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目突然開口,讓夜元怔了一下。
出奇的是,這次秋目很平靜,并沒有像夜元一樣怒。
“可主子崩潰的樣子你也看見了!難道你不心痛嗎!我們跟了這麼多年,何曾見過這副模樣?”夜元道。
“我當然會心痛,可夜闌難道就不心痛嗎?他比任何人都阿寧,從出發來子桑國那天起,他就預料到了阿寧會變什麼樣,可他還是這樣做了,因為沒有更好的選擇。”
秋目明白夜闌,如果是他,他也想傾盡所有讓阿寧后顧無憂,所以有些東西才必須舍棄,有些痛苦也必須承。
如果提前讓阿寧知道,一定會阻止,可容家在子桑國,阿寧不得不來,夜闌不可能讓獨自來冒險,所以如今的一切都是能預想到的,也都是無法避免的。
夜闌在為阿寧的未來鋪路,阿寧會崩潰,夜闌又何嘗不痛苦?
聽到這番話,夜元才閉上了,他不像其他人那樣聰明,這個時候除了心疼也做不了別的了。
呂谷主無奈地搖頭:“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我會將夜闌治好,但時間肯定不會短,這期間你們還有其它的任務,首先就得讓南榮寧打起神,不要辜負了夜闌的計劃。”
“我明白,我會照顧好阿寧。”秋目道。
呂谷主瞥了一眼邊的南榮濟,道:“侯爺難得來一次容家,還沒去見過老家主吧?畢竟是長輩,過去瞧瞧吧。”
南榮濟沒有拒絕,轉走了,隨后夜元也離開了,只剩下谷主和秋目兩人。
“谷主故意將侯爺和夜元弄走,是有什麼話單獨對我說嗎?”秋目問。
“你的聰明勁兒是一點也沒啊,難怪南榮寧這麼重視你。”呂谷主笑了笑。
“您過獎了,有什麼話直說吧。”
“我問你,從夜闌出事到現在,那丫頭可有哭過?”呂谷主問。
秋目沒想到對方會問起這個,怔了一下,然后搖頭:“沒有,說來也奇怪,阿寧崩潰到了這種地步,卻連一滴眼淚都未曾流過。”
聞言,呂谷主的眉頭皺了起來,表有些不妙。
“怎麼了?阿寧有哪里不對嗎?”
呂谷主嘆氣:“秋目,對南榮寧來說,你是除了夜闌以外,最重視的人了,有件事你必須得去做。”
“何事?”
“讓南榮寧哭一場。”
秋目不解:“為什麼?”
“人在遭巨大刺激時通常會大哭一場,這是一種發泄方式,可那丫頭至今連一滴眼淚都沒掉,所有郁的緒堵在里得不到發泄,會造無法想象的后果。”
“你現在看到的還只是崩潰而已,一旦況惡化下去,可能會變你們不知道的樣子,所以,想法子讓發泄一次吧。”
呂谷主說完這句話后就離開了,只留下秋目一人僵在原地。
其實這半個月里他已經察覺到了一些,阿寧跟以前不太一樣了,不只是因為緒,而是思想上的變化,這樣下去不等夜闌醒來,阿寧這邊就會出大問題。
……
夜后。
南榮寧坐在地牢的床上,由于沒有窗戶,只能靠微弱的火照明。
的上還拷著鎖鏈,輕輕一下就會丁零當啷地響個不停,不喜歡這樣的雜音,所以連著幾個時辰都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彈。
這時,一陣腳步聲從前方傳來,南榮寧的耳朵了一下,卻并沒有抬頭。
知道來人是誰。
秋目走進牢房中,打開了南榮寧上的鎖鏈,然后拉起的手。
“跟我走。”
南榮寧沒:“去哪兒。”
“已經半個月了,你不想去看看夜闌嗎?”
南榮寧依舊沒,甚至回了手。
不想去,因為不敢去,只要一靠近對方,就能察覺到夜闌微乎其微的呼吸,那種害怕對方消失的恐懼就會涌上來,還有無力,讓坐立不安。
秋目微不可查地嘆息了一聲,手上對方的臉,扯出笑容:“呂谷主說他要將夜闌帶回東洲療傷,你若現在不去看他,那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都看不到了,你舍得嗎?”
聞言,南榮寧終于有了反應,遲疑了一陣,緩緩站起了。
秋目這才放下心來,拉起的手離開地牢。
房間里,夜闌正安靜地躺在床上,秋目將南榮寧推了進去,然后關上門,自己守在屋外。
南榮寧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朝床邊走去,看到那張悉的臉,心口又痛了起來。
抖地出手想對方,可下一刻又收了起來,說道:“我是個沒用的人,一直以為我跟你是平行的,有資格站在你邊,能保護好你,可我發現我錯了。”
“你會變這副模樣都是因為我,你會來子桑國也是因為我,至今所遭遇的一切不幸都是因為我,如果沒有我的存在,你也就不會變這樣。”
“明明上輩子你都活得好好的,果然一切都是我的錯。”
“對不起……我竟然……什麼都做不了……”
南榮寧的聲音開始抖,角卻扯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片刻后,離開了房間。
屋外,久違地到了月,秋目就站在院子里,著。
整整半個月,沒抬眼看過任何人,就連眼前的秋目都好像變了樣,有種陌生。
“阿寧,你還好嗎?”秋目上前詢問。
南榮寧搖了搖頭,表淡漠到讓人心痛。
“我的房間,還在嗎?”
秋目一怔,意識到對方不打算再回地牢了,立馬笑了起來:“還在!我吩咐了下人每天打掃,還是你喜歡的陳設,你想什麼時候住進去都行。”
“知道了。”
南榮寧沒有多話,轉往自己的住走去,秋目見狀住了。
“過幾天是七夕燈會,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沒興趣。”
“那你陪我出去走走行嗎?求你。”
秋目的語氣中帶上了一懇求,即便是南榮寧也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南榮寧用余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沒多說話,徑直離開了。
秋目苦地笑了笑:“果然跟之前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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