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瞇著雙眼笑而不語。
他就知道,南榮寧是個吃不吃的人,這招以退為進果然很好用。
南榮寧瞥了對方一眼,問道:“說起來,你的沒什麼問題吧?可曾找呂谷主為你檢查過?”
夜闌道:“還是和以前一樣,我這若是能治好,呂谷主早就手了,現在也只是拿藥吊著罷了,這樣就好,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什麼沒有多大的影響?這種無法治的病癥會隨著時間逐漸惡化!你以為拿藥吊著就萬事大吉了?若得不到好轉,你都沒幾年的活頭!”
南榮寧突然瞪大眼睛,聲調都高了不,顯然是有些急了。
夜闌笑了笑:“我知道你擔心我,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我早就看開了。”
“你又不怕死,當然看得開,可好歹也為邊的人想想吧,你要是死了會給別人帶來多大的麻煩?我跟你還沒和離呢,難道就要便寡婦了?”
南榮寧朝他翻了個白眼,說道:“我會想辦法的,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什麼病是我治不好的。”
只要到了子桑國,就能更好地研究自己的滄儀之眼,這雙眼睛的能力還沒被開發完全,只要了解了所有的效果,一定能看出夜闌上的蹊蹺,對醫治也會有極大的幫助。
……
第二天,南榮寧搬了張椅子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曬太,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安靜得不行。
這個時間點,所有人都去觀看比武大會了,今天南閣不用上場,南榮寧便懶得去湊那個熱鬧。
正翹著二郎愜意地喝茶,這時一陣腳步聲從旁邊傳來。
瞇著眼睛睜開一條,瞥見來人后,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
“我雖然早就料到你會來找我,但也沒想到你會來得這麼快,陳老板果真是個急子啊。”
陳老板沉著臉,開門見山地說道:“不必給我繞這些彎子了,我來找你,就是想知道你昨天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你所說的試驗品,究竟是什麼?”
“我昨天不是告訴你了嗎,雙極坊在研究蠱人,而陳賢就是其中的一個試驗品,雙極坊的煉蠱技不完全,所以蠱人的狀態才不穩定,這種玩意兒致死率很高的。”
陳老板雙眉皺,道:“我早就聽說過有關蠱人的事,可當初賢兒被廢,為了治好他,是我親自同意雙極坊用煉蠱之的,怎麼能說是他們害了我兒子?”
南榮寧聞言,單手撐著下,笑地看著他。
“對方拿你兒子煉蠱,的確是你同意的,可在他們下手之前,可曾告訴過你蠱的風險?”
陳老板頓了一下,沒有回答,顯然對方事先并未告知,否則以陳老板的子程度不會冒這個險。
南榮寧說道:“若是耿明真心想幫陳賢,不會在不告知風險的前提下對你兒子用蠱,他之所以會出手,只是因為他需要一個試驗品而已,我想在那之前,他的手底下已經有很多個失敗品了,那些人的下場一定不會比陳賢好,那他一定一早就想到了陳賢會因此喪命。”
“你說他明明一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卻依然選擇瞞著你,即使你的兒子因此死了,也沒有告訴你真相,反而引導你,讓你將仇恨轉移到我的上來,你覺得他這是在為你好嗎?你現在還認為他是你的恩人?”
耿明本不在乎陳賢的命,他的確沒想故意害陳賢,他只是不在意對方的死活而已,原本陳賢只會為一個廢人,還能留一條命,只要他不作妖,安穩過完后半輩子是沒問題的。
可耿明這一出手,基本上就為陳賢奠定了死亡的結局,這跟殺人沒有區別,也就只有陳老板會傻乎乎地將對方看做恩人,實在可悲。
南榮寧自顧自地喝著茶,該說的都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對方即便再傻,也該明白了。
陳老板面目猙獰,似乎不愿意接這個事實。
“你所說的這些……都只是你的片面之言而已,你沒有證據,說明不了什麼!或許雙極坊沒有拿賢兒當作試驗品,他們在賢兒上用的蠱是沒有副作用的!”
南榮寧嘆了口氣,道:“我邊有個桑虞的孩子,你應該記得吧。”
“那又怎麼樣?”
“那孩子出自雙極坊,是耿明的義子,也是最早的一批試驗品,并且是所有蠱人中,唯一一個功品。”
此話一出,陳老板當即愣住。
南榮寧道:“那孩子是與蠱毒融合得最完的人,耿明正是想復制他的功,所以才在其他人上做試驗,同樣是試驗品,桑虞和陳賢的區別卻是眼可見的大,桑虞從來不曾發狂,也沒有變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陳老板陷了沉默,事實就擺在面前,即便他再不愿意相信,此時也不得不信了。
“既然桑虞是雙極坊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你邊?”他問道。
南榮寧笑了一聲:“因為他是被派來殺我的,這里想除掉我的可不止你一個人。”
陳老板頓住:“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你不怕我轉頭給耿明?”
“你不會給他的。”
“我竟不知我還有讓你相信的地方。”陳老板冷笑起來。
“我相信你,因為你是個兒子的父親。”
南榮寧的話功讓對方閉上了。
雖然這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的確很在乎自己的兒子,正是因為在乎,他不會原諒將自己兒子當試驗品的耿明。
無論付出什麼,他一定會為自己的兒子報仇,僅僅是這一點,就足夠了。
“你若是還不相信我說的話,也沒關系,明天等一切結束后,我會讓你親眼看到真相,到那時,你再好好想想,自己的敵人究竟是誰。”南榮寧說道。
陳老板垂下了頭,雙拳握,最終沒多說什麼,轉離開了這里。
南榮寧輕笑一聲,接著桑虞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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