刃門，與九華山建立了友誼。半月前，北伐全勝，帝國北部，莫非王土。我毀了一些人的家園，也為他們建立了新的家園。這期間，有人助我，有人殺我，我全不在意。後來你我相識，我以為，蠱宗門是我的朋友，但是現在你告訴我，我們算什麼？」

這些話輕如晚風，卻又冷若寒冰，讓滄月的心在冷熱之中番煎熬，無地自容中夾雜著一後悔，難堪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葉北辰不是個咄咄人的人，他嘆了口氣，迴轉面對滄月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何對我下蠱，但我想，你這樣做，一定是有難言之。」

滄月聽到這句話，懸著的心略微放了下來，的臉上表現出了滿滿的歉疚。

終於，神落寞地說道：「葉先生，正如你所說，我的確有難言之。」

頓了頓，滄月接著說道：「十年前，我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那時候，蠱宗門也只是一個特別小的門派，在江湖上並沒有什麼地位。但我那時候很開心，因為我邊有一個影終日陪伴著我。」

滄月說到這裡，流出一個掌門不該有的脆弱，那些久遠的記憶將拖進深淵，而毫沒有反駁的能力。

滄月努力剋制著緒，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我和他形影不離，不管是練功還是吃飯，我們整天都黏在一起。雖然我那時還不懂的事，但也明明確確地知道，那幸福。我以為一輩子都會那麼幸福的，可是偏偏天宮不作，兩年後，師傅把他送到了青雲觀流學習。那是我們第一次分別，一別就是五年。等我再見到他的時候，他的邊，已經多了一個小師妹。那個孩兒生得比我標誌，他在向我們介紹的時候，我分明覺到了他臉上的驕傲，和那孩子的甜。於是我全明白了，人心，終究是靠不住的。我沒有哭，只是發誓不再見他，後來，他離開師門去浪跡天涯，而我則在心灰意冷中用修鍊麻木自己，沒曾想無心柳柳蔭，我竟然靠著那份不要命的勤修苦練平步青雲，逐漸為了蠱宗門的掌門，他，則據說為了心的人放棄了蠱宗門的，因為在他心裡，那始終都是邪。再後來，他就做了閘共國的國主。」

滄月說到這裡裹了裹服，彷彿置於回憶的深秋。

往事像風沙般迎面襲來，吹進了的眼睛，而只能在風中落淚，楚楚可憐、瑟瑟發抖，像一個走失的小孩，在這冰涼的夜中格外弱小無助。

「所以，他就是當今的閘共國國主百里齊？」葉北辰幽幽地問到，心裡已經對整個事件有了大致的把握。

「對。我本不想幫他，他傷了我的心，我到現在還恨他！可是如果有人威脅到他的命，我還是會不顧去保護他。我知道自己這樣很沒用，但我不能就那樣眼睜睜看著他出事，看著他寄人籬下，何況他如今的境還是因為我的出手！」

滄月說完已經不能自持，眼淚順著臉頰不住地流下，想要洗刷掉心中的那份不舍和不甘。

「所以，你就用給我下蠱的方式，確保我不會威脅他的安全？」葉北辰看著滄月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到。

滄月搖著頭，眼淚在風中飛舞，語無倫次地說道：「對不起，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你太強大了，我無法左右你的想法和行，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葉北辰沒有說話，陷了深不見底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他在滄月的啜泣聲中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這個癡掌門，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記不記得，我上次離開的時候，給你留下一塊腰牌，而且告訴你『從今以後，宗門之事，葉某之責』，你懂這句話的分量嗎？你知道我將出住所的腰牌給你嗎，是給出了多大的友誼和信任嗎？只要你和我說清楚，我能不幫你的忙嗎？」葉北辰用滿是失的語氣質問滄月。

滄月愧難當，低下頭去，為自己的暗下重手後悔不已。

緩和片刻，葉北辰接著說道：「好了，說到底，你也是一片癡心、為所困，所以不小心釀此錯。你把解藥給我，之前的事，我不追究；額，至於閘共國，給你置。我，不會幹涉。」

滄月聽聞此言無比震驚，沒想到葉北辰竟然會如此寬宥自己的過失，一時間心緒複雜，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想法。

轉走到後的保險柜，打開櫃門，從裡面拿出一小瓶翡翠綠的放在葉北辰手上：「這個就是斷腸蠱的解藥，你今天服一半，七天後把剩下的一半服下，蠱毒便可盡除。真的很抱歉，希你能原諒。」

葉北辰點了點頭，在即將離開的時候再一次問滄月：「滄月，我們現在，算是正式的朋友了吧？」

滄月乾淚痕，重重地點了點頭，兩人相視一笑，締結下了牢固的盟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