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里，麒麟山莊一片寧靜，飄羽樓卻格外的熱鬧。

耿明給侯文柏倒了杯酒，說道：“恭喜侯會長計劃功，據我的探子來報，南榮寧了重傷，麒麟山莊請了十幾個大夫都沒有用，估著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了。”

侯文柏高興得不行：“這還多虧了你的幫忙，若非你想出這麼個主意，我怕是要一輩子被那個人制了。”

“那會長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侯文柏道：“南榮寧傷得不輕，短時間恐怕都無法再理要事，可為盟主，要承擔的事并不，又是剛上任，若修養太久，江湖上的各門派定會有所議論，到那時，再將重傷的事那麼一傳，試問誰會接一個病秧子做盟主？”

侯文柏大笑：“一個人若是連他的本職都做不好，就難免得讓位，總不能讓大家伙兒都在這兒干瞪眼不是？盟主重傷不能理事，我倒也不介意這個累，代勞一下。”

他想得極好，心中早已經敲定了計劃，耿明立即又恭喜了兩句，二人沉浸在喜悅之中。

不過侯文柏還是有些擔心：“咱們到現在都還沒找到桑虞的下落，那小子若是不死，被麒麟山莊抓住了，咱們倆可都得完蛋。”

耿明笑了笑：“你放心吧，我早在他上種了蠱毒，若非通蠱之人，是解不了的，整個金陵城乃至東洲，除了我雙極坊，又還有誰會用蠱？桑虞是死定了，咱們只要注意哪兒有尸首就行，到時若麒麟山莊責問起來，便將所有事都推給他。”

“反正外界又不知道桑虞是我的義子，咱們可以摘得干干凈凈。”

說著，二人大笑起來，侯文柏大聲道：“陳老板，再上幾壺酒，今晚我要和耿坊主不醉不歸！”

陳老板聽話地送來了酒，什麼話也沒說就退下了。

侯文柏癟了癟：“這個老陳，他那兒子都死了多久了，還一直垮著臉，對我的態度都了不，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耿明微微挑眉：“他應該還不知道咱們拿他兒子做試驗的事吧？”

“當然不知道，否則會老老實實聽命于咱們？再說你還不清楚他有多蠢嗎？不然也不會被咱們利用這麼久，他也不想想，一個開伎院的人，也有臉往江湖里蹭？若不是我，他這飄羽樓開不開的起來都還難說。”

“呵，說得也是，要怪只能怪他蠢，自己將兒子的命搭了進去，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反正他兒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死了之后還算為民除害呢。”

“可不是嘛，這個老陳雖然蠢且沒用，可飄羽樓有用啊，看在他還有利用價值的份兒上，我就累再忽悠他一段時間，等他徹底沒用了，便送來給你煉蠱人？”

“得了吧，這種老骨頭，即便是喂蠱蟲，我那些蟲子寶貝也難下，將他扔了便是。”

二人有說有笑，本沒想起來這個世上有個詞隔墻有耳。

陳老板就坐在他們旁邊的房間里，清楚地聽到了二人的對話。

他沒有怒，只是默默地在心里又記下了一筆。

“總有一日，我會讓你們知道，小人發起狠來，究竟有多可怕。”

……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南榮寧坐在床上喝茶，瞥了眼窗外，見天已經徹底暗下來了，便默默將茶杯放下。

這時，門里有一縷風灌了進來，傳來一陣陣簌簌聲。

南榮寧微微挑眉，道：“想進來就進來吧。”

外面的影僵了一瞬，隨后傳來他的聲音：“秋目說了，我不能進來。”

“他現在不是不在嗎，你進來，我不告訴他。”

聽到這話，桑虞這才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然后以速朝著南榮寧那邊挪。

南榮寧失笑：“照你這個速度，天都要亮了。”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桑虞咬下，道：“對不起，我弄傷了你，我不知道你是容林，若早知是你，我說什麼也不會對你手的！你相信我！”

他說著說著就有些急了，南榮寧聞言，卻搖了搖頭。

“你的錯并不在對我手上，而是你信錯了人，即便我不是容林，你也不該聽命于耿明，對一個無辜者下殺手。”

桑虞愣了一下，垂下了腦袋。

“是……是我太蠢了，明知義父沒把我當回事，卻還是聽從他的話，我弄這個樣子，都是活該的。”

桑虞眼眶發紅，在燭火的照映下愈發渺小。

南榮寧見狀，神了下來。

“你知道我不是個會以德報怨的人，若換做別人傷了我，我定會十倍百倍地反擊，可我卻對你一直容忍，你可知是為什麼？”

桑虞搖了搖頭。

南榮寧答道：“因為我知道你是非不分，像你這麼大的孩子，會地抓住邊僅有的人，耿明沒有教會你明白是非的能力，只將你培養了一枚棋子，?我清楚在你的世界里，他是唯一的，所以你會聽他的話，害怕被他拋棄，這不是你的錯。”

聽到這里，桑虞再也控制不住，淚水不控制地奪眶而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對不起！我不該聽義父的話！不該傷你！不該對你瞞份，明明你對我這麼好，我之前還對夜元用蠱，我知道錯了！你別討厭我，我很喜歡你。”

見對方哭得冒起了鼻涕泡，南榮寧無奈失笑。

“我沒討厭你，否則你也不會安然無恙地站在這兒了。”說著南榮寧朝他招了招手：“你過來。”

桑虞哽咽地點頭，慢慢走到了床邊，由于哭得太猛了，一一的。

南榮寧笑地瞇起雙眼：“上的蠱毒可都解了？”

桑虞點頭：“林姑娘一早就幫我解了，我現在沒事了。”

“我讓秋目轉給你的禮，可收到的？”

桑虞將懷里的鈴鐺拿了出來。

南榮寧握住他的手，一道力使出，鈴鐺立即化了灰燼，里面出現了些許黑的末，還伴隨著一異味。

“現在好了，沒了這個鈴鐺，你終于是自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