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可不敢相信,扶著蘇心棠躺下來,自己則坐在窗戶邊打盹,想著明天給沈夫人說一聲,換個有防盜網的病房,免得真出了什麼意外,后悔都來不及。
蘇心棠躺下之后,也沒能睡著,翻來覆去,腦子里一片空白,卻又忍不住胡思想。
好不容易等到早上,想找沈夫人問問況,沒想到沒等到沈夫人,反而是等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等來了江氏的律師。
來人和蘇心棠有過幾面之緣,之前擬定離婚協議的時候,曾經見過這位律師。
江云城和他關系不錯,他在公司里,也算得上是肱棟梁。
蘇心棠見到此人,心中卻有種不祥的預,抿了抿蒼白的,輕輕出手,說:“陳律師。”
陳律師看著將近三十,事業有,他帶了服金邊眼鏡,臉上帶著溫文爾雅的笑,看起來無害。但是如果真的把他當是無害的人,那就太小看他了。
他在訴訟場上,可是一個無往不利的大殺,后來被江氏聘走,才逐漸退出訴訟場。
“蘇小姐,今天過來,是為了和蘇小姐說明一下,江氏份的留存問題。”
陳律師的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蘇心棠心底卻一。
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江云城現在可以算得上是失蹤,江氏是一個龐然大,不管怎麼樣,肯定是要有人掌舵的。
江云城現在不在,這掌舵的權利……
給瓊斯?
蘇心棠定定的看著陳律師,陳律師從的眼神里,也得知了一些訊息,便微微笑了笑,說:“看來蘇小姐心里有數,江總已經安排下來了。
“江總手里有百分之三十五的份,如果江總出了意外,其中百分之二十留給蘇小姐,百分之十五留給蘇小姐的孩子。當然,在孩子年之前,這十五的份也是由蘇小姐代管。”
陳律師拿起了一摞文件,蘇心棠略看了一眼,看見上面江云城龍飛舞的簽名,以及日期。
日期竟然是兩個月之前,在蘇心棠剛剛發現懷孕的時候,他就做了這些安排。
真不知道應該說這人什麼好,未雨綢繆?
還是說,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
蘇心棠定定地看著陳律師,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
當初江云城簽下這些東西的時候,難道真的什麼都沒有和陳律師代麼?
然而陳律師依舊是溫文爾雅的笑著,說道:“如果沒有疑問的話,接下來的事,要蘇小姐費神接了。”
“他沒有讓你跟我說什麼嗎?”
蘇心棠低垂著眼瞼,聲音很輕。
陳律師笑了笑,說:“蘇小姐放心,份轉讓雖然很麻煩,但是在江氏,江總已經安排好了。”
意思是蘇心棠就算是出席董事會,也不會有任何人反對,而且他安排好了后路,且信任蘇心棠。
相信蘇心棠不是個輕易就能被打倒的人,所以才會這麼放心的將份給蘇心棠。
蘇心棠卻冷笑了一下,猛地抬起眼睛,怒聲說道:“他什麼都想到了,什麼都想到了!”
唯獨沒有想到的心!
陳律師笑容一僵,似乎有些維持不下去了。
蘇心棠忍不住,眼淚就這麼滾滾的落了下來,好似發泄一般喊了一句,便又陷沉默之中,良久,才問道:“他沒死對不對?”
然而這個問題,陳律師無法給回答。
病房里陷一陣死一般的沉寂,陳律師很是尷尬。
他今天過來,只是為了將份親手給蘇心棠的手里,這是江云城臨走之前的代,他不敢耽誤。
至于江云城到底死了還是沒死,他也不知道。說到底,他雖然是江云城的律師,但是更為私的事,他也無從得知。
“我知道了,謝謝陳律師。”
然而蘇心棠很快就干了眼淚,面一片沉凝,眼睛垂著,看著自己的腳尖,聲音也很冷。
陳律師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有些欽佩蘇心棠了。
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對于一個還懷著孕的人來說,是很大的打擊。
況且蘇心棠還要為江云城收尾,解決這份的事。
他不知道江云城是怎麼想的,但是目前看來,江云城很信任蘇心棠,也很信任蘇心棠的能力。
陳律師將合同留了下來,自己則離開了。
蘇心棠仔細翻看了合同,很久,才收了起來,鎮重的放在了保險箱里。
沒過一會兒,沈夫人和江都過來了,兩人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擔心,但是誰都不敢大聲說話,也不敢提起江云城。
生怕又惹了蘇心棠不高興。
江云城的事,最終還是不住了,報紙上到都在傳這件事,警方也在榕江積極打撈,只是至今依舊沒有消息。
大家心里都明白,以榕江現在的水溫,過了兩三天,打撈起來,也只會是一尸罷了。
只是可惜蘇心棠,肚子里的孩子還沒有出生,就失去了父親。
“沈姨,,我明天想去公司一趟。”
在這時候,蘇心棠竟然顯得出奇的冷靜,掀起角,微微笑了笑,那雙眸子瞇起。
雖然沒說,但是江和沈夫人都看得出來,不信江云城就這麼沒了。
如果不是江云城活著的可能實在是太小,他們都不愿意相信,江云城就這麼死在了一場車禍里。
江更是后悔不迭,終究是沒忍住,眼淚奪眶而出,拉著蘇心棠的手,說:“當初我應該聽你的,讓他多休息休息,出門多加注意,不然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若說驟然得知這樣的噩耗,最難過的人是誰,自然是只有江了。
江含辛茹苦,好容易能過上現在這樣的日子,卻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神憔悴,眼眶通紅,在私底下,不知道哭過多場了,但是在蘇心棠的面前,卻還是要打起神,來勉強安蘇心棠。
蘇心棠心下愧疚不已,更是將江云城罵了千萬遍,便笑了笑,說:“……”
抓住江的手,后頭卻哽住,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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